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昊有些慌张,心下紧了紧说:“可儿子听闻毕翼国素不喜男男、女女间婚配之礼,如今我与骆风已成事实……”说到这些,顿住话头看着宁庆双眼。
宁庆自知宁昊的意思,不急不缓道:“此事今日我皇已快马传书于毕翼国君,在对方没有明文改变意思之前,骆风还是需做迎娶公主的准备。”看着宁昊顿了一顿,接着道,“你本辈分高于风儿,按律法自是需你先行娶正室后风儿方可设立正室。”
宁昊心中难受,低下了眉眼轻声问:“骆风他可知道了?”
宁庆也不瞒他,说:“此事今晨方才议决,骆尚书此刻也该找机会与他说了。”
宁昊心中悲叹,该来的终是躲不过的,屏去了苦痛揖礼道:“即是如此,孩儿自当听从父亲安排。”
宁庆点了点头,说:“今日回府我便与你母亲说说,让她给你寻门合适的女眷,待毕翼国回书后定下日期便可。”
一路上,宁庆又对宁昊叮嘱了些不可因喜好独宠于正夫,要以子嗣为重等房内之事,宁昊都一一应了下来。
原文中,宁昊对骆风的感情一直是单方面的,因此并未在族人面前暴光,直至骆风奉旨迎娶了毕翼国蜜公主,宁昊依旧在私下里对骆风纠缠不休,致使蜜公主对宁昊怀恨在心,多次明目张胆地在宁昊面前秀恩爱,刺激宁昊,也使得宁昊性子更加偏激,各种下流卑鄙的手段层不出穷,终招至骆风厌恶,屡屡折磨、羞辱于他,后更是在沙场上与沙石相遇,惺惺相惜情投意合,终是娶了沙石入门,激得宁昊寻死觅活,本就羸弱的身子最终消耗一空,终日里卧病在床饱受相思之苦。
而今,虽然宁昊与骆风光明正大地暴光与世人面前,可这蜜公主和沙石的出现却也让宁昊心头大震,在他心里,哪里容得下骆风与他人相好了去?可碍于现今的家族背景,又无法出言拒绝,怪只怪自己当初的设定太过于残虐宁昊,如今这苦果也只能由自己忍气吞下。
到了蹴鞠场,宁昊重打了精神装作无事的到休息室内与众人会合,再次将战术讲了一遍,外间传来鼓声,催促参赛人员出场。
宁昊站在门边眼望着众人鱼贯自身旁走过,当骆风与他擦身而过时对他投来深深的一瞥,宁昊不由自主地躲开了目光,心下隐隐刺痛。
此次赛事也向百姓开放,蹴鞠场馆内二楼以上被禁军严密把守,一楼数百坐席则挤满了听闻消息早早赶来等待赛中的百姓,场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东卫国的出场阵容与宁昊预料的相差不大,除二皇子和沙石外,另有几名使团亲卫,其中七八个都是宁昊之前提到过的,乐正良等人上场后心下更是对宁昊佩服至极,当下按照宁昊的安排对重点对像进行一对一防守,蓝恒紧盯沙石,乐正良看住布丁亚,骆风全力负责前场射门。
比赛一开始,不到半柱□□夫太子队便凭借着宁昊制定的打法及脱掉负重的裹腿后更为轻盈的身法和更加有力的腿力转眼间便进了三球,并连续四次成功防守住东卫国的进攻,看得在场官民一片叫好。
那边三楼观战台上,实在求已红了眼,站在栏杆边不顾礼仪地连连冲着场内大吼,原本东卫国算准南廷因近年的边境和平,了无战事,这京中的子弟自是对战术、训练都弃而不顾,没想到此次比赛南廷太子不但主动提出改以戏耍为主要目的的单门蹴鞠为更具竞技性的双门蹴鞠赛,整个太子队更是配合默契,场上十二人各施其职,阵法随攻防不停变幻,将东卫训练长久的皇子队死死压制住,更何况此次战队中还有将要结盟共同侵夺南廷的西蛮密使,这让实在求如何不惊?如何不急?
慕亲王在旁看了一阵,遥遥冲主台上的皇帝揖了一礼,淡然地传令暂停比赛,场边监管的礼臣得了令,眼见着球被东卫队员铲出场外,当即敲了下旁边小铜铃,高唱:“东卫使团请求暂停。”随手翻转记分台上的两寸小沙漏开始计时。
☆、第29章
太子队回到休息台,自有随从仆人端了茶水递了布巾来伺候着,骆风接过随从递来的布巾擦了擦脸,走到凝视望着对面休息台的宁昊身旁轻声问:“小叔在想何事?”
宁昊从思绪中回神,在看到太子队熟练地采用自己教导的攻防战术后,他便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原文的内容即将结束,与东卫使团的蹴鞠赛后,心情不好的三位大少晚间将于汇天下喝酒浇愁,蜜公主将会再次登场,趁着宁昊躺在家中,偷偷对骆风下手,并在第二天向骆风坦承身份,稳固了自己成为骆风正室的地位。之后的事则只有大纲提要,还未成文,宁昊不知今日晚间将会发生什么,但可以肯定,必与那蜜公主有着极深的联系,自己是否可以守住这一城尚未可知,即便此次守住了,那联姻之事又该如何?
