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听倒也无妨。
叶怀青揉着手腕,吃痛地朝燕扬冽勾勾手指,示意附耳过来才能好说。
燕扬冽冷哼道:“快说,本王没那个耐心也没心情。”
好吧。
叶怀青东张西望了一下,确定周边没人,才道:“王爷,您是如何断定这起女尸案是府中下人所为?”
燕扬冽不屑一辞:“这不用你管。”
要不要自以为是?叶怀青习惯性捏捏鼻子。
不管了,既然发现了女尸,这燕扬冽心狠手辣恐怕又要一场丧尽天良的血腥杀戮,他不能眼睁睁看那些无辜的下人白白送命,必须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打滚望支持呀~
☆、03、刑审
“你方才不是说有办法?”燕扬冽勾起鄙夷的冷笑:“怎么,现下又没有了?叶怀青,本王不管你如今是否失忆,若你想在王府安享后半生,还是给本王老老实实在你的褚玉殿呆着,闭上你的嘴,也最好有事没事别在本王面前晃悠。”
瞧这蠢得要死的模样,他居然还指望叶怀青有点让他意外的本事,真是笑话。
见燕扬冽好好的朝他开口讽刺又不屑地走人,叶怀青三两步抱住人的胳膊,炯炯道:“王爷,若这起命案真是府中下人所为,我确实有个法子,只是需要点时间。”
“那你倒给本王有话快说,信不信本王一刀砍了你万事大吉。”燕扬冽泠然道。
但这命案让他束手无策又不好让外人插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以防隔墙有耳,叶怀青示意燕扬冽让附近的随从退下,燕扬冽朝随从一点头,就见人踮起脚尖凑紧他的耳边说话,声音缓而无力,跟没吃饭似的。
须臾,燕扬冽紧起眉头:“你也道人命关天,这时间太久了。”
其实燕扬冽这人年纪虽不大,霸道蛮横了些,但很聪明,他要的时间是久了点,可燕扬冽明明厌恶他还想听取他的意见,说明这命案,燕扬冽已经黔驴技穷,不能再拖下去了。
叶怀青道:“王爷,我的法子时间等的虽长,但总比一直拖着好。若王爷得过我,我一定为王爷抓到凶手。”
“若你抓不到凶手该如何?”
“王爷,倘若这起命案并非王爷所言是府中下人所为,那该如何?”
燕扬冽低笑了两声,冷峻的面色不改:“那好,本王就给你时间。”
他还从来不知道,叶怀青从前没半点脑子,除了对他隔三差五地骚扰,各种手段威逼利诱想要下嫁给他,竟不知还有这般咄咄逼人的口舌,果真是因为失忆之后转了性子?
有权有势的人容易善变,两面三刀,何况燕扬冽还是一个挨千刀的王爷,杀个人根本不被外人管束,简直易如反掌。
叶怀青又琢磨道:“多谢王爷。不过王爷,丑话说在前头,若凶手真非府中人所为,那么王爷……”
燕扬冽朝他走了两步,第一次有点看他顺眼地扯开唇角,但眼神依旧冰冷:“既然你有法子找到凶手,费点心思应该不难辨别凶手是否为府中人。那本王也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抓不到凶手,就自觉从本王眼前消失,最好回去跟你的镇国大将军从长计议。”
哟,你这么一说,那必须得从长计议。
怎么说堂堂镇国大将军之子屈尊下嫁给王爷当小妾根本是在自贱,被人看不起还让父母失望透顶。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倘若他借摔破脑袋转了性回心转意讨得休书重返将军府,总比待在王府受燕扬冽的冷眼鄙视强。
反正魂穿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总不可能空手什么行走江湖,然后被人随便捅个几刀草草死了,那也太悲催了。
叶怀青望着燕扬冽双眸金亮,搓着手又是欣喜道:“王爷金口,此话当真?”
这小眼神,跟即将脱离苦海似的,倒让燕扬冽有些意外。
不过……
“本王说话一向信守承诺。”他附在男人的耳边又冷冷道:“别跟本王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本王不会因为你解决了这起命案而对你另眼相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本王对像你这样的货色完全提不起感兴趣。”
谢谢,本魂妥妥的直男也对你不感兴趣。
看着燕扬冽扬长而去的背影,叶怀青摸摸脸,有点费解。
听燕扬冽这意思,好像是认为叶怀青根本没有失忆,而且还在继续倒插门的剧情走向。
真不知道这个王爷到底哪来的自信。
不过算了,先抓到凶手,趁早给原来的原主洗白白,重新过上好日子……
“主子,你是真的不喜欢王爷了么?”红云犹豫着开口问。
她自小跟在叶怀青左右,对叶怀青再了解不过,方才跟王爷交谈的那番话,先不管命案如何解决,她只道叶怀青那时候的神情,绝对是想回将军府的意愿。
叶怀青摸着鼻子,郑重一点头:“那是当然。”
当燕扬冽的小妾,简直不能够。
红云笑着忙应声好几下,但随之又担忧起来:“可是主子,这命案恐怕……”
叶怀青笑了笑道:“暂时不管能不能回将军府,我不会见死不救,这命案我是一定要插手的。”
既然破不了案子照样回将军府,那还担心什么。
只希望到时候,这燕扬冽不要出尔反尔,翻脸比翻书还快。
“可是……”
“红云,你别可是了,我心里有数。”
红云不甘心地握住他的手,依旧愁眉不展:“可是若主子抓到凶手,那岂不是还要留在王府?”
