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在做努力,每天劝说江河。江河一个字都不说,他仍费心尽力的表白。
江河心里很急,他一边不理伊凡,一边找契机询问米席。可是米席身为未来的联邦长,他也有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偶尔透露一两句,却都是无关痛痒的。江河始终无法明白,必死与天坑又有什么干系。可是这已经是江河能找到的所有关键了,也是米席尽量多的透露了。
“米席,我再问一个问题。外星人真的以杀人为乐趣吗,他们总要图些什么才会这样做吧。你就直接告诉我,是不是人类主动挑起的战争!”江河终于忍不了了,距离一月的期限越来越近。伊凡越发急迫的劝导江河接受自己的选择,也似乎快要放弃劝说了。
当伊凡不再劝说的时候,他一定已经做了选择。
米席惊讶江河的想法,整个联邦几亿人口都猜不到的事情,被江河一口道破。这是什么敏锐的思维能力,多么细微的观察总结。
江河能猜到,只是因为他一直这样认为。他没有受星球战争数百年的影响,他不为那些英烈而悲愤。他只为现在的人类悲哀,为军人担忧。
米席的表情已经给了江河答案,可他还是不死心的问:“为什么?”
也许是心爱的人质问的眼神,也许是对睿智的无法反驳。米席:“因为土地,联邦不确定土地暂时没有缩减,未来就也不会继续缩减。当土地彻底被海洋覆盖之后,人类该如何生存。用一部分人的生命来换人类的希望,难道不值得吗。”
米席没有再说下去,江河却哀伤的问:“所以,外星人才是在维护自己的生存基地。人类害怕地球被淹没,就想要找一个和地球一样的地方。当终于找到希望之后,外星人与人类只能排斥不能相容。所以,战争就爆发了。”
“别说了……”米席惊讶的说道。
江河已经确定了一部分的真相,现在就是需要把思路理清楚。
米席泄露了太多的机密,麦尔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少爷会犯这样的错误。可是他也能想清楚,这就是爱情。米席怎么可能是不故意的呢,他在满足江河一些好奇心。但是不能否认,江河的聪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伊凡再次回去,就发现江河又一次坐着发呆。
“别去好吗?伊凡,你追求的一切可能都是虚假的。你的理由也许都没有意义,你杀的都是最无辜的人。你……”
伊凡走进了浴室,随后哗啦啦的声响掩盖了江河的声音与无奈。伊凡拒绝江河的反对了,无论江河说出什么理由,这一次伊凡去定了。
再出来的时候,江河已经睡着了。
伊凡绕到床边,在江河的额头轻吻一下。随后,走回另一边,躺下很快陷入睡眠。
江河的眼泪像小溪水一样,慢慢归于平静。
江河不再劝了,也不再冷脸。只是每天把蔬菜粮食准备好,就全权交给小A了。连艾凡也不怎么理会,不停的摆弄着光脑。
终于,伊凡以为自己胜利了。在文件上签了字,五天后登上战舰。
江河没有发表观点,只是做了一大桌子好菜。叫了很多人,所有江河认识的人。江河没有说是给伊凡践行,但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理解的。
伊凡甚至说:“我回来之后,再追求你一次。下一次,一定要答应我。”
话说的很真诚,在众人起哄声音中,江河一口干了手中的酒。回给大家一个微笑,众人哄笑着让伊凡“喝”。
启程的时间太快了,江河清晨问伊凡:“真的要走吗?”
伊凡炽热的看着江河,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江河不看伊凡的眼睛,“今天我不送你了。”
“我派人看着艾凡了,你等我回来。”伊凡笑的像朵花一样。
“你要是一定要走,我可能就不等了……”江河的认真语气,被伊凡当成了耍赖挽留。
一起吃了早餐,江河帮伊凡拽了拽衣领。看着伊凡迈出房门,江河果然没有去追。
在战舰上,仔细排查。甚至亲眼看着邱戎和艾凡的通讯,才放心起航。
战舰飞行九十分钟之后,光脑闪烁。
伊凡意外的走神了,随后很是开心。江河一定是后悔没去送自己吧,再远就不一定能有讯号了。
“江河!”伊凡露出自信的光芒。
“伊凡,回来好吗?”
“江河,等我回去。”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江河脚下是凌空的。“你在哪儿?”
