息征沉默片刻后,叩首道:“弟子损毁浮汝珠,弟子有罪,请掌门降罪!”
“惜禾!”褚一解急了,“你!”
西姜沉着眼:“惜禾,那个妖女迷得你不清啊,分得清轻重么?”
息征抬起头,朝着师父小师叔微微摇了摇头:“都是弟子的错。”
褚一解气到不行,直接说不出话来。
西姜叹气:“好好好,你硬气!才十七的人,你懂什么……如今你苦苦撑着,等到那妖女一脚把你踹开的时候,你才知道,你为了一个迷惑你的妖女,放弃了师门。”
息征低声:“小师叔,不是的。”
掌门道:“褚惜禾,你是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了?”
息征还是那句话:“弟子有罪,请掌门降罪。”
“好……”掌门看了眼浮汝珠,又看了眼息征,“本座原以为你只是为了自己,动用本门至宝,想来本座对你也极有期望,想要护你一二。然而褚惜禾,你却是为了一个妖,如此辜负师门对你的期许。褚惜禾,你不配做正天门弟子。”
息征浑身一冷。
他……是想过要离开,但是,是光明正大的,带着师门的留念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还有一个地方,挂着对他的思念,而不是……被驱逐。
“损毁浮汝珠,其罪一也;私交妖怪,其罪二也;逆天而行阻拦天劫,其罪三也;不善待自己,损毁自身根基,其罪四也;辜负师门栽培,其罪五也……”
一条一条罪状从掌门口中念出,息征几乎撑不住身子,呆呆看着掌门一开一合的嘴。
“褚惜禾,你自襁褓起,就生长在正天门,本座最后一次以你掌门的身份对你进行惩处,你可接受?”
息征木讷:“……弟子接受。”
掌门扫过颓败的褚一解,满目狰狞的西姜,笑眯眯的胖老头,以及其他表情各异的弟子,缓缓说出他的判决:“正天门弟子褚惜禾,违背师门,判处——雷刑。”
“掌门!”褚一解脸色大变,脱口而出,“不可!”
西姜倒吸一口凉气:“还请掌门高抬贵手!雷刑的话……现在惜禾毫无灵气,必死无疑!”
掌门充耳不闻:“五项大罪,本座一项与你一道雷击,养育之恩,栽培之情,一样一道。一共七道,褚惜禾,你可有异议?”
息征抬起头,扫视一圈掌门,师父,小师叔后,嘴角微微勾起,重重拜下:“弟子……无异议!”
“正天门弟子褚惜禾,以背叛罪名,投放积雷坪,明日午时,公开受刑……”
“动刑后,七道雷劫……非死……不停。”
第70章 三合一的情敌
商场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店铺元旦促销打折,穿着打扮洋气的女孩儿们大婶们,拿出了战场厮杀般的斗志,冲进人群抢购打折品,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害怕。
严轲不断抬起手腕看时间,第五次的时候,严蕊终于给了她哥哥一个眼神。
“你很急?”
西装革履手中挽着大衣的青年男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你卓哥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多大的人了,有什么不放心啊,”严蕊气喘吁吁从人群中挤出来,把战利品往自己哥哥身上一堆,“而且走的时候我可是叫了他的,是他不来。”
提起这个,严轲微微蹙眉,上午严蕊敲开他们门邀请两位哥哥陪她逛街的时候,卓尔珈躲躲闪闪着赖在卧室不肯出来。因为从大学他们在一起后,严轲大部分的时间精力都放在了爱人身上,难免有些疏忽了妹妹,今天又是元旦,于情于理,也不能推脱妹妹的要求,他只能做好了饭,再三叮咛卓尔珈不要玩太久游戏后,陪着严蕊出门了。
商场暖气十足,严蕊脸上已经冒起了热汗,她看了眼自家坐立不安的哥哥,撇了撇嘴:“算了,我买的差不多了,哥你回去吧。”
严轲松了一口气,抬手笑了笑揉着妹妹的头:“下次想买什么,哥都给你买。”
严蕊叹气:“我是记住了,下次绝对要拖上卓哥才行。”
严轲轻笑,提着妹妹的战利品陪严蕊出去,送回家后,和爸妈坐下来吃了一顿饭,眼看着天色已近黄昏,在爸妈略微有些遗憾的眼中,他只能咽下心中的一丝苦涩,起身告辞。
爸妈对于他和尔珈还是有些芥蒂,不过比起之前,已经好太多了,现在见了尔珈也会问候交谈,只是还没有达到能作为一家人坐在一起过节的地步。
严轲安慰着自己,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两家人能坐在一起,过一个团团圆圆的节。
黄昏中,严轲归心似箭,只想着最快的速度回到他和尔珈的小窝中,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小区遇上了推着婴儿车的邻居,小两口带着一脸笑朝着严轲问候,互相恭祝了元旦快乐后,严轲看着婴儿车里吐着泡泡玩的小婴儿,垂下了视线。
