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华疆的话,老夫人缓缓抬腕抓起面前的毛笔,在纸上写道:‘接下来的情形会越加严重吗?’
“只是我不想坐以待毙而已。”
‘投毒的凶手,你可有设想的人选?’
“您无需为此费神,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也是我一时大意,小看了对方的胆量。”
‘果然,对方就是想看你的反应啊!’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将刚才写了字的纸张投进了火盆里,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华疆沉默了会儿,拧紧眉心自责道:“因为忌惮别人会对宋颖下手,是以我一直将他保护在暗中。不敢太言明将他看的多重,没曾想,却给了有心之人一种,即使杀了他也对我无甚影响的错误信息……是我的失误。”
老夫人将手覆盖在华疆手背上拍了拍,像是安抚。然后又写下道:‘事以至此,既然他们想要看你反应,我们怎能任他们如愿。’
华疆抬头诧异的看了他娘亲一眼,只见老夫人又匆匆写道,‘我们就来混淆视听!’
“母亲……”
老夫人伸手打断他,‘我自有分寸 !’
没过两日,便有消息传来,说是老夫人院里也被人下了毒。并且有下人中了毒,其发作的模样和竹院的小厮一个样子。起初别人只拿它当做以讹传讹来看,直到老太医们在兰院外面挖出已经被毒完全导致变异,并且也在冬日里开出奇怪花来的夏枯草。
“能缩短和变化花期,和上次在夫人院子里挖的夏生草,俱有同样的毒效。因此老夫以为,即便被寄放的草本不同,其毒的实质未变。”老太医的声音哆嗦的很有层次感,以致于尾随在华疆身后的众小厮们俱惊颤不已。
“尔等两个废物!”华疆怒发冲冠的朝程易阳和阮渐生当胸便各是一脚,“老夫人幸是无事,若有事,剁了你们脑袋喂狗都不能解得本城主心头之恨。”
所以当宋颖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华疆一副欲吃人的模样,朝下属们发着气。“老夫人身体是否安然无恙?”跑至华疆近前,宋颖气喘吁吁问。
“你怎么来了?”还是跑来了。华疆此时脸色有异,因为他曾嘱咐安部好好将人看住,此时安部才从后面追了上来。哭丧着脸,朝华疆面前软倒:“老,老奴有……有罪!”
其实安部想说,夫人的身体当真太好了,老人家根本追不上啊。他本晓得老夫人的事定会在府里引起哄动,但没曾想被刚好出去望风的夫人听到,是以这才……。
华疆定定望住脚边的安部,恨声道:“你们这帮废物!”
而此时在城主府内的一个院里,有人面容震惊道:“你当真有看清,兰院被人下了毒?”
“是,并且是和下在竹院的一模一样。”
“绝不可能!”
“可是属下亲眼所见,与巫毒并无二致。小的从小伴此毒成长,不可能认错。”
“不可能,这绝计不可能……”问话的人的头脑忽然冷静下来,朝下首的人问道:“据你所知,这毒仅有我们手上有?”
“是,属下出发时,大人是如此给小的交待的。”
“可既然不是你,也不是我,那还能有谁?”
“是否大人派了新人来?”
只听第一个开口的人压低声音尖呵道:“即便是有新人,大人也不会避讳让我知道。”绝对不可能,虽然她也隐隐有一丝担心,或是自已办事不利,已经让大人产生不满?可怎么可能,她一直是如此的忠心。
“……那便是太医房内那几个糟老头?已经制出了解药并且……”
“这更不可能,即便他们已然有了解药。可毒呢?即便他们也早早配制出了毒|药或是加大剂量,却能在几日之后便使其开花?”想她们利用夏生草开出毒花,都已然等足了一个月。
其实之所以强调开出的毒花,并不因为那花有多大的作用。其根本作用是在花开败以后,毒气会随着凋谢的花瓣和花茎而传到附近的空气。是以,将毒埋在整个院子的入口处,待到冷风往里那么一吹,整个院子的人都会染上巫毒。
“这么说来,还是……”还是大人派出了新的线人吧?
有人朝地上狠狠掷出一个水壶,厉声道,“你去给我查,现在!马上!”
“……是!”
华疆将宋颖让进老夫人的兰院,却并未见到老夫人。宋颖有些担忧的问:“到底是谁中了毒?可还有救?怎么没看到老夫人?”
