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榕见沈相言进来后就对他左摸摸右摸摸个没完的,还以为是最近他晚上太折腾人给相公闹的后遗症。夏榕自知理亏,乖乖的任由相公上下其手,直到相公的手越来越往下,夏榕这才忍无可忍的打掉了那只作乱的手,这可还是大白天呢。
沈相言也知道自己过分了,抓起夏榕刚刚打他的手亲了亲,笑道,“小家伙有没有闹你?””今天还算乖,只早上踢了我一下。”说这话的时候夏榕摸着肚子的神情特别柔和专注,沈相言突然有点吃味,这还没出来呢,就和他抢人啦。不行,他还得多请几个奶妈,小家伙出生后直接让他们带才好,榕儿可是他一个人的。
想到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可能和他抢人,夏榕让他摸摸肚子也只是敷衍似的摸了摸。好在沈相言眼尖的看到何欣探头进来,知道是翡翠那有结果了,便随便寻了个借口出去,否则定会让夏榕怀疑。
“侯爷,翡翠招了,说是知县府上的一个管事让她这么做的,不过她不知道对方身后到底是哪个主子。对方拿着她妹妹的信物来找她,说是不按他们说的做,她妹妹就完了。翡翠这才迫不得已,只能按对方的话办事。”何欣回这话时完全不敢抬头看,侯爷现在真是太可怕了。
沈相言嗤笑一声,他还真是和叶知县犯冲了,先是他侄子,现在又不知道是谁,不过提到这个他倒是想到一个人,“翡翠怎么和对方联系,让冯勤去,设法把那个管事的约出来抓了。”
何欣很快明白主子的意思,应了声“是”就下去了。
两日后,冯勤领命压着那个出来赴约的管事,直接去见了知县夫人。知县夫人知道事情始末后,很是震惊。知道这是沈相言还她的人情,这才没有把事情闹大,否则谋害康宁侯夫人和未来小侯爷可是大罪。
知县夫人知道这事儿虽然沈相言给她留了情面,但她必须给对方一个交代。当下也不含糊,直接叫人用了刑,那管事的只不过是被金钱迷惑,没几下就把桃枝拱了出来。知县夫人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险些让知县府跟着一齐遭殃。
知县夫人当机立断,当着冯勤的面将桃枝抓来,也不顾对方的哭喊,直接让人按着重重打了一顿后就那么撵了出去。想来这桃枝受了重伤又身无分文的这么被撵出府,就算活下来也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而翡翠的那个妹妹原是知县府上专门派去桃枝身边伺候的小丫头,桃枝自从知道这小丫头还有个姐姐在康宁侯当下人,还是在夏榕的院子里伺候时,就打起这个主意来。凭什么他桃枝样样比夏榕强,沈侯爷看不上他,他桃枝得不到的夏榕也别想得到。世间形形□□的人那么多,嫉恨这种东西往往滋生的这般容易。
冯勤见知县夫人处置的还算公道,便也不再多留,回去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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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夏榕的预产期,这日两人正一起吃着晚饭,夏榕突然捂着肚子痛哼出声。沈相言吓了一跳,忙放下碗筷查看夏榕情况,“怎么了,榕儿?哪里不舒服,告诉相公。”
好不容易缓过这阵疼痛,夏榕满头冷汗,抓着沈相言的衣袖,“相公,我,我好像要生了。”
沈相言一听也是急了,忙大声喊人,好在产房早都准备好了,五个稳婆和李大夫也一直住在府上,沈相言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打横抱起夏榕,快步往产房走去。
沈相言将人放在产房的床上,看夏榕疼的厉害,心疼的不得了,拉着夏榕的手安抚道,“榕儿不疼啊,乖,相公就在这,不疼不疼。”夏榕正是疼的时候,沈相言的手伸了过来,便一把握住,忍不住的用起力来,沈相言也不敢把手抽出来,只能这么忍着。
产婆这时候也都到了,见侯爷还在产房里,皆是一愣,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忙上前道,“侯爷您还是出去吧,产房这地方秽气的很,您还是出去等吧。我们几个都是有经验的,之前就给正君看过,胎位很正,绝对没问题。”
沈相言被这几个稳婆烦的要死,没看榕儿拉着他的手不放,直喊着疼嘛,这时候他怎么能走,“不用管本侯,本侯今儿就陪正君在这了,你们快忙你们的。”
几个稳婆面面相觑,她们做这行的都见过那么几个自诩为情深的,但还没见过眼前这样连这种事都不避讳的。几人见侯爷执意如此,便也不在说什么,分工忙起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整个侯府的下人,今晚也都跟着忙碌起来。烧热水的烧热水,打下手的打下手,一个个都盼着正君能顺利生产。
沈相言看夏榕这么辛苦,恨不得带他受苦了才好,“榕儿乖,咱们生完这个就不生了啊,注意吸气呼气。”
夏榕整个过程根本没听清沈相言在说什么,不过有相公在身边,夏榕还是坚持听到孩子的哭声,这才彻底昏睡过去。沈相言见夫郎昏过去了,也顾不得新出生的婴孩了,忙让人去叫李大夫进来。
