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身边所有人都认为江河喜欢伊凡。尽管是伊凡在示爱,可是江河被说成是害羞。尽管是伊凡不停的挑逗江河,可是江河被说成是傲娇。
所以,无论江河什么样的表示,都还是被说成和伊凡是一对。江河也懒得解释了,对伊凡有时候是无奈的。
三个月的时间里,江河适应了伊凡的厚脸皮。似乎也有所松动,甚至偶尔会脸红了。
圣客帕里自己没再找上来,反倒是让柔印时不时来恶心恶心江河。
宋兰的肚子显怀了,脸上洋溢着母爱。
联邦下了新文件,征召五十万军人参战。
这绝对是一个惊雷,但是在这次征召之后,有一个月的考虑时间。伊凡果然没有再次冲动,当萨也长进了不少。
坐在食堂里,艾凡叹息着说:“现在联邦到处都在宣扬参战,我看他们早晚要报名的。”
江河身后是经过艾凡改装的小A,正在帮他按摩。江河懒洋洋的说:“那不是正好,省的他闲的难受。”
“你是高兴了,哼!人家可不想邱戎又要去参战,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总发生战争呢,我恨死外星人了。”艾凡是害怕的,可是他同时也具有联邦人共同的特质。热爱自己的土地,热爱自己生长的地方。
江河是质疑的,从未停止的质疑。外星人没有来到地球过,至今也没听说外星人要攻打地球。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恨外星人,江河根本无法理解。
果然,来吃饭的人更多的谈论起这件事。甚至可能是上一次有惊无险最后还获得不少的好处,队伍里已经有大半的人主张参战了。
人命果然那么不值钱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热爱战争?
深夜,伊凡回到江河身边。轻手轻脚以为江河已经入睡了,结果江河直勾勾的看着外面的月亮。还不是很圆,看起来不完美。
“你回来了!”江河久不开口,声音略微粗哑。
伊凡动作放开,语气轻柔的问:“还没睡啊。”
江河摇摇头,茫然说道:“睡不着。伊凡,你想去参战吗?”
伊凡脚步一顿,“我不知道,但最后应该是会的。”
“别去好吗?”江河难得哀求。
伊凡有些意外,“为什么?”
“ 伊凡,别去。”
“为什么?”
“别去……”江河的声音越发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就是突然间矫情了一次。
伊凡走过去,抱住江河。军装有点硬,江河却意外的没有推开他。
“我没办法,想到我从没见过的父亲,我就想去杀外星人。”这份骨子里渗出来的肃杀让江河有些冷意,不自在的把脸靠在了伊凡的肩膀上。
“外星人长得和人类是一样的,外星人一直没有跨离自己的星球上万光年。地球人跑到几千万光年去和外星人打仗。我真的理解不了,地球的义正言辞在哪里。到底是什么勇气?”
“江河,你不懂。”伊凡,你又懂些什么呢。仇恨的影响已超百年,江河才是独立在外的。
米席来找江河的次数少了,他的脸上越来越刚毅了。米席有多繁忙,只有江河最不清楚。因为,面对江河,他永远是清闲的。
在知道伊凡不在的时候与江河说说话,在光脑上偷偷抚摸江河的脸颊。“最近怎么瘦了!”
江河也不会知道最爱他的这个男人,只有在他面前才是忧郁而颓废的。这是所有人,包括米席的父母都不会知道的一面。
“最近心烦,可能是吃不下吧。你看着也瘦了,男人还是强壮一点比较好。唉,我这辈子怕是跟强壮贴不上了。”
米席苦中带笑,“是吗,因为伊凡吗?你,不要让他去参战。”米席其实到底有多想说,你快叫伊凡滚远吧。可是最终,为了他爱的人还是说了这句他最不可能说的话。
江河果然直视过来,“嗯?为什么?”
“我,不能说。但是他此行必死,你让他要命就不要去。”说到伊凡的时候,明明已经咬牙切齿了。可偏偏,这个人在意。
江河怀疑的看了米席一眼,这是身体的应激反应。米席从这一个眼神就能感受到江河对自己的不信任,再想到伊凡无论任何言行,江河的第一反应都是信赖。何其可悲,何其悲凉,米席脑子里什么都明白,偏偏心里放不下。
江河大脑给出的判断,是米席所说绝对是真的。江河瞬间理清思路之后,就相信了。
没有追问,可是也没有回答。米席总是恰到好处,在江河不需要的时候说再见。默默的看着光脑中,高级别加密收藏。一张张江河的脸,都在嘲笑米席的错爱。
江河把米席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了两个人。伊凡的反应是点点头,但是深皱着眉头证明他是有信任的成分。伊凡内心认为这是场恶战,九死一生。可是如果联邦需要,他又该作何选择。
艾凡是嘴一挑,“傻,他的话应该反过来听。”艾凡的意思更明显了,情敌的话怎么能当真。江河也真傻,米席多爱他不知道吗。能为伊凡好吗,闭着眼睛也知道不能。
江河的头耷拉着,他很失望。本以为说了这话,为了邱戎艾凡也会帮忙想主意。可是现在……
艾凡不但不帮忙想办法阻止他们,反而在劝自己。江河也有想过艾凡的直觉,可是这东西可靠吗?
