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立在那人背后,身上只穿着单衣,可还是满足的。
只要能看见这人在自己的眼前,嬉笑怒骂,什么都是好的。
真的,什么都是好的。
所以,十八眼睁睁的看着他策划逃跑,却什么都不说,甚至在他给自己的水里下迷药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说。
只是开怀的喝下那杯水,心想,你快逃吧。
铭儿你本就是天空里会飞的一直雄鹰,却反被我连累至此。
可你终究是不恨我,我还有什么奢求?
哦,奢求是有一个的,那就是听你说一句“你爱我。”
一句就好,绝不多求。
“你叫什么名字?”有人问,那声音浮在虚空,带着平常人所没有的狠毒。
小小的孩童全身发抖,望着那人道:“XX……”
“根骨奇佳,就他了!”那人声道。
“九年必定能成为一营十八。”
……
“你叫什么名字?”
“xx……”
“不。”提问者声音略显不悦,“你叫十八!你要记住了!”
被单四摇醒。
十八茫然的睁开眼睛,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走了么?”
单四闻言黯然失色。
十八一下转醒,看了看四周,只见四面环湖,湖面整个都被厚冰冻结,岸边是挂着霜雪的树木,再往后,看见了浓烟滚滚的方向,有些讶然:“南丰阁烧了?”
“全点了,这一次他的手笔很大,主上很生气。”单四答道。
想必最后一刻,他把自己抬到了这里吧。
到最后一刻了,这人也还是不忍伤了自己的性命。
十八想着,笑了,答道:“早该烧了!”
如若,不是那南丰阁,这人根本不会发现一切,根本不会离开自己。
烧吧,烧了就好了!
“主上已经发现君铭不见了……”单四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若是想要救他,就赶快去吧,千万不要在后悔了……”
十八看了眼单四,也是最后一眼,他答道:“多谢。”
单四心里略微的发疼,笑道:“只愿你开心。”
“会的。”
单四默默的递给十八一把剑。
其实十八最擅长的是剑,但每每拿剑,十八的浑身会散发出止不住的杀气,会忍不住内心的杀伐之意,从而滥杀无辜。
所以十八从不用剑。
十八看了那把剑一眼,然后庄重的接了过来,站起来,盯了亭子一眼,飞身越到了冰面上,越去越远。
再见到那人时,那人却打了一个比喻,他把十八比作蛇,他把自己比作农夫。
十八提着滴着单府人鲜血的剑,站在他的面前,想开口道:铭儿,我是来接你走的。却没想,没那人绝望的用刀刺伤。
可十八还是不恨他,因为,他知道是自己曾经给过这人太多的绝望,也因为这人在自己说完一整句话之后,脸上所露出来的狂喜。
一切,都是值得的。
十八抱着那人,就像抱住了整个天下。
他觉得,没有什么会比怀里的人重要了,再也不会有了,只为了这一次,自己的一切都是会值得的。
尽管他在知道自己并没有把他交给他所期待的那一帮人时,眼里露出绝望,并且哀伤的神情,十八也觉得一切都会是值得的。
因为——铭儿,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风雪呼啸过耳旁,一手紧紧的扣住那人,防止昏迷中的他坠落下马,一边控制好下身的力道,唯恐再次伤害这人分毫。
直到快要高潮的时候,才在心底默念出口诀,力量疯狂的从两人想接的位置,从自己的身体里疯狂的像那人的身体里逃窜。
这样……你一定会开心的。
十八紧紧搂住那人,忽然,一点白色出现在秀色的头发上,然后越来越多。
飞驰的白马,风渐渐变得绝寒。
十八抬头,看向天空,发现雪下得越发的大了。
第二日。
云伯推开门,却被忽然出现的马匹吓了一跳。马儿背上空空如也,正在悠闲的在雪地里扒拉着什么。
是十八回来了么?
