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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男主他老是上错对象 (二柒拾肆)


  释空一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
  面色不改,仍旧清清冷冷的,只那双明净乌黑的眼定定地瞧着何修,倒把他瞧得尴尬惭愧起来。
  何修除了戏弄之外,此举也存了试探之意,不过男主这么个反应……他便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本想着到此为止算了,可瞧着释空伫立雪中,俨然一副超脱世俗、非尘世所能染指的模样,莫名有点不爽……这么个人,遇上了女主还不是难以自持,以身破戒?
  两人也不知做了什么搞到全文被锁,连累他跟着头疼,现在这幅模样绝对是假正经……
  “修儿,你若能有释空大师一半的气度,为父便也知足了,”何玄令的话拉回了何修的思绪,他的神情很是复杂,何修从这位父亲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悔意与关切,难得压抑住了原主了意志,没跟他抬杠。
  “爹,孩儿还有事,先行离去了。”
  何修转身将矛头对向了释空,微微一笑,细致的眉眼舒展开来,“修观今日之景,有感而发,送大师一副对子,不吝赐教。”
  “日落香残,扫去凡心一点;火尽炉寒,须把意马牢栓。”#
  这是一副谜联,上联含“秃”字,下联含“驴”字,合起来便是“秃驴”二字。
  骂完人的何修刚想脚底抹油开溜,结果一转身,就被释空唤住了。
  ……啧,反应的够快啊!
  “何小施主,”
  何修原地站定,压下那股心虚做泰然自若状:
  怎么,你个和尚难不成还要跟我对骂?……等你和女主破了戒再来会会我还差不多。
  释空却是朝他作了个揖,平心静气道,“智者不锐,慧者不傲,谋者不露,强者不暴。还望谨记。”
  其中深意不难体会,倒是何修望着释空足以颠倒众生的容色发了怔,半晌才垂下浓密的眼睫,心事被戳中,苦笑着离开。
  智者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芒,不会肆意卖弄;
  慧者懂得谦卑律己,不会孤傲自我;
  谋者懂得恪守己心,故不惹无辜麻烦;
  强者不随意招摇,内心强大无畏他人评论……
  呵,
  原来他何修什么都不是;
  在释空眼里,约莫也就像个跳梁小丑一般,愚钝可笑;
  他甚至连人都不是,一个执念积聚的灵体,如今不过经历一世,便已被这尘世种种所缚。他憎恶自己的过往,嫉妒释空的无垢,如此焦躁反复,反而挣脱不得……
  都说,佛能度人,
  ……
  释空,你能度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何修:QAQ混蛋,你吓到我了
  冯天耀[黑脸]:屁,就戳了一下,都没进去!
  何修:QAQ释空,要抱抱!
  释空[笑容无害]:来,我来度(shui)你
  注:
  *:引用无名氏的诗
  #:改编自纪晓岚的对联
  关于这个鱼撑死的情节,科普一下,(上文情节需要,小天使们请见谅。)
  鱼其实并不会自己撑死自己。1劣质的遇水膨化饲料引起鱼食进入胃部后绽裂器官导致死亡。2鱼类饱食后会加块呼吸频率,增加需氧量帮助进行消化,如果水体缺氧,那么必死无疑。各种鱼都会。[摘自百度]
  
