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四边说边笑,我偷偷抹汗,心想,幸好自己长达接受过长达半年的抗催眠训练,还真没想到这世界的人还会催眠。
“你什么都没说……只画了这个……”单四道,凛然了神色,“这东西,我可从来没见过……”
我沉默了一会,说,“我不是二十七,你已经知道了,其实我的名字叫君铭,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这东西是那个世界的东西。”
“他的名字叫枪。”
顿了顿我说,“这东西比重弩的威力还要大。”
单四果然一下子惊讶了一下,反问我:“果真?”
我没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笑得越来越诡异,“带你去见主上。”
“见他?干嘛?”
“证明你不是二十七。”
在天蒙蒙黑的时候,这位将军才回来,单四带我等了两个小时,才进的里面,这次是在书房,一眼望过去,是一排排的书架,看上去十分可观。
单四跪在地上,把画着结构的图纸递给单存志。
我被迫跪在一边,背上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原因无他,下午十八在我面前受了刑法,执法的是单四,看十八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到我这来,却是痛得流冷汗。
验证了一句话,人和人真的是不能比的。
“这东西是他画的?”单存志眼睛盯着案上的文本,头也不抬的问。
“对,他说这东西叫枪——利用爆炸原理将子弹推出枪筒。”单四将我之前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但看单存志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甚至细微的皱了下眉。
“子弹是何物?”
“枪发射的弹药,由药筒、底火、发射药、弹头构成。”又是几个在古代相当费解的几个词汇。
“哼,单四,你可是忘记了你的职责。”案上的灯烛芯爆裂了一下,单存志忽然哼了一声,空气陡冷。
“属下不敢!”单四立刻低头,不抗不昂的说道:“可这人确实不是二十七,主上切不可浪费了人才。”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清楚了。
他准备拿一个原先单二十七重来不知道的东西,在催眠的时候灌输给我,只是没想到我突然画出了枪的草图,于是顺水推舟。
再看单存志,绝对是个人物,明明是个将军,却攻技于心,三言两语之间就看出了单四存的心思。
想想真是有点佩服十八和单四,完全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把握能救我。
再想想,却觉得这事情到处都是破绽。
单四最擅长的是审讯,手段残忍不堪,绝非善男信女。
他会给某人说情就是最最大的疑点。
单存志长久的不说话,最后挥了挥手,立刻有个黑衣人从房梁上跳下来,非常突然!
那黑衣人对我笑了笑,挑开腰间的长剑,就像我刺过来!
我吓得大惊,反射神经相当快的避开,却还是试到寒气贴着脸颊削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痛——肯定出血了!
“操蛋,动手先说一声啊!”我立刻暴跳如雷起来,一边往后滚,摸到个硬物就朝黑衣人丢过去。
定睛一看,是墙边的案上的花瓶。
当然只是砸到了黑衣人的剑上。
所有的事情都在瞬息之间,那剑锋劈开了花瓶比直的朝我袭过来,这下我才做完上一个动作,理所当然没有足够的反射弧来闪避。
艹!
这下死得也太冤枉了吧!
我没逃,没还手,全程乖乖配合,简直就是送死一般,我把十八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却只见那剑锋一收,堪堪停在我的胸口。
这突然的变数来自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门口,我也看过去,不禁睁大了双眼,门口站着的,不正是“我”么!
只不过那人被人反剪了双臂,被人押着,那人冷脸冷漠,正是消失了一会儿的十八。
“属下来迟!”
单存志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一把捏碎了一旁的瓷杯,拍案飞身过来,一把抓起我,扔到地上,与另一个人摔倒在一起,“一营什么时候这样心齐了?!”
众人都默不作声。
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明显颤抖,脸上带着一股绝望的神色,但是却一个字都不说。
“十八,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在被八十九暗算过后,趁我昏迷的时候,二十七独自逃了,正巧这人见我受伤,于是把我救了下来,只是属下一直以为他就是二十七,直到方才在找到二十七本人,属下认罪!”