“嗯?”叶怀青被这么一问,眉头皱了皱。
留个头。
哎,对了。
难怪燕扬冽走之前会那么嘲讽,原来是因为这个。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他若是出尔反尔,说不好这燕扬冽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糙汉子动起手来,敢情小命就玩完了。
嗯,说起来能揽下那么那么多性命,即便到时候多留一会儿也没事,往后再从长计议,他总有机会摆脱王府,离燕扬冽远远的……
“主子,那现在该怎么办啊?”红云的眼睛又开始发红了。
叶怀青自是怜香惜玉之人,他摸摸红云的脸,笑了笑:“没关系,红云不用担心,总会有法子出了这王府的。来,现在跟哥回去,都快晌午了,你肚子饿不饿?”
红云摇摇头,又是点点头,悲喜参忧的样子惹人怜。
以前当民警的时候,哪有闲空泡妹子。即便能泡,也全是警队那些女汉子,一点也不温柔体贴,连泡面都比不上。
这红云一心向他,搞不好占用了别人的身体,还能顺手牵羊,嗯,不错,得努力抱得美人归。
路上,燕扬冽负手走在穿廊间,他的心腹杨栀紧随在后头,看着自家王爷若有所思的模样,剑眉夹紧了两层,心下有诸多疑问,但一直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有些人想太多,不说话真的是能把自己活活憋死,杨栀觉得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况且,王府的命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是忧心忡忡,恨不得把那始乱终弃的女干夫给揪出来处之火刑,为那些无辜的性命讨个公道。
於是,他找准时机,终于开口了:“王爷,您当真觉着那三公子能解决这起命案?”
燕扬冽冷笑道:“你说呢?”
我要知道还需要问么?杨栀摇摇头道:“王爷既然并不相信三公子有这个能力,那是有何意图?其实今日一见三公子异于平常的言行举止,并非弄虚作假,卑职倒觉得,说不准三公子失忆后真是变了个人,还真能替王爷办事儿。”
“杨栀,本王问你,倘若一个人有所转变,你觉得那还是原来的那人?”
这问的,明显话里有话,杨栀一下被问住了。
王爷说的没错,从前的三公子对王爷那一个叫一见倾心,三贞九烈,死心塌地,誓死非王爷不嫁。如今要真是失忆了,心都变了,还谈个狗屁感情,更别提为王爷当牛做马这种事了。而人心隔肚皮,若三公子并没有失忆,那对王爷,就是别有用心了。
燕扬冽道:“如今天下还算太平,国泰民安,但叶平世乃先皇亲定的镇国大将军,元老朝野,手握兵权却非皇上所信之将臣,显有谋反之心。此人甘愿折损自己的亲儿子做本王的妾室,明目张胆给本王安插后患,日后想以此牵制本王,本王若真信他,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王爷高鉴,卑职愚钝。”杨栀啧然。
可不是,王爷和皇上乃亲兄弟,一条心,当年皇上上位全靠王爷的汗血功劳才得以天下。而叶平央一开始便是效忠五皇子,也就是如今镇守西境的西陵王燕扬风,本是要扶持他上位的。可惜皇室争斗瞬息万变,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如今叶平世如此行事,的确不能小觑三公子。
人虽只有一颗心,但谁也不保证长歪了不会七窍玲珑。
“对了,随本王去趟刑牢。”
“是。”
刑牢内,阴暗潮湿,关押着不少刑犯,这是杨栀最不想来也很少来的地方。这里的每个刑犯都备受刑罚的煎熬,各个叫苦连天,听着比窦娥还冤,大多数都是皇上丢过来的死鸭子嘴硬的要犯。
一路走过三四个刑牢,来到一间刑室内,里头摆满各式各样的刑具。此时正有一狼狈的女人接受鞭刑,身体早已无一处是好的,最可怜的是从大腿内侧不断流下鲜红的血迹,集聚在刑架下形成一股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