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范禹听他把那床说得那样好,当然是点头说他就要那张床的。因他想着这人平时说话也不爱夸大,说得还都是比较实在的话,那自然就相信了他描述的。到了那间什物房里一看,果然是很厉害的一张床。
那床肚子整个一圈都是包住的,不像是一般的床都只是四条腿支在那里、然后床肚子空空的。这床肚外面有木头的一层,里面厚铜皮的又是一层。木头的正面朝外的那一面上有一个类似于机关的锁,是一把暗锁,不细看都不知道那里是可开合的两扇门,因它这一个设计就是不能明摆着让人知道那里是门,若摆一个大铜锁上去不就是那种非要昭告给别人听这床肚子里是可以用来藏贵重东西的。木头那层里面又是一层黄铜皮包着的,虽这床已长久不用了,可开了木门后见到里面的黄铜皮也仍是铮亮的,兴许是木头那一层保护得好,连些许尘灰也飘不进去。那黄铜的一层上有一个推拉式的门,门边上有一把锁,一拉合后就可以在侧边锁上,是一把很厚重的锁,锁上面还有与那锁相应的钥匙挂在上面,那钥匙倒是相当玲珑的。
夏侯乙在他背后说了一句:“这锁可厉害了,偷了一辈子的贼都怕是打不开这锁的,只是这钥匙只得一把,你可得收好了。”
夏侯乙倒不知道如今范禹家中看管钱财的那个人是祖辛,钱匣子的钥匙也都在祖辛手里,所以他只关照范禹这句。而范禹则记下了这话,想着回去后也要如此语重心长地关照给祖辛听。这床肚子的钥匙最后还是要交给祖辛保管的。
他对于祖辛保管钥匙与钱财这一方面的能力与作为是相当认可与信任的。就以往祖辛几次三番地好生敦促他又是在床底下挖坑又是去厨房里挖坑以来藏钱的样子,也早已深深地刻印在了范禹心中,要说祖辛能把锁着钱的钥匙给弄丢了,那是打死他他也不能够相信的。
可夏侯乙在这一刻看着这张床,心里竟有些翻悔起来。此时的范禹正蹲在那个床前细看着这床肚子处的各种开合玄机,并且将那铜皮门上的锁一开一合地试着。而夏侯乙一看这床则想着,这床也真是够大的,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向范禹提议时怎么将这床的大小给忘了。这一张床的大小是要比范禹现如今家中摆着的那一张还要大许多的,做得这样又大又厚重也是为了防止一伙贼人合力将整张床给搬走。
这时范禹站起身来说道:“就这张了,拿了回去,也够我们三个人睡。这大小也真是的,我看卜丁再长大些、跟着我们睡也还是睡得下的。”他心里这会儿也是家中的财物安全第一,而他早前一直想着的要与祖辛分床睡、怕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的这一头心事倒被他暂且放下了。夏侯乙听他都这样说了,那也只得认下,毕竟范禹家中的财物安危才是第一要紧的,而至于那个一直惹到他的祖辛,他则是想着他自然有工夫与办法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收拾的。
跟着,这二人就准备出这什物房,出这房时,范禹忽然瞥见这间什物房的一角里又多出来两只像上回那大缸一样的大缸,就问夏侯乙:“你家这缸又多出来了?”夏侯乙本是没注意到那个的,毕竟他家里这些琐细的事也要不到他来事事都管着,像是这种什物房中今儿多了一只缸、明儿多了一个橱的事情他哪能样样都上心呢,要是都得他来管,那还要他家的大管家、二管家们做什么。
于是夏侯乙瞥了一眼,说道:“兴许是又有了什么好缸给放在火房里用起来了吧。”范禹走了过去,又对着那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看得无比认真,又敲敲弄弄的,好一会儿了也不肯走。夏侯乙问:“难不成你家摊档上那两只缸也不够卖?还要再添两只?”范禹一听,转过头来,干笑了两声,说道:“你也知道我把那缸都搬到我的小摊上去了?”夏侯乙说:“你家那烤肉、烤麸什么的卖得那样好,我又怎么不知道?”范禹一听,问:“哦,那你尝过了吗?”夏侯乙则说:“嗯,试过了。很独特啊,别人家真做不出来。我这趟由盘充城回来了后天天都使人上你那儿买几串回来,还有那个什么披萨,也真亏你想得出来。用炭火烤的,还是用缸焖烤的,吃着也是好。”
范禹听了就在想也不知这人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跟他要这些东西去放在他侯乙酒楼里面卖,他想着兴许是这人体谅人,知道若要了去,到时与他对面那个一天到晚只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疯的表哥之间又是要有一番口舌的。
所以他一直就说,夏侯乙这个人真是不错的,和气又大度,体面且还知道体谅人。
