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总会管不住自己的心去这样。
我开始很仔细的盯着他吃饭,屋子是里外两间,我睡在里面,他睡在外间的小隔层里,我夜里总睡不踏实,我一有动静,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他端了碗热水站在一边,神色却还是极淡的。
我不忍他这样,于是整夜整夜保持一个姿势,一夜到天明,全身都在发麻。
好在单存志似乎并不着急让我画完,所以我总白天补眠,睡到下午起床,十八就会在我睡的时候,静静的立在我边上,形似木头。
真的就像是单存志的解释,十八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越长,那蛊发作的就越慢。
至少,十八在的这些时候,我都没有再梦遗过。
还有十五天就是新年了,我大概因为在南丰阁内,没有感受到一点的欣喜氛围。
单四大概是除了单存志之外,来的最勤快的一个人,但他每每来,都只是给我打个招呼,然后就会给十八拿出各种各样的补品。
我保持着冷漠的态度,坐观其上。
心里……总归还是不那么舒服。
可等单四一走,这人就会冷着脸,把东西偷偷的加进我的补药里,或者倒进我的参茶里,他以为我没发现……其实我只是在偷着乐而已。
这样的他,我看着,心里……总归是愉悦的。
我因为那天的寒气,又加上肝气郁结,落下了严重的病根——我极其的怕冷,但是,那只是心理上的。
所以我的每日食谱里多了很多名贵的东西。
当然那些东西全都是我用图纸换来的。
但是……当然不是正确的步奏。我悄悄的在最后的关键部位大大的改动了,单存志最起码要花半年才能进行到最后一步。
那一天之后,单存志果然派了大量的人潜在我身边,只因为我后期在他面前会有意无意的暗示,我一定会离开的。
单存志这人多疑,果真怀疑我身边的人有问题,里里外外的换了,还不甘心,开始彻查府里的人,从身边的人开始查看,有时候还会把我请过去,看我的反应,企图从中找到那么一两丝的线索。
结果,当然是无疾而终。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单存志并不单单是因为我的话才引起的警觉。
就算我住在这密不透风的南丰阁里,我知道了,单存志的一次秘密谋杀行动,被对方提前预知了,反而差点被对方算计。
这事情当然不会是十八告诉我的。
这话是我吃的馒头里的纸条上写着的,端给我食物的是十八,纸条上留下的铭伟却是“柯东白”。
我忍不住看了眼十八,发现他正盯着门外的腊梅看,侧脸显得很俊美。
他大概是试到了我的目光,回过头来,对我微微笑了一下,劝慰道:“先生应该多吃一些。”
笑容很美,我心尖发颤,我一时有些发愣,竟然想不到其他。
默不作声的把纸条混着食物吃了下去,自己把答案,藏到更深的地方去了。
那答案是对十八的,同时也是对我自己的。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天,我早晨被猛然的灼热蒸醒过来。
四周已经被火包围了,火势还在不断蔓延。
我猛地咳嗽了两声,用早就放在枕头底下,被雪融化的水,浸得已经透湿的毛巾捂住口鼻,然后来到外面。
经过外隔间的时候,见到了昏迷的十八,于是费力的把这人抬到外面,直到看到一个水亭,我把他靠在水亭上。留了一封信笺在他的手里。
然后顺着记忆力的图纸,在水亭的地板上摸到一个暗槽,用力的按下去,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来,我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合上了暗道,我就站在原地等,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就见前方有光,我立刻轻敲了一下墙壁,提醒对方有人。
“对面的是先生吗?”对方问道。
我赶紧应到:“柯东白,你丫的也太慢了!”
“不能怪我,先生,主上说了,这一次必须烧完才行!”柯东白嘟嘟囔囔的道,迅速接近我,然后道:“先生,咱们快点走吧!”