直到李大夫把完脉说夏榕没什么大碍,只是力竭这才昏睡后,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孩子来。
稳婆这回可是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宠爱了,她刚才出声说了好几遍生的是个男孩,也没见这侯爷有什么反应,反而是一直只顾得上孩子他爹了。
第五十七章
沈相言有些紧张的从稳婆手里接过那个已经用细软的红棉布包裹起来的小婴儿,完全不敢用力,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伤到孩子。下人们见自家这个初为人父的侯爷抱孩子像抱烫手山芋似的,一个个都忍不住捂嘴笑了,有那胆大稳婆便从旁指点起沈侯爷怎么抱孩子来。
经过一番指点后,沈相言抱孩子终于有了点那个意思。沈相言现在的心情还真说不上来,怀里的是自己的孩子,但刚生下来的孩子又红又皱的,哪有好看这么一说。可偏偏就有那么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让沈相言又是激动又是惊喜,暗暗感叹一句不愧是血脉牵扯的强大。
“今儿正君顺利生产,大家都有功了,特别是李大夫还有几位稳婆,每人赏五两银子。”众人一听都有赏银,个个都嬉笑眉开,谢起恩来。
沈相言还惦记着床上昏睡着的夏榕,抱了一会儿就放手让奶娘们抱下去喂奶了。自己则回到床边接过何苗手中的帕子给榕儿擦起脸和手来,夏榕应该是当真累惨了,他这么动作下来也没见人醒。沈相言心疼的亲了亲夏榕还有些汗湿的额头,想起刚刚夏榕生产时自己的那种无力感,就忍不住对夏榕更加怜惜起来。
多亏了榕儿这次生产还算顺利,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不过这种痛苦以后还是不要了,又不能保证每次都这么平安。他沈相言能有一个儿子已然是老天开眼,这么想着沈相言便盘算起有机会要像李大夫讨他能喝的避子药来,毕竟这东西怎么说都对身体不好,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夏榕喝。
夏榕睡梦中又梦见了那个只有四方天的小院子,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靠在院子里唯一的一颗小树上,寂寞吗,他不知道那种日子称不称得上寂寞。抬头看着院外的天,莫名的他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院子外等着他,他不该是待在这里的。对了,他点头应了替夏季出嫁,又怎么会还在这一方小院里。
从坐上花轿的那一刻开始,到沈家经历的一幕幕,走马观花式的掠过,本以为只是嫁给一个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谁曾想却碰到个天下难寻的好夫君。等夏榕再次看清面前的景象时,一个背影很熟的男人正拉着他的手往前跑。一路上夏榕都在想,这个正拉着他的男人到底是谁。想的入了迷,脚下一个踉跄,那男人转身的刹那,夏榕笑了,那熟悉的面孔不正是一直宠他爱他的相公嘛。
“榕儿,你醒了?”
夏榕睁开眼,一张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脸放大了好几倍就在眼前。梦虽醒了,但夏榕和无数次一样庆幸着,当初夏夫人让他准备替嫁的时候,自己没有闹而是认命的上了花轿,否则不就要平白无故错过这个对他如珍如宝的男人。
“别动,想要什么,相公帮你。”沈相言见夫郎刚醒就要乱动,怕他再弄痛自己,忙上给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扶着人半坐起身来。
好半晌也没见夏榕说要什么,沈相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夏榕,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瞧,有些无奈的道,“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难道相公我太英俊了,让咱们榕儿这么久都没看够?”
夏榕见相公又开始不着调,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想到刚生下来的孩子,忍不住问道,“相公,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相言笑着摸了摸夏榕的头,“是个男孩,长的像你,我这就让奶娘抱过来给你看看。”说着就吩咐何苗将孩子抱来。
夏榕接过那一小团包子,委实是欣喜的,这就是他和相公的孩子。因为沈家一直人丁单薄,夏榕很早就想给沈家留后了,这回是个男孩,着实是桩好事。
“榕儿,宝宝就叫朝暮可好?”沈相言看着床上的父子二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暖。
“朝暮,沈朝暮,挺好听的,不过为什么叫这个?”夏榕有些不解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