我被摔的七荤八素,可见单存志的怒气确实不小,真真的差点没把我摔死。
但是,听了十八这样漏洞百出的说辞,我觉得大将军生气完完全全是情有可原了——十八他们完全是把大将军当猴耍嘛。
“二十七逃走,岂会回来找你?”单存志一针见血。
“我下了毒,七天服用一次,解药在我身上,他不得不回来。”十八答的井井有条,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两个瓷瓶,放在地上,“这里是□□和解药。“这意思就是,如果不信,大可以去查!
单存志怒极反笑,“一个小小白衣何必至你们于此,不论真假,宁枉杀一千,也勿纵一人!”
我听闻,忽然笑了,道:“你既然都已经知道我不是二十七,何必还要我的命?”
单存志极度危险的看着我,我继续说:“我用养民之法换我这条命,你看怎么样?”
想了想,知道之前那个枪的结构图,这种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很明显的让单存志不相信,并且直接否定了,看来这人必定是很多疑的一个人,我笑了笑,决定来点实际的,“大人力争天下,军队出征,靠得也还是民生,我看这雍州地形,多是丘陵,山包,不适合种植,不过,”我话锋一转:“开山种粮,我有良法。引水,我也有良方。”
这次我自己拿纸画了一个大概的草图,再把纸递给单存志看,对方果然一下双眼就亮了,疑惑道:“敢问先生名号”
“我姓君,我叫君铭。”
第19章
于是我成了单将军府上众多门客的其中一个。
条件是,这事情办完之后,放我自由!
单存志笑得不动声色,没有迟疑就答应了,只是道:“望君先生倾囊授之。”
我也笑,“当然!”
所以两个人表面上是一拍即合,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须快点找到退路,依单存志这人的性格,极有可能会落得“狡兔死良弓藏”的后果,退而其次,他就算不杀我,也不放了我。
——不能为我所用,宁愿杀了对方,免得落入敌手。
这道理他不可能不懂,看他那么轻描淡写的模样,我心下却只觉得麻烦,比跟十八呆一块都觉得麻烦!
其实单四想的办法是一箭双雕的,一方面给我洗脑,一方面找我另外一个“我”来,实际上是极其高端的易容手法,那天夜里黑,还真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加上那人已经被毒哑,口不能言,之后无从对证,加上我闹得那么一出,于是单存志默认了,把假“我”杀了了事。
跟单四混熟之后,我才知道一百二十七已经死了两月之久,早在得到圣药之前,就因为护主而身亡了,尸体埋在城南的乱葬岗里。
我想莫非,也就是锦宁,他可能是皇帝身边的人,消息并不流通,所以不知道罢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带着我捡到的小豹子会了帝都?
他知道一百二十七已经死了,恐怕会很伤心吧。
十八自那晚之后我就没见过他,单四倒是常常能看到,这丫的主要负责“保护”我,实则监督,一整天都呆我边上,到了半夜,必定会消失一会儿。
我采用的办法是梯田,这种种植办法,非常适用于南方多山丘的地貌,山上无水,我就修建修堤坝蓄水,这样的工程看似简单,实际上是浩大的,在现在,这样费时费力的种植方式老早就被淘汰,只是在这古代,却是难得的好办法。
实验地点在单家的范围内的丘陵上。
成为门客,唯一的好处是,我见到单存志再也不用下跪了,想想古代的鬼规矩贼多,真够呛的。
一整天的时间分配下来,我基本上都是在梯田边上渡过的。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月。
这日我突然觉得腹痛难忍,就像是用刀搅一般,连站立都觉得吃亏,单四只好把我送回将军府休息。
我自己当然不会突然痛得这么厉害,艹TNM的,不用想也只有十八那边又受伤了。
心下忍不住想把十八拎出来骂了一遍!
单四给我端了杯水,看我好不起来,脸色莞尔道:“这蛊真是鸡肋,十八弟脑子秀逗了给你吃着玩意。”
“同感。”我立刻赞同。
单四就笑了,“其实这是东西是十八弟的娘亲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啊?!——”我疑惑,“他不是孤儿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孤儿?”
我脑门疼得流下一溜的汗珠,心想,也是,单四说的貌似是我自己——单二十七。
“能养出这玩意的,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不无迁怒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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