看到江河那么闹心,艾凡赶快劝他:“好了,别闹心了。他们也未必就一定会参战,再说,我帮他们改良了那么多机甲。这就相当于他们多了一倍的力量,你还怕什么。”艾凡至今都以为伊凡掏出来的那些联邦币,以及其他东西都是伊凡自己的。
江河沉默了很多天,反对的声音反而多了。可是伊凡军队里主战派还是大半,甚至越是级别高的越期待战争。
江河做的饭菜,开始出现失误。有时候放多了盐,有时候咸菜变成了甜的。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甚至背后都没有。因为,这些士兵很爱戴江河。绝大多数受了当初江河的救命之恩,战舰之上无人怀疑。
还有就是,在此之前,这里面从没有人能几乎顿顿吃自然食物。就算都认为是伊凡的决策,可是一个军长的爱人每天为大家烹调出餐馆都少有的美味,怎么会不令人信服呢。
伊凡在自己的军队内部是军长,但并非官职。只是一军之长罢了,真正在联邦挂职的级别仍是上校。
还是拜甄柯晓所赐呢,现在给他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欺压伊凡了。伊凡的级别比他高,甚至如今军队的规模也不可相提并论。甄柯晓所带出来的士兵,全是一群乌合之众,登不得大雅之堂。一个个舌尖嘴利,却也都是贪生怕死之徒。
伊凡也不再拿这样的小人当成敌人,抹黑自己的脸。而是此次,纪明也对伊凡三令五申。
“这次,我以兄弟的身份奉劝你。走到现在不容易,切莫贪图一时意气。这个时候,你也没有毕业。明哲保身未尝不可,我观之内里世故多着呢,你好自为之。”
一席话,听者五人。尤是听伊凡的,当萨无所谓。要数邱戎还算是有点困惑,展平光更是听不得这些事前的猜测。还不如直接说个一二三,他最猜不得这些。伊凡点点头,证明自己听进去了。
若说,命运该是如此。战场自然是军人建功立业最好的场所,一切都瞬息万变。伊凡每日听江河的劝说,已经确定不去参战了。好不容易江河有所软化,说不定很快就愿意接受自己了。
暗里流传出一个视频,应该是伊凡父亲辈分的军人。说不定伊凡的父亲,当萨的父亲,或者谁的父亲就在这战场上。拼杀的惨烈程度,让见到这些画面的人无不动容。悲痛欲绝,恨不得立刻手刃外星人。
米席也算是尽责,在这段视频流露出来之后,立刻联络江河。“江河,联邦拿出杀手锏了。征兵人数不达标,联邦放出了一些影像资料。你尽快联络伊凡吧,不然他很可能一冲动就去报了名。”
江河慌乱中点头,赶快联系伊凡。
伊凡的眼睛有些红,看起来有些锐利。却还是柔和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江河赶快说道:“伊凡,那个视频是联邦放出来的,你不要去。”
伊凡微笑点头:“我知道。”
江河放松呼出一口气,可是伊凡继续说道:“我本来想晚上回去和你商量的,江河,我一定要去。”
“为什么?”江河非常不理解。
“因为只要想到要做一个懦夫,我的心就不放过自己。江河,让我顺从自己的心意吧。”伊凡的执着是江河不能理解的。
江河还是耐着性子劝了很久,通通听不进去。江河一生气挂断了通讯,捂着心口呼气。
晚间,伊凡回来的时候,江河虽然躺着,却并不能入睡。还是耐不住担心,“你签字了?”
“还没有,我还是希望能劝通你。”
江河直接摔出去一个枕头,再不肯开口。还说什么,伊凡分明是一定要去。就算劝不通呢,不还是要去吗。
伊凡知道自己可能一直以来对江河所做的又要归于原点了,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为什么这样执着。他觉得自己不去,这场战争应该会死很多人。可是他去了又能怎样呢,他甚至也嘲笑自己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