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听到这里,显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哭着想要上屋里去,被贾厮文阻了。“他这副样子,已然神志不清,会伤了你的。”
“他不会的”彩衣抽抽嗒嗒,“四喜是个好人。”是的,四喜是个好人。之前少爷在别院里受人冤枉,说他是奸细。可四喜待她却如往常。此前少爷极少在院子里居住,也只有四喜一直陪她解闷,事事像个哥哥一样的照顾她。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呢?彩衣一边用袖子揩着脸上的泪水,朝厅堂的方向望,明明那里还有四喜之前才插的花。太医却说他要死了,这根本不是真的,不像是真实的。
安部将程易阳与阮渐生带到的时候,华疆的脸色已经铁青。他朝里一指说:“这个事情必须给我尽早彻查清楚。”两人大声的领命过后朝室内跨去。
“居然有人敢在本城主的眼皮子底下生事,呵呵……”华疆冷笑出声,“当真是活腻了?”他此时显然已经出离愤怒,更有后怕,如若不是早就将宋颖留在了中堂,他甚而不敢想像后果会怎样。
安部看着华疆的神色,小小声道:“城主还是去厅堂休息,等着属下的汇报吧。”华疆面容严峻的朝外面走去,进得竹院的厅堂,他被装在白色瓷罐里的白色花朵惊住了。“那是什么花?”他在桌前停下步子问安部。
“咦?”安部也显得有些吃惊说:“老奴也并未在府里见过,再者这大冷的天儿……”安部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以及地上的雪水。
“叫清叔过来看看!”
安部正答应着转身,便见之前就在发狂的四喜已经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连欲伸手制住他的王快活都被他推了开去。“怎么回事?”安部面带惊慌的问。
王快活快速回道,“这小厮的力气陡然之间增大了数倍。”说话间他一双眼睛紧盯在院子外面四处狂掀着东西的四喜欢身上。贾厮文将彩衣护在自已身后。而阮渐生提剑跨出院子,显然想将已无理智的四喜就地正|法。
却听慌忙挤到门口来阻止的老太医道:“切莫斩他”他指着手里那根之前扎在四喜头上已黑了半截的银针说:“此毒古怪,擅融于血水。你这一剑刺下去,被血水溅到的人亦有中毒的危险。”就在这时华疆听到身后传来了响动。他偏过头去望,却是宋颖半披着貂裘,一副震惊的模样盯着院子外面,喃喃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好好在房里歇着……”正斥责他的华疆,眼见他跑过自已身前,欲跨到院子外面。不由分说便伸手阻止他道:“你别捣乱。”
“可是,可是四喜他这是怎么了?”宋颖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发疯的四喜。
像是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四喜转过刷白的脸,朝厅堂望去,另所有人皆惊呼出声。而其中尤其宋颖叫得最大声。只见四喜的双眼淌出血水模样的泪珠,其模样甚是骇人。宋颖双手发抖的扯在华疆的袖袍上,“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什么事?”
华疆反应快速的扯过宋颖,将他抱在怀里,并且伸出右掌蒙上了他的双眼。
“啊啊咿!”四喜五官扭曲着欲朝厅堂里跑,吓到了彩衣。她情不自禁朝宋颖叫了声,“少爷!”其声之大。
而后只听极大的一阵‘砰咚’和‘咔擦’声里,却是程易阳飞起一腿,直接将四喜跪倒在了院子里。直到程易阳利落的抬腿起身,众人才看清那一记是直接跪在了四喜的后脖子处。
静极的院子忽然响起彩衣惊恐的呜呜哭声,而被华疆扣在怀里的宋颖只能用声音来捕捉。他抖着嗓子抬头问,“怎么了?”
“没事。”随即,华疆以大氅盖住宋颖全身,抱起他越过众人,直往中堂而去。
其实查明四喜的死因,并未废多大的功夫,其起因就在那朵诡异的花上。老太医说虽然不能肯定,但这应该是关外的一种巫毒。说是巫毒,其实也不过是就是一种毒,不过此毒无色无味,极容易被下毒之人得手。并且此毒致人的死亡率也奇高,如若当下没解药,那中毒之人连一柱香的时间都不能撑过。
这个华疆当然也知晓,毕竟他算是亲眼见到。
“并且……”老太医有些难言道:“下毒之人的手段也是狠辣之极,就在院子门口的花坛边。”
“花坛?”华疆眉头轻轻一跳,问及老太医其明细。原来下毒之人事先将此毒喂到一只鹦鹉的身上,另其死后,再趁人不意将其毒后身亡的鹦鹉身体埋进了竹院门口的花坛里。其毒又有个特质,便是腐烂之后便会散发毒性,而偏巧那里有棵夏生花,本来如其名,那花只在夏日里开。却因为其根部吸收了鹦鹉腐尸的毒性,另其改变了夏生花的花期以及花形,导致其在大冬天里开了朵白色且带着毒性的怪异花。
“四喜应是在扫雪的时候,见到那花奇特,便将其摘进了院子。而他的皮肤因为直接接触了花梗上的白色毒汁液,由此中了毒,以致最后毒发身亡。”
听着老太医叙述的华疆,除了脸色冰冷外,并未有太多的反应。过了稍久,只见他忽然问道:“如果四喜没发现那花,任其生长最后会怎样?”
