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哥也有可能啊,你们不都知道,他很护那小鬼吗?”
牢头说,“都是在捕风捉影。”
“这里有监控,还有狱警武警,不声不响的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有人提议,“大哥,不如去告诉教导员吧。”
“我觉得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猜来猜去也没个准,应该要尽快让教导员查一下是不是他。”
这个想法瞬间得到一致的同意。
他们是喜欢看热闹,但得是置身事外,要是把自己牵扯进去,就不好玩了。
尤其是部分刑期快熬完的,更怕出事端,他们就想安安稳稳的走出这个铁网。
牢头看一眼厕所,他偷偷去喊狱警,通知了教导员。
不多时,何思阳就被教导员带走,单独关押了。
陈又是在一个多小时后才知道的这件事,他去找区长,说人不是何思阳杀的。
“我们正在调查,不会冤枉谁的。”
陈又绷着脸,“从那房间里出来,还能有人样吗?”
区长的脸比他还绷,“肖飞,不要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
陈又深呼吸,“区长,何思阳只是个孩子。”
区长拿手指敲击椅子扶手,“孩子能完成跟踪,杀人,再毁尸灭迹?”
陈又皱眉,“你们不还是抓到人了吗?”
区长怪异的看他一眼,“难道我没告诉过你,他是自首的?”
陈又,“……”没有啊,卧槽,我不知道!
他在艰难的消化这个劲爆消息。
为什么要自首?因为大仇已报,人生没有意思了,杀人是犯法的,理应承担后果。
再说区长心里很烦躁,他有个事瞒着没说,就在昨天,上头有人联系了他,要保何思阳的命。
现在好了,一边是周家,一边是上头,两边都得罪不起。
他搞不好在退休前还要惹一身麻烦。
“回去待着吧,近期别出风头。”
陈又搓搓手,“区长,那何思阳……”
区长瞪他,“没完了还,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区长放在眼里?”
陈又狗腿子的笑,“有啊,两只眼睛里都有区长您老人家。”
区长匪夷所思。
陈又蛋疼,要死了,我好像又把原主的角色属性给忘了。
“那什么,区长,我先走了。”
区长自言自语,“这小子,最近不太一样了。”
“像变了个人……”
到门口的陈又一个踉跄,他加快脚步出去。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那个人要杀何思阳,反被杀了?
不对啊,他为什么会想到何思阳?这里是监狱,还指不定是谁做的。
熊刚突然冒出来,“知道死的那个是谁吗?”
陈又吓一跳,“谁?”
熊刚盯着他,“就是那天动手打你的那个刘杰。”
陈又的心里闪过一丝惊悚,“哦他啊。”
熊刚还在盯着,“尸体是在下水道里发现的。”
我真的对死人的事没有兴趣,陈又扭头,“熊哥,你盯着我看什么?”
熊刚说,“你在紧张。”
陈又说,“没有。”
熊刚说,“你在心虚。”
陈又,“……”有病吧,我为什么要心虚,人又不是我杀的!
“熊哥对心理测试这一套有兴趣?”
熊刚的目光犀利,带着审查,“肖飞,你觉得这是开始,还是结束?”
陈又心说,我哪个都不觉得,能让我走么?我不想跟你说话。
大概是陈又的反感已经满的往外渗了,熊刚终于感觉到了,掐了话头离开。
陈又抓抓胳膊,碰到被警棍打的那块地方,风和日丽的,他遍体生寒。
“444,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叮,不知道。”
陈又微笑,“……亲爱的,消失吧。”
何思阳被关了三天,陈又操心了三天,吃不好睡不好拉不好,差不多已经废了。
当何思阳被架出来的时候,一张脸憔悴不堪,呈现死灰色,两片嘴唇干裂,布满条条血痕,脖子上有淤青。
他这三天遭受过外面的人想象不到的精神折磨。
陈又哽咽一声,妈逼的,真他妈不是东西,好好的一个美少年被整成这副鬼样子!
他从狱警手里接走何思阳,捏住对方的下巴,嫌弃的看看对方嘴唇上面的那些血污,咬牙把自己的嘴巴贴上去。
刺痛让何思阳的意识清醒,他的眼皮掀起,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在对他做着什么,他的眼睛睁大,目光骇人。
陈又抽凉气,别瞪我啊弟弟,都怪系统,是它说这药要用嘴喂才有效的。
我也是受害者好么?
