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是新婚之后就过来敬茶的,因着某个贪吃的色胚只好一推再推到这时候,看着对比大婚前夕脸色更红润的儿媳,太皇夫不过问,也知道小两口的过的滋润,忙吩咐御膳房给炖些汤水送过去。
“为后者要作天下哥儿的榜样,自重自爱,后宫不得干政,尽心照顾皇帝起居便可。”
“再者,皇帝肩负国家重任,你要打理好后宫,协助皇帝,务必让他少操心,另外皇帝的私产本宫将会交给你打理,眼下要紧的是安排好遣散后宫宫妃的事宜,处理得当不可失皇家颜面。”
“皇帝初尝情爱,你身为皇夫自然是伺候好皇帝,但也要规劝皇帝把握好尺度,不可在朝事上懈怠。”
“皇帝后宫只你一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你得担起,本宫向来喜欢孩子承欢膝下,孙儿自然是多多益善。”
霁月听得脸部血管充血爆红,这婆婆训示房事的场景还真出现,也对,按照左甫岳在房事上如此热衷,大有色令智昏的苗头,太皇夫也不过是给打个预防针。
太皇夫训示完了就到佛堂颂经,霁月正要告退时一个小炮弹猛地撞到他怀里,抬头露出缺了的大门牙,“小皇婶你去纳尼?”芽芽在外头等着早饭也不好好吃,好不容易在外头等到皇爷爷训完话缠上人,说什么也不放手,他掰手指数了数,有三天都没见过小皇婶呢。
“去看小皇婶的弟弟,他是胖乎乎的一小团。”
“胖乎乎的一小团是神马样的?”
“嗯,就像包子,白白嫩嫩,胖嘟嘟的。”
“芽芽也要去,要去。”
“那你先把早饭吃完,不然会饿扁肚子。”
芽芽抓过满头,为了要跟霁月去泠倾宫,急忙塞了几口,腮帮子吃得鼓鼓的,“不急,咱们慢慢吃。”
“不用了小皇婶,芽芽饱了,走,我们快去看弟滴,芽芽要看胖乎乎的一团。”拉着霁月的袖子就往外走。
小家伙心急奔得老快,霁月连忙追上去,七拐八弯的就和后面跟着的宫人走散了。
“芽芽我们找不到路了,怎么办?”
小家伙挠头,嘿嘿一笑,“我也不鸡道啊?”
霁月抱着小家伙去找人问路,皇宫真是大,两个人像没脑苍蝇那样到处乱转,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遇到个搬着个木箱子的宫人,大概因为遣散后宫而忙翻了。
“请问泠倾宫怎么走?”
宫人看见霁月穿着皇夫的服饰忙放下箱子行礼,“参见皇夫大人。”
“不........”霁月叹了口气,古代社会的礼节真难适应,末了改口道,“免礼。”
“皇夫大人是迷路了么,请允许奴婢给您带路。”那宫人低眉顺眼,霁月也就应允了。
小巷子冷风阵阵,芽芽打了个喷嚏小手儿揉揉发痒的鼻子,说来也奇怪,怎么好像越走越偏了,一路上只越来越荒凉的感觉,“那个,确定没有走错吗?”
“大人,是去泠倾宫的路,只是这些都是宫人走的捷径,比较快的。”
“那还有多久的路?现在都到哪个宫了?在泠倾宫的那个方向?”
“在泠倾宫的南边,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就可以到,大人请走快些。”宫人态度更为恭顺,尽管他眼里露着诚挚的目光,霁月却抱紧芽芽连忙转身跑走。
泠倾宫后院的小山包秋季开满桂花,尽管快落尽,那阵桂花余香还久久不散,方圆二里地都可以闻到,假如这宫人所说属实,如今偏北风吹来,为何在泠倾宫南方的这里却闻不到风带过来的花香。
分明就是个陷阱!
☆、有身孕?
必须到找到人,走大路,对,走大路!