于是他说:“那些东西我不如变了样子给你做一些适合放在酒楼里卖的,像是那肉可以用我秘制的炭烤酱腌了,用大杖烤了后再切成片,摆碟端上桌。那披萨还能做成烤包子的样子。”夏侯乙一听,自然是肯的,就问:“行的,我这儿横竖是缸多,改明儿搬几个去我酒楼里的火房里用来烤你送过来的腌肉和烤包子。”范禹说:“行的,到时候我把这种烤肉要用的炭与混合木屑给你调好送过去,每天将大条的肉给你腌好了,还有包子也给你先包好,再让人将它们与那些糖棒一道给你送过去。你不声张地让自家厨子烤来卖也就是了,横竖你们两家的厨子每月也自己会推新菜式出来的。只别说是我给的就行了。”夏侯乙则说:“行的行的,我也只是不想你为难。不过你这提议真不错,神不知鬼不觉的。”
夏侯乙还问他要不要这两个缸,要就到时候与那张床一道给他运过去。范禹说他要的。
说完了这事,两人就走出了这什物房。出了什物房往右手处一拐就前往在北院的花厅去了,想着等到了后坐着再等等也就该开饭了的。
在去往北院花厅的途中,经过一处花园,由花园的石拱门看进去,竟有一片粉色云海。范禹一细看,那不是海棠吗?可闻着又是那样地香。那到底是不是海棠。海棠和樱花似的,一开了就是一片粉色的云海,只是海棠无香,是一件憾事,可这儿这长得像海棠的花竟有一阵虽清淡但却郁塞的香气,一直弥衍在空气里,引得人想往这处园子里钻。
于是范禹就被勾进去了。夏侯乙本是走着走着的,一看身旁人都没了,就再退回了几步,往那园子里勾头一看,发现那个范禹竟然跑到云棠树下面去了。
在他身后朝他一看,觉得这人肩膀薄薄的,而这人的那只庇股因引颈向上的那个动作而微微朝后上方撅着,整个人像是一条被一根看不见的线吊住了嘴巴往上拉的鱼,看着有些好笑。
夏侯乙走近了,问:“你在做什么?”范禹问:“这树是海棠吗?这味道可真好闻。”因范禹即便是翻查这身体本有的一些记忆也是不知道这树叫什么的,本有的记忆里也不知道海棠这样东西,海棠这东西毕竟离他十四岁以前的生活是相当远的,也就因此而完全不清楚这是什么。夏侯乙说:“海棠?这叫云棠。香气是挺好的。”
说着,还伸手攀折了一枝细的下来,在范禹身后勾手将那细枝伸到范禹鼻子底下,也好叫他闻个痛快。范禹一看这人竟把花都折下来了,他本意也只是想闻闻这花香,因为没闻过海棠香,眼下见这些长得像是海棠的花树竟有香,他一是觉得好闻,二是觉得稀奇,才这样地跑了过来树下闻的。主要还是觉得稀奇,而要说到有多陷溺于这花香,也说不大上来,毕竟他原本是一个正宗的男人,也不大可能会有多着迷于花香的。
他刚想责怪夏侯乙两句,想问他怎么这样不“环保”,这么不爱护花草树木,说折就折了,可又一想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兴许是见着了自己一副见到了这个就很稀奇的样子,才索性折了一枝下来赠与自己的。于是他也就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转过头来,接下了那一枝,还道了谢,伸近了鼻子,闻了闻,确认了这花的味道。
接着,两人就走去了花厅。
再没一会儿,花厅里就传了饭菜进来了。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还要低声地也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一张用来吃饭的大圆桌摆在这个花厅里面,里头也没人守着,只他们两个人坐在这桌边,还非要凑在一起很近地坐着,共同对着面前的三四样菜。一边吃饭,还一边唧唧哝哝地说着一些事情,有时候也不知道说到什么比较好笑的事情了,还要大声地笑出来。
其实他俩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这个厅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完全放开了声音说他们的那些要说的事情就行了,还非得弄得像是这一个厅里是有一个集会似的,弄得像是正有很多人聚在了这个厅里、人们一小圈一个圈地与自己圈子的人说着话,而他们两个则是一起的朋友,在一群陌生人当中只自顾地缩在了自己这个圈子里、秘密地说着话似的——唧唧哝哝地说,再稍微放开了声音地笑出来那样。可这房里明明也没有其他人在,他们还非得弄得像是他们是自成一个小团体的样子,也不知道作这样子出来能给谁看。
他二人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被站在门中的二管家看见了,这二管家就是一直来给范禹他们开什物房的门的那一个,这会儿带了一个宅中仆人把今天晚上的供他们主人吃的最后一道菜——一道炖鱼给提了过来。他站在门口处见这形景就顿了一下,他又瞄了几眼与他家主人坐在一起的那个囝的脑袋,认定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十分会算计的人,肯定是精于谄佞之道的,将他家主人哄得好好的,再攥在手里,搓圆又捏扁的。总之不会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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