何思阳的嘴里弥漫着甜味,好像吃了颗糖。
“你……”
你什么你,陈又想,牛奶糖已经比口香糖好多了,知足吧弟弟。
他舔掉嘴上的糖味,全给何思阳了,一滴都不能浪费,这药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肖……肖飞……你……”
何思阳怒急攻心,带着没有力气蹦出去的骂声昏死过去。
当天下午,区长下达调令,何思阳被调进15号儿房,床铺就在陈又旁边。
第28章 蹲大牢(8)
犯人进来后由于种种因素,临时被调动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引起很大轰动的,只此一次。
在监室待了三天出来, 躺了一会儿就能恢复如常, 也是绝无仅有。
这都把15号儿房的一群人惊到了。
少年看起来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 谁能想到他会强到那种非人的地步。
事实上,何思阳本人也想不到。
他在被拖出监室的时候, 只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经历过强光暴晒的鱼,濒临死亡。
碰到那个男人,被嘴对嘴的渡进一种东西, 他的体内好像就有了一股子使不完的力气。
以可怕的速度在四肢百骸里膨胀着, 随时都会冲破血管爆开。
想到自己昏过去前所发生的,何思阳没有血色的唇紧紧抿在一起,从舌尖到口腔, 甚至肠胃,依旧沾着不属于他的气息,在冲击着大脑皮层。
旁边的陈又正在翘着二郎腿想事儿,想他老爹,想大学宿舍的三个哥们,也想班里的萌妹子,尤其想夏天鸟儿齐飞翔的美好时光。
他突然感到一阵阴冷之气,条件反射的跳起来。
结果就是一个没站稳,身子失去平衡,掉地上去了。
等着看戏的老余东子,“……”
老大这是怎么了?人都弄到枕头边了,一个被窝还不就是分分钟的事,也该有活动了吧。
回来就躺上去了不说,刚才还搞这么一出戏码,跟小情侣第一次去开房似的,手忙脚乱。
陈又着地的姿势非常妙不可言,差点把腿撕拉成两半,他深刻的认知到了,自己命里的坑已经扩建了,超越长江黄河,成为宇宙第一指日可待。
有个脑袋被门夹了的,上赶着找不痛快,“飞哥,摔着没有?”
陈又不高兴,“滚!”
“是是。”
那人立马就识相的滚了。
陈又拍拍裤子上的灰,重新躺回床铺上面,腿上的肌肉拉伤了,没法翘起来,他只能一下一下拿脚尖点着被子。
不做点什么,他就特别蛋疼,想去招一招任务目标。
旁边有响动,床上的人坐起来了。
陈又手枕着后脑勺,斜斜的看过去,和那道阴沉的目光对视。
要不是我这么劳心劳力,你现在还不是那副鬼样子,想跟我秋后算账?哥们,懂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
好吧我承认我是往你嘴里吐了不少口水,但那都是药的精华好么?
天才不会连这都懂不了吧?
穿好鞋子,何思阳面无表情的开口,嗓音沙哑,“跟我过来。”
说什么呢?陈又在心里冷笑,我是老大,这么多人看着,你以为我会去?
下一刻,他就蹭下床,走在何思阳后面。
众人石化了。
陈又面不改色,一路从容淡定,他在心里举旗呐喊,我的终极目标是回家,回家,回家!
厕所是号儿房里仅有的一个勉强可以有点隐私的地方,无时无刻不是飘散着难闻的气味。
何思阳抿着唇。
陈又也抿,说不说,不说我回去了,我数到三。
数到二的时候,厕所里响起声音,“你给我喂的什么?”
“对你好的东西。”陈又的言语中全是关心,绝对的真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何思阳徒然出手,将陈又困在墙壁和他异常火热,仿佛揣了团火焰的胸膛之间。
俩人的身高相差无几,呼吸,目光都在一条线上。
陈又的姿态轻松,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年,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儿,特能勾起别人的征服欲。
何思阳的眸光一沉,“我再问你一次,那是什么东西?”
陈又笑起来,“我再回答一次,就是对你好的东西。”
也许是一分钟,又或者是三四十秒,何思阳对陈又出手。
任务归任务,陈又可不会站着不动,白白给人打。
逼仄的空间里,他们的左右是水泥墙壁,身后是一条横穿的便池,行动受限,脚一不小心就会踩空,掉便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