尔珈喜欢小孩儿,他记得卓家有一个小侄子,尔珈每次都要带着一起玩一起笑,开心的不得了。还有陈思含的女儿,尔珈有时候会买一大堆的玩具衣服,去哄小侄女喊叔叔,每次都是眉开眼笑。
但是,他们在一起不会有孩子。
严轲开门时,心情还有些低落。他们永远不能推着一个婴儿车,带着小孩子走在马路上散步,虽然尔珈没有提过一丝一毫,但是,他总觉着欠了他。
打开玄关的灯,严轲换鞋的时候猛然听见了一股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们的卧室传来。
严轲一愣,穿着袜子悄无声息走过去,随手把外衣扔在沙发上,走到卧室门口时,发现门留着一道缝,里面透出来了一丝光。
是尔珈。
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想到就要见到他的爱人,严轲眼角都是幸福的弧度,含着笑的男人轻轻推开卧室门,刚想走上前去拥抱自己的爱人时,却发现,卧室是空的。
没有人。
严轲心漏跳一拍,他环视房间,暖暖的灯开着,床铺上依稀有人躺过的痕迹,枕头旁边还放着PSP,床头柜有吃了一半的水果,满是生活气息的卧室,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卓尔迦。
严轲握着门把手,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心跳,有一种巨大的绝望,瞬间笼罩了他。
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严轲的耳中,这是卧室唯一的声音。
严轲意识恢复,竖起耳朵细细听了听,发现声音传来的位置,是在衣橱。
贴着墙面的衣橱柜门紧闭,窸窣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严轲悄无声息靠近衣橱,洁白的柜门上,门把手上挂着他们去游乐场赢回来的玩偶,严轲抓着门把手一用力打开,胀鼓鼓的衣橱内瞬间滚出来两条薄被,薄被下是一个蹲在衣橱里的背影。
严轲心一下子踏实了。
自家爱人正特别不能理解的蹲在衣橱里,茫然回过头,嘴巴上还沾着巧克力碎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错愕,手里还捏着罪证。
在衣橱里偷吃甜食,很好。
严轲啼笑皆非,因为刚刚度过了心里的一个猛地落差,他也懒得训斥一脸惊恐的尔珈,只是故意冷着脸伸出手:“出来。”
息征灰头土脸抓着严轲的手从衣橱里出来,左顾右盼:“咳……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是说好要去陪妹妹逛街么,而且逛了街,绝对要送严蕊回家吧,回了家,今天是元旦,严父严母留下他,也正常……
天都没黑,人就到家了。
息征嘴角有些绷不住裂开笑,明明是被抓包现场,却总觉着,自家那口子,不会批评他。
果然,有天大的怒气,在对上息征后,都烟消云散了。严轲想要努力绷住姿态好好教训一下偷吃甜食的息征,却忍不住软化了态度,把巧克力从息征手中拿走后,带着息征去刷了牙,这才回来收拾案发现场。
挽着袖子的严轲从衣橱里搜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息征藏进去的几盒巧克力,满脸无奈对着乖巧坐在床上的息征道:“不是我不让你吃,是你现在吃甜的牙疼,忘了上次疼了半晚上差点嚎哭了么?”
息征嘴硬:“才没有,那是肚子疼。”
严轲还能怎么办,这位小祖宗,打不得骂不得,说句重的,自己都舍不得,只能自己认了。
巧克力被没收了不说,息征还被严轲残酷无情的逼着看着半个小时的牙齿预防动画片,最后还是靠着一个带着甜意的吻,才逃脱升天。
严轲进厨房做饭,息征就像是尾巴一样跟着,口中絮絮叨叨:“……他说我来着,可笑,我画的图哪里不对了,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晚上做出来的……”
严轲手中灵活打着鸡蛋,点火倒油预热,闻言扭头亲了一口自家设计师:“乖,客户是老大,稍微忍忍。”
息征抱着自家男人的腰,满脸郁闷:“我真想辞了这工作,但是辞了工作,我就养不活你了,老婆,你老公好累啊。”
带着围裙做着饭的严轲轻笑:“那让老婆来养你好么,老公?”
息征垮着脸:“那怎么行,本来我就只有脸能看了,要是不工作,时间一长,你不要我了怎么办?太不划算了。”
“亲爱的大宝贝,”严轲顺手关了火,转过身结结实实抱着息征,递过来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后,男人一字一句道,“比起来,我才是那个害怕被抛弃的好么?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你爱我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