霁月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他甚至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神经紧绷宛如拉紧的弦,只要用力一挣就能断掉。
后面的宫人穷追猛打,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不知在何处冒出了一波杂役宫人,身强力壮的抄着刀剑追上来,眼见利刃要见血祭刀的时候,又冒出两个紫衣人,挥动着泛光的绣春刀,利刃入肉,喷涌的血瞬时溅到紫衣人和霁月身上,两人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恶劣的局势,但是霁月已经不敢多作停留。
鼻腔里弥漫了血腥味,霁月抱住芽芽依然没有停下奔跑的脚步,不是他想丢下那两个保护他的人,而是他必须走,那宫人一开始并没有取他们性命,那只有一个可能,抓住他和芽芽威胁皇帝和太皇夫。
这种情况下他只有走了才不会拖累别人。
在迷宫似的皇宫里他四处逃窜,一分一秒都不敢停下早已累得抽筋的腿,绕过一堵黄瓦宫墙,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很庆幸大婚的那天不需要盖盖头,才让他记得这条从光明殿到蟠龙殿的路。
下了朝,左甫岳坐在御撵上心情愉悦,想到可人儿还在家里等着他,一大早上朝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没错,是家,他从来没有把这个冷冰冰的皇宫当过是家,在他心里只有从小生长的南王府才能称作家,但是这一刻忽然明白了,其实家不是一个地方,一个屋子的问题,而是那地方那屋子是否有一份回忆和一个爱人。
现在对于家的理解,大概就是,有他的地方才有家。
霁月拐过墙角,见到远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朝他飞身而来,泪水夺眶而出,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想念男人给他遮风避雨的坚实胸膛。
“月儿,你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男人眼中映着从有过的焦躁不安与急不可耐。
“有刺客,快、快去帮忙.......”霁月突然松懈下的全身肌肉颤抖个不停,发软的靠在皇帝身上,也无暇顾及哇哇大哭的芽芽。
随侍的曹公公自皇帝离开御撵那刻也急急脚跟上去,看见皇夫脸上身上溅了血,当即大喊“来人呐,有刺客,快保护皇上和皇夫大人.......”担忧中也镇定的指挥前来护驾的御林军,分出一部分人前去捉拿刺客。
芽芽早在遇刺那时就吓坏了,因为哭声会暴露踪迹,强忍着眼泪,见到他皇叔时就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看见皇叔只顾着小皇婶忽略了他哭得更委屈。
他也要人安慰的,他也很害怕很害怕。
曹公公把安颖郡王抱过来,安抚小主子的同时也不阻碍到皇帝与皇夫。
芽芽呜咽着,勉强拿曹闫凑活,揪着他衣领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这节骨眼曹闫可不敢假手于人,交代了他副手孙华随侍,将小主子送回祥云宫。
宫人提了热水鱼贯的进入蟠龙殿,皇帝拿了花香的胰子给霁月擦洗,几番热水轮换下来,霁月身上已经没有那股血腥味。
他神情萎靡,在安神熏香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皇上,那些刺客身手虽不如凤卫,但是身体内的血液都是有毒的,如今那两名凤卫沾染了血液死于□□之下,奴才担心皇夫大人........”
“让李梵过来把脉,还有,吩咐下去,凤卫死了的事不许透露,要问起就说护主不力给调走了。”
成亲那夜已经给他服下鬼谷子炼制的百毒丹,如果是寻常毒物,百毒丹都能化解,照那两个凤卫死亡的时间来看,那些血液恐怕不会危及霁月性命,他更担心霁月经过这件事会害怕呆在皇宫而执意离开。
“如何?”
李梵收了搭脉的布手垫,“回皇上,那毒物是瘾邪,毒性中上,凤卫所服用的千华并不能抵抗,而百毒丹正好能化解,只是百毒丹在体内完全融合需要十日,如此才过三日,瘾邪虽不能危机皇夫大人的性命,可是体内仍然残留毒物,臣会调制解药,内服外浸,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除皇夫大人体内的毒性,只是皇夫大人必须在解毒期间卧床静养,剧烈的运动会导致毒性加快转移扩散,不利于解毒。”
“嗯。”皇帝若有所思,“百毒丹炼制的足够供给所有暗卫凤卫服用的时间要多久?”
“少则十年,多则三十年,几味药引不好寻,家师已经云游四海寻找,只是力有不逮。”
“寻药之事朕安排,请鬼谷子回来炼药,务必有充足的百毒丹,自然,如果能更上一层楼朕当然欣慰。”
“臣遵旨。”
刺客刺杀失败自毙身亡,无一活口,唯有那引路的宫人,只是为了出宫后能有一笔银子鬼迷心窍的答应做引子,“韩阎审得如何?”
“回皇上,臣弟并无审出有用的线索,那宫人只按照吩咐做事,其他一概不知。”
“那朕让韩阎高兴一下。”
“臣遵旨。”皇帝的意思是人交给韩阎,韩阎爱怎么让他生不如死就怎么干,总之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种事情皇帝已经不是第一次吩咐,韩轸自然明白,大概自己的弟弟知道皇帝吩咐不是为难的表情而是欣喜若狂,想起天牢里刮骨剔肉言行逼供的那幕,韩轸刚出天牢呕完此刻想起还想再呕一遍。
自家哥儿天真灿烂的脸和辣手逼供时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都怪老娘,闫字和阎字都能搞错,虽然读音一个样,字形也差不多,可意思千差万别,好了,现在真是活生生的阎王爷。
韩轸扶额,自从自家哥儿被皇帝发掘出活阎王的潜质之后,韩轸每回见到韩阎都瘆得慌,他也想给自家哥儿找个人家,可是富家公子们一听见韩阎的名号都恨不得自己是聋子,韩轸也是没辙了,偏偏老娘又不省心,老嚷嚷着要找个女婿倒插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