  第18章 《佞佛》
  
  之后的两天,何府一反常态的安静。
  许是上次释空的话多多少少刺激到了何修,他眼下规矩得很,未在释空跟前露面,也没给何玄令找什么麻烦,反而窝在厢房里看起了那些个晦涩难懂的佛经。
  像模像样鼓捣了几日,也算是用心了,可别说什么大彻大悟,反倒憋得慌,一瞧那些密密麻麻的经文就头疼。
  再这么下去,何修觉得自己估计得疯。
  得,还是别折腾了。
  “庆俞,”何修合上手头的《法华经》,勉强打起精神朝外间唤道,“别打盹了,陪我出去走走吧。”
  帘子后头慢吞吞探出个脑袋,揉着眼道:“少爷,您可算想开了,这两天我都憋坏了。”这小厮看模样顶多十四五岁,脸胖乎乎的,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很是讨喜。
  何修看他人虽小,难得聪明伶俐、耳力过人,便留在了身边。
  “前几日……来的那个和尚,现在怎样了?”
  何修倚在榻上,瞧着铜镜里灵巧地给自己束发的庆俞,漫不经心地问。
  庆俞闻言撇了撇嘴:“好着呢,老爷将那和尚当成一尊真佛似的供着……少爷两天没出房间也不来瞧一眼。”
  “哦?”
  “可不是,”庆俞将拢好的发髻用玉簪固定,忿忿道,“老爷将那和尚安置进了颐园,还吩咐闲杂人等一概不得打扰……据说里头的吃穿用度、布置摆设均是比照着皇家禅寺的规制来的。”
  何修笑了笑:“说起来也古怪,他一贯眼界高,怎的对这释空和尚如此上心?”
  “少爷,您别说,这个和尚来头好像还不小,”庆俞这时候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当今圣上第九子您还记得不?就是五年前遁入空门,敕赐‘慧真禅师’的那位。”
  话到一半,换了副老成的模样像模像样地感叹:“哎,也不知怎的这么想不开,明明坊间传闻才貌双绝,出生时更是天降异象,备受圣上恩宠。”
  何修睨了他一眼,“你懂个屁,继续说。”
  “这九皇子入了空门之后,到和别的那些秃驴不同,他静心钻研起了佛学,短短几年便已造诣精深,不仅亲自动手编纂佛学讲义,还主持开坛宣讲。讲法时,听众极多,常常达到一万多人的盛况,连那些名僧硕学都接踵而至。”
  何修唇角一勾,明白过他的意思来:“怎么,你想说这释空便是九皇子?”
  庆俞点点头:“老爷与京城来的一位大人密谈时,我偷听到的。那人说这释空和开坛讲法的九皇子,有八九分像。”
  他这边刚说完,还没来得及邀功,就被何修揪着耳朵提了起来。
  “哎哎哎,少爷,疼、疼疼……”
  何修怒道:“长了副好耳朵能耐了是不是?让你不该听的别听!这个月第几次了?上回柳姨娘偷男人,上上回老爷请大夫治不举,这次好在是没被发现,要是被逮了个正着,家法伺候还算是轻的!”
  庆俞低着头,委委屈屈地不说话了。
  “你若闲在府里无聊,我眼下倒有了件事让你去办。”
  庆俞眼前一亮:“少爷,你说。”
  “茗棋被我安插去了醉霄楼,你去找他打听打听,原先和那和尚一块儿的那帮人如今去哪儿?”
  “好的,我这就去办。”
  转身就想跑,何修伸手拉住他,又好气又好笑:“急什么,天还早,耽误不了你在外头玩闹,先陪我出去走走。”
  庆俞立马跟个斗败的公鸡似的焉了,耷拉着脑袋跟在何修屁股后头出了门。
  出了门又是另一番景致,这不辰时刚到,阳光便已驱散了浓雾,将天地照得亮堂起来。可惜昨晚雪下得狠了,地上的冰霜一时半会儿消融不了,何修畏冷,外头冰冷的空气好似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冻住,是以两人只在梅林转悠了一会儿,便欲离去。
  “少爷,那不是柳姨娘么?”
  庆俞眼尖,胖乎乎的小手指着远处梅林小径上的纤细身影,小声道。
  何修抬眸瞧了过去,奈何那抹身影离得太远,未能瞧清就飞快地消失了。
  ……那个方向,与柳姨娘所住西厢所相反,倒像是……
  “留园!”庆俞嚷嚷起来,“穿过梅林,那边可就是留园了啊。老爷今儿个早上刚走没多久,这个柳姨娘就不安分了,连个和尚都不放过!”
  何修心里头突然有些怪异滋味,微微垂了眼道:“以那和尚的样貌,别说柳姨娘,怕是连个尼姑都会动春心。”
  庆俞撇撇嘴,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和尚么,剃了光头能好看到哪儿去?依我看再如何也比不上少爷半分。”
  这话叫何修听了,顿时就乐了,伸手去捏庆俞的鼻子:“你这个小马屁精。”
  又皱了皱眉道,“走,咱们也去盯着。这柳姨娘闹出笑话倒是小事,但若这释空若真是九皇子,何府怕会惹了麻烦。”
  说起这柳姨娘,也是个奇人。
  三年前由一扬州盐商献给了何玄令,据称是一等的瘦马,不但冰肌玉骨、容色过人,更是自小便被教习歌舞、琴棋与书画,百般淫巧,很快便讨得了何玄令的喜欢,由一个侍婢扶成了姨娘。
  再说身体原主将他爹药得不举之后,那柳姨娘就更不安分起来,暗地里跟府中些个身强力壮的长工好上了。原主撞见过一次,可能是觉得自个儿老爹头上这顶绿帽瞧着还挺合意,装作没瞧见。那柳姨娘胆子渐渐肥了,言行越发风骚不端。
  ……
  何修唇边浮起一抹浅薄讥讽的笑,在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
  那柳姨娘一袭芙蓉祥云百花褶裙,外罩了件浅粉色雪狐裘衣,身姿款款地福了一福,转瞬间便迷得那何玄令派来守园的家奴放了行。何修也不做声,揽了庆俞足尖一点,施展轻功翻入园内。
  这留园仿江南水乡而建,处处是清泉假山与翠竹,风亭月榭,迤逦相属。华丽宏敞的厅堂掩于其中,添了几分诗画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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