和华疆四目相对的老太医,因为对方的问题而导致他有些脚软的晃了晃身体。“会……”
“怎样?”
老太医艰难的摇摇头,“院里的人估计会无一幸免。”
“砰!”的一声,华疆硬生生用手掌将桌子削掉一个角。而安部和老太医俱惊恐的伏跪在他脚边,等侯华疆的下一动作。
“即便是将府里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投毒的幕后黑手给本城主找出来!”
立在一旁的阮渐生,重重朝华疆跪下磕了个头。“属下遵命。”
华疆眼色阴冷的盯着他缓缓道:“如若找不出,就带着你的手下全都陪葬去吧!”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了亲爱的大大们,昨天这章本来是点的存进草稿箱,不知怎么弄成直接发表了。因为没修改的内容算是比较粗糙,错别字和错句子特别多。有时甚至是内容都不大一样,有看到的大大们抱歉了。
☆、第 42 章 老夫人
宋颖是被华疆点睡穴后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看到华疆手里捏着一卷书就坐在他的床前。
见到他醒来,华疆双眉微蹙,眼含关心。“还好吗?”很温柔的问。
“还好,你怎么在这儿?”
他笑:“因为这是我们的房间。”
宋颖微惊,后又释然。“我以为我还在竹院。”
华疆一听他提到竹院便神色复杂起来,果不其然,没一会子。宋颖又问他:“四喜后来怎么样了?”
华疆垂了垂眸后,决定对他以实相告。“他中毒,死了!”而宋颖也出乎华疆所料的是,对此,他选择沉默以对。不是因为不在乎,恰恰是看到对方濒临死亡时候的惨状,那不是生命的结束,是解脱!可四喜的死显然不是针对四喜本人,所以宋颖觉得说再多,他也逃不开自已内心的谴责。还有的是对凶手的恨意。
看到他忽然望来,华疆知道他接下来又要问什么,因此赶在他开口之前。华疆认真的说道:“彩衣没事,除了四喜其他的人皆无事。”
“是么?”宋颖终是转过身子,以背对华疆静了许久后,才状若自言自语的说:“四喜死了,可我竟然还因为二行不在府内而感到一丝侥幸。……觉得死的人幸好不是二行,幸好也不是彩衣……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四喜更没错。”
华疆蹙紧了眉头,一时想说的话太多,又觉得无从说起,特别是宋颖在此时的状态里。
而另一边,城主府里的太医房里,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几乎彻夜不眠的对他们精心挖回去的夏生花做着各种解毒尝试。此毒在府里一经发现,定然有拥有它的人,其药量肯定不单单只是对方用的这些。为了赶在丧心病狂的幕后黑手再次出手,他们得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其做出解药。
而关于城主夫人险些遭遇毒害这一事情,即便被安部下了严令禁传,却仍在府内的各个院子暗自传播。
因此事,华疆也加大了暗卫的把手,特别是各个被入住的院子。尤其以老太太和老夫人的院子为最。
这天华疆来到老夫人的兰院,一进门便被苏嬷嬷询问起了新夫人的情况。“得母亲福报庇佑,他以及腹中胎儿均无恙。”
话虽是苏嬷嬷在问,可听完华疆的回答后,老夫人才缓了一脸的担忧神色,双手合什点点头。
“谢菩萨保佑”苏嬷嬷也跟着老夫人做出合什的念叨着。
“阿嬷,我想给我娘聊一聊。”
“是!”苏嬷嬷懂规矩的给华疆留下一摞纸和一只毛笔后,躬身退出了房间,并且给母子两人合上了房门。
老夫人坐在华疆正对面静等他先开口。华疆垂眸想了想,还是抬眼问她道:“我之前见过了广云子,想来母亲大人也已经知晓了。”
老夫人面色如常的盯着华疆,眼里波澜未起。华疆见此神情,终是叹气着摇了摇头,“您既是还不想说,便不说吧!只是来年开春以后,我想送你以及老祖母回别院居住。我已经让安部着手去办了,想先来知会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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