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司斯祀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是削成片,还是剁成肉泥,或者切成块,全看拿着刀的白引。
不多时,司斯祀听到脚步声,是白引进来了,他费力地扭动脖子,眼睛被蒙着,视野里一片漆黑,“白引,你想干什么?”
没有回应。
上衣突然被撩起来,司斯祀的裤子没事,他来不及反应,也顾不上庆幸,后背就有一块皮肤传来剧痛,仿佛皮肉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
司斯祀疼的大叫,“啊——”
他背部的一块块肌肉蹦出痛苦的力度,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一滴滴的往下滑落。
接下来司斯祀把脑子里所有骂人的词语全说了个遍。
白引都没有什么变化。
司斯祀疼的牙关咬紧,嘴里泛出铁锈的味道,他好像无意识的提到了白引那张脸,不太确定。
正当司斯祀以为只是错觉时,背部那处伤口疼痛猛地增加,他差一点就昏厥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引摘下手套,收走工具再回来,他手插着兜,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司斯祀的背后多了一块极深的印记,是一个近似波纹的图案,左上角还有一颗星星。
那是天蓝星统治者独有的标志。
白引赞叹,“真美。”
司斯祀的脸发青,他察觉男人的呼吸不对,怒吼出声,“你他妈还想干什么?”
白引说,“想把你这块皮剥下来。”
一瞬间,司斯祀浑身的汗毛全竖起来,他大力挣扎。
白引笑起来,“我开玩笑的,别怕。”
司斯祀,“……”
第二天,司斯祀就病了,心病。
不清楚白引给他背上涂的什么东西,已经没多大的感觉了,但在他看来,被打上标记,跟个宠物没啥区别。
不对,还不如宠物,大白就没有做标记。
以前看陈又被刻百家姓,司斯祀只是感到惊悚,觉得太疼了,当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他才知道,跟心理上的打击比起来,这肉疼真不算什么。
白引端着杯子进来,“把水喝了。”
司斯祀嘶哑着声音,“滚。”
白引捏住司斯祀的下巴,将杯子里的水往他口中倒。
水顺着司斯祀的嘴角淌下来,打湿胸前的衣服,他狼狈的咳嗽。
白引拍拍司斯祀的后背,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你玩我的时候,我奉陪到底,全程由着你胡作非为,换我了,就不行?”
司斯祀冷眼看他,“这是一回事吗?”
白引勾勾唇角,“的确不是。”
“你是在玩,我是认真的,在和你完成伴侣的第一件事。”
司斯祀索性闭口不言。
白引摸摸司斯祀的脸,在他唇上亲亲,“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这话听在司斯祀的耳朵里,自动翻译成,我想把你吃到肚子里。
他抬起一条腿,踹向白引。
白引伸手按住,手掌往上移,大力掐住司斯祀,“我对你的身体很有兴趣,你如果不想半死不活,就老实一点。”
司斯祀心说,现在不就是吗?
他颓废的躺了一天,听到狗叫声才睁开眼睛,见进来的是自家的大白狗,就叹口气,养儿不孝。
“大白啊大白,我真是白疼你了。”
大白狗在床前仰头嗷呜。
司斯祀的面部抽搐了几下,“别哭丧了,等我死了再哭。”
大白狗还在嗷呜。
司斯祀头疼,他已经凄惨到连一只狗都会同情的份上了吗?
晚上,房间的门被打开,白引走进来,在浴室待了片刻,就穿着一身黑色睡袍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床。
司斯祀的手脚还被禁锢着,他的浑身僵硬无比,一动不动。
好在白引很快就睡了,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司斯祀不敢睡,担心自己又做那种可耻的梦,结果他没强撑多久,就睡了过去。
梦还是做了,这回比前两次都要疯狂,整个梦都在晃动。
司斯祀疼醒,发现白引不知何时从竖着睡变成横着睡,两条长腿直接架在他的身上。
“……”
司斯祀大声把人喊醒。
白引淡定的换回竖着睡,好像是习以为常。
司斯祀睡不着,脱口而出一句,“这什么鬼毛病。”
意料之外,他得到了当事人的回答,“习惯了。”
一阵短暂的静默后,司斯祀再次开口,“白引,把我的手脚松开。”
那禁锢的设备上安装的是一套程序编码,只有设置的人才能解开。
白引起身。
两三分钟后,司斯祀手脚上的禁锢消失了,他活动筋骨,知道自己打不过白引,就没折腾,既能省点力气,也不会再被当猴耍。
一夜风平浪静。
司斯祀要回公寓,白引没阻止,就是对门的距离,又不是跨越几个星球。
大白狗这回听话了,乖乖的跟着住人的步伐。
司斯祀看了眼他家大白,知错能改就好。
上午,司父竟然上门来了,开口就是一句,“儿子,白引说你不舒服,你是怎么了?”
