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师们的指导下,大家有序地踏上归家的巨轮。
低年级学生有的欢喜有的愁,成功结契的人难掩心中喜意,失败的人都情绪低落。李飞宇正是空手而归的其中一人,两次历练都未能成功结契妖兽,他受到的打击不小。温斯年轻叹一声,找不到安慰的说辞,只能沉默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关心。
李飞宇难得一回没有害羞,而是苦笑着问道:“温师兄,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温斯年垂眸看着眼前低落的少年,有些无奈道:“就为了没有成功结契这事?那我岂不是比你更失败?我年长你几岁,不也没有契约兽吗?”
李飞宇的神色变得无措起来,慌张道:“师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
温斯年摇摇头,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李飞宇焦躁的心一下子被安抚了,激动之下狠狠地扑上去抱住身前比他高大了半个头的温斯年,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师兄。
温斯年有些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师弟居然直接就抱上来了。他向来待人温和,却一直有着距离感,不会和人特别亲近,尤其是肢体接触,他都会尽可能避免。
此刻被李飞宇抱住的温斯年难得有一丝慌张,僵直着身体,伸出修长的指尖戳了戳对方的肩膀,好笑道:“好了,可以放开了。”
李飞宇这才意思到自己的壮举,脸腾一下红了,手脚慌乱地松开,转身一溜烟就跑了。
温斯年在原地楞了半晌,转而轻笑出声,看了眼李飞宇消失的方向,才慢悠悠离开。
第96章 回忆
轮船的另一头,萧岳正守在自己的‘恩人’身边服伺着。
因为宫泽受伤的缘故,老师特意安排了一个单间给这家伙静养疗伤,作为被救的萧岳‘为表谢意’,当然要在一旁看管着。
萧岳一夜未眠,顶着个黑眼圈,盯着睡得正酣的宫泽,满身怨念。
宫泽要是能安心睡觉那才怪了,薄薄的眼皮下眼珠滚动两下,眼未睁,口先开,“岳岳,我们养好精神才能好好谈事情。”
萧岳轻笑一声,想将人掀下床,结果宫泽却比他先一步出手,拽着他的衣袍一扯,他就从床边移到了床内侧,手腕被对方死死压着,连双腿也被对方的脚勾住,就这样被定在床上。
不待萧岳开口骂人,宫泽就开口叙说起来,“我的穿越时间是你被绑架的时候,当时我被枪打中后,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醒来后一切都变了,整个世界都变了……”
萧岳闻言,变得格外安静,对方不是昏迷,而是直接死亡。
若是死亡导致的穿越,那是否说明自己被踹下雪坡后,也死了?萧岳心里升起一丝莫名的哀伤,手掌不自觉地攥紧对方的手。
宫泽似乎知道对方难过的原因,接着道:“你被绑架的事,我有一半责任,所以你不必感到愧疚。”
萧岳侧过头,看向墙面,平静道:“我知道,一切都是你亲弟弟策划的。偷了你的手机,把我约出去绑架勒索。结果我没死,倒是害你死了。你弟后来被警方控制,我爸妈气疯了,养了只白眼狼反咬自己一口,他们恨不得生撕了你弟。作为绑架主谋,非法持有枪支,致人死亡,这些罪状够他下半辈子都待在监牢里。”
宫泽呼吸一滞,竟发不出一个字音。
萧岳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宫泽,淡淡道:“如果不是你冒死救我出去,你可能被当做从犯关进监牢里。”
所以他救不救人都没好结果?宫泽都想开口嘲讽自己几句。
萧岳话锋一转,眼神有些复杂,“我觉得你挺傻的。如果你不来,那我就死定了。你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活口,拿到钱就撕票。绑架我的时候,他还正大光明地在我面前晃荡,说我若死了,你作为萧家唯一的养子,照样能继承我们萧家的财产,你有钱就等于他有钱。”
“所以,你怎么还跑来救我呢?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宫泽抬起左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是啊,我怎么就那么傻呢?你死了,我可就是萧家第一继承人了啊。”
萧岳闻言,气鼓鼓地用指甲掐宫泽手掌肉,蓦地被紧紧攥住。
宫泽掀开左手,专注地看着萧岳,沉声道:“因为我在乎你,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呢?你能给我个答复吗?”