云伯的脑子想到。
然后他在院子里的柴堆下面发现了一堆雪,很突兀的冒出个头来。
云伯叹了口气,那孩子,怕又只是怕自己累了,所以牵了头马来便就走了吧。
老人家并不畏寒,早年间,自己也练过武,重在强身,好处就是,到了晚年,就算是最严寒的冬夜里,老人也不会觉得冷。
老人活动了一会儿,才拿起一边靠着的扫把扫雪。
天空阴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晴朗,就像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十八那孩子一面一样,都是那么的难以预测。
直到扫到了那一堆雪,扫把才刚碰上去,那雪堆就自己动了起来,露出一张云伯熟悉的脸来。
“云伯。”
那人轻轻的叫道,气息文弱的像是一个才出世的孩子。
“我叫什么名字?”那孩子问道。
云伯双眼愣愣的伸手去碰那孩子的露在雪堆外面的发丝,手指颤抖的仿佛秋天里的落叶。
突然天际里,一道光芒划破了阴暗,照射在那缕头发上,却只见一片如雪一般的颜色,就是连光芒都无法给上温度的白。
云伯苍老的手剧烈的抖了起来,哑声道:“你的头发……”
十八侧过头,茫然的双眼聚焦到云伯的手上,然后的道:“白了么?”
云伯忽然疯了一样的丢了扫把,把十八从雪堆里扒拉出来。
十八怀里紧紧的护着一样东西,满头华发的端坐在雪地里,静静的问:“云伯,我叫什么名字?”
“然儿……安然……”
十八笑了,对着怀里的东西,轻轻的道:“铭儿,你记住了,我叫安然,我是你的安然。”
倘若,我还活着的话,那么我便一定只会是的你的安然。
十八把怀里的人放在了云伯的手上,“好好照顾他,别让他知道是我救了他。”
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翻身上马。
“你要去哪?”云伯大声的问道。
“断崖。”那边的风里传回了答案,却让老人心里一片哇凉。
解开蛊,只有乘一方蛊虫虚弱至极的时候,杀了对方,那么,这人的死,对于另外一方,伤害是微乎其微的。
铭儿,我现在,把所有的武功传了给你。
铭儿,我现在已经达到了所有的条件。
铭儿……
我就快要,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开心吗?
风雪呼啸过耳边,生生撕痛。
风雪里骑马离开的那人,一头白色的银发,浑然与天地融在了一起。
完。
第44章 (完整)
半年后。
夏日,扬州。
燥热的天空里下着薄薄的雨雾,天还未亮,街道上,人影寂寥,仅仅只有些出摊的小商贩,整座城池就像是个巨大的蒸笼一般。
奇异的是,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却有一辆被封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静悄悄的行在路上,马车的四角挂着铃铛,走动之下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唯有风吹过,那铃铛才会叮当作响。
赶车的是一个着灰衣,戴着巨大斗笠的男子,面目全藏在斗笠的阴影里,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男子的下巴,线条笔挺,想来容貌定然不会难看。
马车停在了一个院子前面,就听马车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女音:“阁主,到了。”
我被霄因唤醒,知道到了位置,只是全身太累,提不起劲,于是叫了声外面的人:“南墨。”
“属下…我在。”这人还是不太习惯在我面前随意。
我皱了皱眉,直接忽略掉,道:“把我抱下去。”
对,就是抱。
半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了一身极其深厚的内力,以及身边的云伯,再后来我发现我极其极其的畏寒,并且每隔一月就会像寒毒发作一般,冷不堪言,这时候我周身会结出薄薄的冰花,非内力深厚的人,不能得进我身,否则就会被吞噬,跟我一样,浑身结霜,生生被冻死。
而今天正好是我发作的时候,其实早在出阁办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发作的苗头,可那事情不容自己忽视,于是耽搁了。
我每每发作,全身僵硬,会变得非常倦怠,往往过个三日左右,就会转好,但发作的时候,我宛若婴孩,完全不能自理。
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
霄因把上好的貂皮围在我脖子上,让南墨进来把我带下马车,霄因站在边上,撑开一把雨伞,举在我头顶,为的是不让雨水进我身。
偶尔还是会有水滴在我身上,瞬间就结成了霜,挂在衣物上,白蒙蒙一片,像是冬天里的霜雾。
进了院子,早就有人候着,愁眉苦脸,似有心事,盯着南墨把我抱进屋里,然后放在早就备好的热水里。
“霄因,快去叫云伯来。”南墨开口道。
暖了一会儿,我才道:“出了什么事了?”
一堂的堂主萧问来了,又挑在我这个时候,必定不会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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