司斯祀愣怔几秒,随口说,“天气不好,所以我心情差。”
司父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觉,他特地放下一堆公务过来,就是这么回事?
司斯祀吃完手里的饼干,“爸,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待会儿要工作了。”
司父沉思片刻,“你是不是跟白引吵架了?”
司斯祀,“……”
司父见儿子不说话,以为自己猜对了,他以过来人的口吻说,“当初我跟你妈就是从配偶网开始的,两个人刚接触,矛盾是免不了的,相处的时间一长,就很融洽了,你就是那时候出来的。”
司斯祀趴在桌上,一个字都不想回。
司父说,“我跟你妈只有百分之八十的默契度,都能过一辈子,你和白引就更没问题了。”
“儿子,眼前的不愉快都是暂时的,你要相信,你们是命定的伴侣。”
司斯祀侧头,“爸,我听出来了,你就是故意跑来给我洗脑的。”
他站起身,“我真的要工作了,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司父出门后,转身就去对面,换了副姿态,“白先生,如果您觉得我儿子不合适……”
白引打断,“很合适。”
司父沉吟着说道,“那您跟我儿子是?”
白引抿口茶,“他不是很喜欢我。”
司父默了会儿问道,“具体是因为哪件事呢?”
白引说,“大概是我弄疼他了吧。”
司父,“……”
他是不是想到什么不该想的地方去了?应该是吧。
“那白先生是怎么打算的?”
白引说道,“我会让司斯祀了解我。”
司父还想再谈一会儿,就被一个通讯打扰思绪,回去忙公务了。
大半天后,司斯祀从虚拟空间出来,客厅多了个人,他打哈欠的动作一停,“你怎么在我这儿?”
白引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忙完了?”
司斯祀浅灰色的眼睛里有火在喷,打不过是事实,逃也逃不掉,他气的脸都扭曲了。
白引站起身,“你应该从你的上司那里得知了白家的一些事吧。”
司斯祀脑子里的一根弦瞬间绷紧,面上的表情也变的怪异。
该不会这人想搞什么事情吧?
白引把司斯祀拉去对面,拿着一把钥匙去开第一个房间的门,“进来吧,我把我的家人介绍给你认识。”
第195章 番外之老四
房里的光线明亮,精美璀璨的水晶灯下, 是一个长形的餐桌, 摆放着几把雕花的木椅。
餐桌旁坐着人。
司斯祀的呼吸紊乱, 脸上的血色所剩无几。
白引拉着司斯祀走到靠近门的那人身旁, “这是我的哥哥白绪,打声招呼吧。”
司斯祀挣脱不开白引的手,他瞪过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穿着西装,有头, 有胳膊腿, 也有身躯, 鼻子眼睛嘴巴一样不缺,跟个真人没两样,但是没有表情,肢体僵硬。
包在模具外的人皮不像是仿真的。
司斯祀好像在空气里闻到了一股怪味, 不确定是什么,类似是混着药水的腐烂味儿, 他的胃里剧烈翻滚, 迅速挪开视线,碰到跟青年坐在一起的妇人。
那谁,白引的继母?
白引笑了一下, “没错,这是我的继母,如何?是不是跟传闻的一样, 温婉端庄?”
司斯祀的唇角紧抿,妇人的头发烫成金色大卷,身上穿着正红色晚礼服,脖子上戴着条珍珠项链,皮白而亮,彰显着富贵荣华。
他竟然在这种极度阴森的场合胡思乱想,觉得妇人的面庞很精致,难怪白引的父亲会被迷住。
白引指着一处,“那是我的父亲。”
司斯祀转动浅灰色的眼珠子去看向中年人,他艰难地吞咽一口唾沫,有几分白引的轮廓。
白引的语调变的温和起来,“最后一位,是我的母亲。”
他微微弯身,把年轻女人耳旁的发丝拢拢,“我母亲离世的早,在我的记忆里,她便是这般模样。”
司斯祀看出来了,这年轻女人只是一个顶级的模具,定做的手工费昂贵无比,一般人连见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