这一连串的问题将华疆问的很是头痛。“你先别着急,要见母亲,我带你去便是。”在老夫人的卧房里,即便隔着一层纱帘,宋颖还是瞧见了夫人如平常似的气色好。像以往一样对她老人家请了安,苏嬷嬷居然很体贴的命下人为宋颖取来一根凳子,说:“老夫人要你坐下说话。”
宋颖吃惊的望向立在一旁的华疆,怎么城主大人都没这优待?而后,在他微惊的表情下,有小厮又为华疆端来了凳子。可这仍然让宋颖感到吃惊,什么时候他都排到城主大人头上去了?
老夫人隔着纱帘将宋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尤其端祥他肚子的时间最长。要嘛都怪那纱帘太过于不能遮物,宋颖的一个肚子顶着老夫人火辣辣的视线,尴尬来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这时华疆为他解惑了,“母亲身体很是康健,她院里的人也没问题。你如今亲眼瞧过,可否安心了?”
侧眼瞧过华疆那张气定神闲的样子,哪有半分在院外担心以及发怒的模样。宋颖作恍然大悟的道:“这竟是城主大人的后发制人?”
华疆摇摇头:“再怎么想对他们动手,我也不敢拿母亲大人作幌子。”
“那……”宋颖吃惊的望向帘子里面的老夫人。
华疆在一旁点点头,“想到自已的儿媳和未来的孙儿险些被人算计,即使成天吃斋念佛的母亲,亦不能袖手不管。”
“哦哦”宋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后来深想及华疆刚才的话。儿媳这……再不想承认,但还是能勉强的安到自已的头上。“可孙儿在哪里?”
初听宋颖这么直白的问出来,连一旁的苏嬷嬷都没忍住,突然笑了出来。宋颖一脸‘我问的很奇怪吗?’的神情朝苏嬷嬷望去,被老嬷嬷低头避开了视线。其颤动着的肩膀出卖了她此时强装的镇定。宋颖再看华疆,对方也是一脸笑得古怪的样子看他。纵观室内最淡定的两个人,恐怕仅仅一位老夫人和这位迷惑的新夫人。
☆、第 43 章 夏院
为了防止宋颖一个人待屋里胡思乱想,华疆即使是办公都一直将他带在身边。这天正好讨论到竹院的下毒一事,王快活道:“此人险恶用心,想来定然为了离间无双堡与城主府。这事反正已不是什么秘密,想夫人当初还未踏进城主府不就在路上被人暗算吗?”说到此处,王快活朝窗边铺着厚厚垫子的美人榻上看去,自家夫人神色不明的坐在那里望着地上的某处。好似对他们的谈话毫无兴致。
估计是感受到王快活的目光,宋颖不解的抬头朝他望来,只是稍稍对上眼,对方便面含尴尬之色的别开眼。此种尴尬和偷看被逮个正着的尴尬不同,宋颖正暗自揣测。便发现,一向很厮文的贾堂主也是,表情怪异的端祥着他的……身子?
宋颖垂眸朝自已身上看,没啥特别之处啊。也不知贾厮文是否发现了他们家夫人的疑惑神色,突然咳嗽着收回自已的打量视线。正经的朝王快活拱手道:“王兄,从这事的表面现象当然也首先联想到是那边的人所为。但也不能排除,是有人故意栽赃那方,使得我们与其反目。”
“这……?”
“当然”贾厮文又补充道:“也有可能,这确系那边所为。因为实际原因太过于明显,便知道我们会往更深处去推敲,想让我们反而陷入谜团之中,一时将最明显的他们摒除开去”
宋颖心知,他们左一个‘那边的人’右一个‘那边所为’其实暗指南帝。听说此人还未及行冠礼,也就是不到二十的年纪,却掌管了整个大国。到底是个怎生的人,他一时有些好奇。而柳双双又是南帝正大光明送到华疆身边的卧底。若南帝被怀疑,也就表明这事能与柳双双直接发生牵扯。
“唉呀!”王快活跺脚道:“这说来说去,我们不是还清不出头绪吗?就是有可能是他们,也有可能不是他们喽?”
王快活在这可能不可能的烦透了,突然朝华疆望去道:“城主大人觉得是作何……呃?”
偏生他们城主大人一语不发,且双眼直勾勾盯着窗边的城主夫人打量。状若完全没将他们的推测放在眼里,是以,看到这样的城主大人,另王快活想要喷血。
宋颖从王快活突然变了调子的尾音里抬起头,朝室内望去一眼。再随着他们或惊愕或难堪的目光望去,正对上华疆向他投来笔直的视线。
吓!宋颖被这突兀的四目相接惊住了。就在他面露难色的快速垂眸的时候,华疆只觉得对方睫眉深黛,因此更突显出另一种温和与风情相结合。这使得华疆愈加想要呵护他,见宋颖露在外面的一截脖子和脸颊慢慢由白变得殷红,华疆终是好心的调开视线问了阮渐生一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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