宁昊冲骆风笑了笑,起身对休息的众人说:“辛苦大家了,上半场即将结束,大家再接再厉,将比分拉得再大些。”
众人齐齐高声应和,休息台上热情高涨,引得观望台都侧目来看。
东卫休息台上,慕亲王和实在求都自高台下来,低声与众人低议了一阵,布丁亚咬牙道:“没想到这群纨绔子弟竟也有些能耐,大家伙便别怕伤了人,此赛我们必要胜了他们。”
沙石此刻变了神情,毫无敬畏之色,反倒是傲然冷静:“蹴鞠比试讲的便是公平公正,胜败乃赛场常事,何以用如此卑鄙手段?”
实在求冷笑道:“小将军若是不屑与于我等联手,大可不必理会,但这南廷太子队本就是一群纨绔子弟,也不知受了何人指点,使这等卑鄙妖幻之法,若我们不还以颜色,还让他们当我东卫势弱了去!”
沙石怒盯着实在求道:“无论沙场还是赛场之中,我西蛮人绝不使卑鄙手段,若大将军、二皇子此意坚绝,请恕小将不敢从命。”
实在求正要发作,慕亲王忙压住他的手对沙石笑道:“小将军又何必较真,此计不提也罢,赛场之上还请小将军与众亲卫多多出力,以正当技法胜了南廷太子队才是。”
沙石收了怒容,冲慕亲王抱拳一礼道:“若真中慕亲王所言,小将自当与大家齐心协力与太子队大战一场。”言罢,领了自己三名亲卫到旁休息。
实在求恨恨地低声责问慕亲王:“你真就这样不管了?”
慕亲王轻轻一笑,压低了声音吩咐布丁亚:“照计划进行,做得隐蔽些,别让沙家的小子知道便是。”布丁亚领悟地笑了笑,喝了口水,领了自家亲卫朝场中走去,适时,礼官高唱:“暂停时间到,请两队人员入场继续比试。”
比赛重新开始,一时间,太子队人员屡屡被东卫队的人暗中拉衣跘腿,好在上场之人皆是身手了得之人,虽不至大伤,但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只恨这些人做事隐密,皆是避开了场上礼官及现场观众的眼目,只当他们拼抢太过激烈以至摔倒,太子队众人有苦难言,崔长水性子激烈,被跘推倒地三次后怒意高涨,意不管不顾地跳起身来便狠踹了刚才推倒自己的人一腿,那是实在求的亲卫,早得了密令受了专训,此刻更是硬生生受了崔长水一脚,痛苦地倒在地上直打滚。
崔长水还不争气,冲上去还要打人,被附近惊觉的队友齐齐抱住,嘴上依旧不干不净地叫骂着。
突生的变故引得在场众人热议,主台上的皇帝也是变了脸色,低声问身旁的太监发生了何事,太监忙小跑着下来查问,那被崔长水踹翻的亲卫还躺在地上痛呼,有御医拉了药箱上场查看,二皇子领了众人守在一旁连声询问,御医检查一番,面色沉重地摇头说:“这位将士伤了内腑,是不可再继续比赛的了,需得赶紧救治才是。”已有知事的仆从抬了担架上来。
那边礼官问明了情况,冲还在怒骂不休的崔长水出示一面红色木牌,正容道:“太子队崔长水犯规伤人,罚下场去。”
观望台上一片唏嘘,崔长水更是不服,又跳又叫着高喊:“是他先推我的!你这狗贼,可是瞎了眼!”若不是被队友们拉住,只怕他便扑到了那礼官身上将人一顿饱揍。
布丁亚见自家亲卫被抬了下去,这才走过来冲崔长水抱拳道:“这位兄台,蹴鞠比试本就难免有些推撞,如若本皇子手下有些失态,如今他也受了教训,还望兄台海涵。”
这话说得客套漂亮,只噎得崔长水眦了目骂不出来,乐正良也忙上前一礼道:“崔兄性情激烈,一时愤然失了轻重,那位护卫的伤势我们必会好好治疗,还请二皇子原谅。”
两人这一通客套,那边蓝恒已着人将崔长水拉回了休息台,比赛重新开始,场上太子队11人对战东卫队12人。
沙石站在赛场边缘,冷静地观察目前的情况,刚才的情况让他感觉到有丝不对。
站在休息台上的宁昊此刻也注意到了异常,崔长水自回来后便一刻不停地抱怨着对方的犯规举动,宁昊意识到了什么,站在栏杆边紧紧盯着在场上赛况。
东卫队很快凭借崔长水犯规得来的发球机会将球传到了前场,凭借多了太子队一人的优势飞快将球射入球门,取得了此次比赛的第一个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