“等等,单家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问道。
今天的这一幕早就是之前柯东白给我的纸条上写着的,上面标好了路径,用简洁的小字写到:五日后夜火,先生走此路,有人接应。
所以我提前给十八下好了迷药。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但是我这一路上的架势来看,这手笔不小啊。
“我同另外五个人,分头点火烧了南丰阁。”
“就这么……容易?”我不信。
“嘿嘿,先生不知道吧,我们一方人暗中行刺单将军,另一方人则放火,时间正是在半夜,单存志大概现在还被纠缠的不能脱身。”
那这行人的武功,至少绝非等闲。
而且人数定然不少,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我就出动这么多人,就算是单家,也是大手笔。
我不禁揉了揉额角,暗骂道,这他妈的不会是才出狼穴又入虎穴吧。
最好祈祷不是。
柯东白走了几步发现我没跟过来,回头催促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舍,我回头看了一眼,亲手被自己封闭的口子,那上面,正躺着十八。
不知道他醒来,会……难过么?
我心里有些焦灼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朝柯东白走去。
再见吧,十八……
别了,单家!
自由,老子来了!
第40章
事实证明,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把十八放在了入口的机关处,而这里是单家的地盘,只要看一眼,就明白我的去处。
但是等我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和柯东白已经被人堵在地下出口,那人就是十八,只有他一个人,只是他浑身冷得吓人,冷峻得就像一把开了封的绝世好刀。
他脸色苍白,手里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剑,剑尖直指地下,血顺着剑身一路向下,滴在褐色的土地上,很快消失不见。
我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感情,血滴就土地里,消散的再也没办法去抓住。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拿剑的样子,却万万没有没想到是提剑对着我。
“哈哈,”我忽然一下笑了,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我问他“十八,单存志叫你来的?”
我不过是养了一条养不熟的狼。
没有关系,下一次,我不会再来养这样的一个人,当然,当然……我再也不会遇到这么一个人!
我还心心念念担心这人会来不及醒过来,会活活被火烧死!
我吃力不讨好的把你救到水中,把你放在安全的地方——可你醒过来,第一反应竟然是来截我?
哈哈,我笑得抽气。
胸口嘶嘶的疼,就像是往上面浇了一壶还在沸腾的开水,活肉被烫死——疼却又不那么疼。
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疼。
到底,你只是单存志那个狗东西养出来的,所以,我不应该期待的十八。
我没有得到回道,伴随着我的声音,是柯东白的一声大喝:“先生快走!出了这林子,自会有其他人接你!”
然后他从他的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冲向了十八。
十八瞬间就将剑舞得栩栩生辉,我从刀光剑影中看着那边的十八,心里所有的勇气和决心,似乎又在那么一个瞬间动摇。
十八,我已经不欠你了,你救我的,我也还你了。你欠我的,我也不想再要。
我几乎跪在地上,求那个眉目冷漠的人,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只要你在,只要你和单存志同时存在,我永远永远都得不到你,我输的很惨,肝脑涂地。
现在我想走了。
求你不要再来触动我的底线了。
“先生!”柯东白见我不动,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那声音几近嘶声力竭,飘荡在一片白色的世界里,来来回回,然后在撞到我的胸口上。
我皱了皱眉。
我说:“十八,你放过柯东白,我跟你走。”
我的目光看向他们身后的那一片树林,已经是冬日,树木大多都只剩光秃秃的枝丫,上面积攒了一些薄薄的雪花,放眼望去就是一片萧瑟。
十八……
我问你:“你是单存志派来的吗?”
我两眼仿佛只剩那个人,我有些绝望,更多的是失望,我救的这个人,我深爱的这个人,三番五次为了另一个人,骗我,困我,绑我,伤我!
你是什么意思呢?
十八?
你难道不知道,每个人,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你如今碰到了我的底线。
我也不再想做那个救了冬蛇的农夫了。
“先生!不可!你不能跟他走!”柯东白歇斯底里的大叫道,却因为武功差距实在是无法跨越的鸿沟,被十八一剑挑到了一边,大概胸口被刺了一剑,有些许的血溅流出来,看样子,十八对我的话,还是有那么一些顾及。
我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满足,那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从比我小的孩子手上抢到糖果一样,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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