“伊凡,我不等你了。但是,我很高兴认识你。更高兴,第一个认识你。也很高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这话足以让伊凡心惊,这是什么意思。尤当即做了一个手势,让战舰减速。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去了一定会死吗?因为要向外星人证明人类无害。一边示威,一边示好。但是都没用的,外星人注定与人类水火不容。没办法呀,因为太不可测了。如果人类移居外星球,与外星人相爱,那不是更可悲吗。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根上断掉,不相往来。若没有相识,就没有相杀。”
伊凡没办法,只能打断江河。“江河,你自己一个人吗?”
江河并不接话,依然说自己想说的。
“天坑与我的苗圃的契合的,如果地球没有天坑,如果海水退潮,土地还原……”江河深深地呼气,又继续说着。
“那么就不再需要星际战争了,人类也不必要死亡。我真喜欢现在全人类这么团结,这简直就是人类最鼎盛的希望。我希望,我离开之后,还能这样。”
伊凡伸出手,做出抓的动作。“江河,你要离开是什么意思,你想去哪?”
“我有个猜测,我现在与苗圃是一体的。我死了,苗圃自然就回归天坑了。本来,我是很害怕这个猜测的,但是大约想到几十年以后,也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江河,你别做傻事。”伊凡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我不傻,怎么会做傻事。说不定囊核就在这块地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事。伊凡,再说一次你爱我吧。”
伊凡:“不要,江河。你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了。我这就叫艾凡去找你,你不要动。”
邱戎很快联系到艾凡,让人迅速带他去找江河。
江河笑着摇摇头,期待的看着伊凡。
伊凡:“江河,你别动,艾凡马上去找你。你那么做是没用的,别犯傻。”
江河深深吸一口气:“穿越千年,是时光忘记了我,可我不能忘记我自己。我真的不是圣人,可我不想你活的世界里缺少那么多东西。我更不想你在战争中受制于人,尽管你在战争中竟然那么帅气。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我就不会爱上3527年,我就更不会爱上这个季节。我爱你,也爱你生活的年代。咱们两个是江河一帆,就是说我们注定要相遇。只有你能在我生命里扬起风帆,也只有我能成全你。伊凡,如果是你穿越一千年,哪怕你多么了不起,我都一定不会爱上你。你说这是不是天意,我们是不是注定会相爱。伊凡,最后说一次‘你爱我’。求你了,伊凡,说‘你爱我’。
”
伊凡摇头,再看江河无奈的笑了一下。画面消失,通讯断了。伊凡拼命回拨,却得不到反应。
“回去,回去。”伊凡手臂微抬,指着眼前的士兵。发抖的声音甚至无法下达确切的命令,几乎无法站立。
尤迅速发布命令,返航,去七区天坑。
伊凡一遍一遍联系江河,最后手指不停的抖。甚至无法操作,需要尤帮忙。
米席与艾凡前后脚到达,江河凌空在天坑之上。艾凡哭喊着想跑过去,被理智的小士兵拽回来。
“江河!回来!”哭声与喊声都没有回应。看见米席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快救救江河”。
米席没有反应,好像一直看着远处江河那一点在发呆。
时间一分一秒,众人肉眼可见,江河变得缥缈起来。天坑上面绿色格外显眼,一点点由透明变得实体。
在江河消失之后,土地实实在在的出现了。艾凡趴在那里轻轻拍动,是真的土地。还有一座山,看起来眼前的一切格外不真实,像是梦境一样。
专家、军人都开始研究。的确是真实的填上了,扎扎实实的土地。
当战舰在远处降落,伊凡走下来。看着还没有完全变实的苗圃,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伊凡哭着跪倒在地,“为什么?”
伊凡无法再行走,也不顾自己一军之长的威严,躺在地上打滚。“啊!江河……”
一个军队的人在旁观看,无不震惊悲恸。
伊凡哭的几欲断气,不停的抽搐。“江河,我错了。我不去了,我不打仗了。我不做军人了,你回来……”
伊凡断断续续的哭,不时的拍打自己。能看见□□的皮肤淤血发红,众人甚至觉得他会哭死过去。
惨烈绝望的样子,见者伤心。
当萨也跪下哭,艾凡趴在邱戎怀里哭。
随后,光脑响起,是尤帮忙接通。
是联邦长秘书亲自通讯:“上校伊凡召回,对全人类贡献极大。特封为七区直属将军,天坑上所有土地物品归伊凡将军独有。委任证明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