对于忽来的表白,萧岳不禁倒吸一口气,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疑惑道:“若真是如此……你喜欢我,你知道我是萧岳,那当初为何不与我相认?为何第一次见面时还装作不认识我?那夫妻契约难道不是因为我神兽的身份才签的吗?虽然我想相信你,可你的喜欢带着太强目的性,我保持怀疑态度。”
宫泽微微一笑,翻身压在萧岳身上,低头就咬住萧岳的唇瓣,火热地亲起来。萧岳微微一怔,吃惊地看向宫泽,挣扎着将人推开,宫泽却紧紧地压住他,单手牢牢握住对方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已经快速地伸进衣襟内摩挲。
萧岳的挣扎渐渐变得心不由衷,唇舌交缠不再被动,目光带着懊恼和矛盾,却渐渐被燃起了自身的兽性,反守为攻,扑上去一滚,将宫泽反压在身下。
宫泽下唇瓣被重重咬了一口,顿时吃痛地蹙起眉头,口腔里染上了淡淡血腥味,心窝却是暖洋洋的。再一次翻身,宫泽将萧岳重新压回身下,动作略带粗暴,手中揉捏的力度大了不少。
两双嘴唇紧紧相贴,翻天覆地地搅动着,唇瓣都被蹂躏得红肿起来。
萧岳挣开抬起自由的双手,环住对方的脖颈,呼吸渐渐紊乱起来,却不愿与对方分开。
两人的胸膛剧烈起伏,直到快要窒息才停止这火热的亲吻。
萧岳大口喘着气,双眼迷离,有些失神地看向宫泽,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才缓缓松开手,转移开目光。
宫泽也慢慢稳住呼吸,指尖却仍在摩挲着底下的身体,头枕在萧岳肩上,笑道:“你也喜欢我的,不是吗?”否则早就把自己踹飞,哪容得自己这样胡来?
萧岳故作淡漠的脸上僵硬了一下,动了动被亲得红肿的嘴唇,想要反驳,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心里傲娇地自我安慰:这是因为嘴唇麻了,懒得动,才不是默认喜欢你这家伙!
宫泽唇角情不自禁地翘起,心脏快要被幸福填满,兴奋地用脸颊磨蹭萧岳的脖颈。
——回忆分割线——
那年冬季,寒冷异常,漫天散落细细碎碎的飞雪,将整个古月帝国都铺上一层洁白的厚雪。
一个瘦弱的小孩靠着冷硬的墙壁缓缓滑落,躺倒在雪地上,任由雪花飘落在他的头发上,睫毛上,想要被冰封一般。
几日未进食,饥饿感让小孩两眼发晕,身上单薄的衣衫无法抵御寒冷,他浑身都冻僵了,甚至无法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冷得发紫的手指更是无法握成拳。
小孩这一身衣裳不但单薄,上面还破了好几个窟窿,尤其是腰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冷风呼啦啦地灌进他本就冰冷身体中。
他的名字叫宫泽,今年五岁,正是任人摆布的年纪,肤黄体瘦,弱鸡一只。
家里穷困,孩子又多,经常吃不饱,加上父亲好赌,输光了钱银,反正也是养不起的,就把排第六的他拉到街上卖掉。毕竟大的过些日子就能挣钱,这小的还得养好几年,费精力费钱财。
将小孩买下的人是街头痞子,专门让小孩去乞讨挣钱的那种,父亲收了钱也管不了那么多,转身就走了。
冰天雪地里,大街上没几个行人,小孩还要整天跪地磕头,求慈善人士给自己一些钱银,稍不听话或者收入太低就会遭受痞子们的辱骂殴打。
痞子下手没有轻重,时常照着宫泽的脑袋上砸。大概是不堪折磨,小孩在一次痛殴中失去了意识,没能挺过去,悄然离世,从此再也不必承受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伤痛。
萧远这时候就穿越来了,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
萧远的原名叫宫元青,原本是个孤儿,被萧家夫妇领养后才改名为萧远。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居然穿越到一个同样姓宫的小孩身上。宫元青这名字十几年不用,萧远差点忘记自己曾经姓宫。
从被抛尸的雪堆里爬出来,萧远又重新活了,或者说宫泽重新活了。大概继承了原主记忆的缘故,那深深的畏惧和满腔的压抑,让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这里,别被小混混抓回去过那些非人的生活。
宫泽这名字被身体主人深深刻入骨子里,萧远也不强求,宫泽就宫泽,能活着就好,名字不过是浮云。
对于一个五岁的小流浪儿来说,这个世界非常残酷,比起有秩序的z国而言,这里简直就是地狱。
宫泽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一个月,凭借成年人的智慧,仍旧吃不饱穿不暖,差点又把自己给弄死了。
哪怕他在现代社会中拥有足够的商业头脑,能与人谈判,能接下大笔生意,然而在这里,他还是养不活现在只有五岁的自己。
不是说他不会挣钱,而是挣钱之后没有能力守住自己的财产,被打劫一空也就算了,有时候遇上凶残的暴徒还会痛打他一顿来取乐。瘦弱如他,力气更小猫咪差不多,别说与大人搏斗,连同龄小孩都能把他打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