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快活终是壮着胆子伸长脖颈道:“夫人初进孤城便犯了两次险,这显然……”
“这显然用的是苦肉计”华疆接过话头道,“你可曾见过被掳做人质的,全身竟无半点伤痕?”
“这……”这样子想,倒是有些许的那个,王快活暗暗朝贾厮文看去一眼,心说你倒是也说两句话啊。可贾厮文全然不接他眼神儿,只垂眸盯着自已面前的茶盏看。
“城主,属下还是觉得这事咱下结论的太仓促了。”
“唔?”华疆意外的看他一眼,“王堂主竟也晓得仓促,呵呵。”画已落下最后的一笔,华疆搁下狼毫轻应了声。随后他发现自已的右么指上不小心沾了些许墨渍,还未待他示意,便有一条碧青色的手帕从对面递了过来。
华疆欲伸手去接,可持帕的那人却没打算将其交给他手上,反而是将他整个手掌轻轻握住,自顾自为他擦起那污渍来。华疆抬眸朝那人看,非常意外见到那人一脸的认真,活像这个屋子只有对方和他两人似的。旁人在说个什么讨论什么,他好似全然没在听。想到这里,华疆缓缓勾起嘴角笑了笑。
待到宋颖为华疆擦拭干净墨迹以后,松开他的手,抬起头,便正巧瞅见华疆那笑的得意的神色,不禁感到一丝迷惘。刚才那个胖胖的王堂主在为他求情,他当然听到了,只是他很不明白,华疆为什么要笑?想到这里,宋颖不禁歪了歪头朝着华疆打量。只是很可惜,华疆没给他更多研究的机会的转开身子,朝堂下望去。“现已查明,此事牵扯无双堡。本城主的夫人有没有亲自参与进去还待盘查,但到底难辞其咎!”华疆轻轻一甩袖袍朝安部唤道,“将夫人带下去吧!”
“城主……”安部立马跪了下去,脸色透出些许的迟疑。华疆见此,神色立马就冷掉了一半。
“夫人”王快活着急道:“到底是与不是,你倒也说句话啊。”他话一说完,便见之前一副置身事外的宋颖,朝他投来一抹感激的笑。
“宋颖但求城主大人还无双堡一个公道。”
袖手而立的华疆,整个人透出些许威严却给人一副散漫的错觉。他缓缓扫视堂内众人一圈后,语速缓慢叹道。“怎么,你们都想要抗命不成?”
安部猛的朝地上磕了个头,颤声道,“属下不敢。”连之前坐在椅子上的贾厮文等人也全体起身,向华疆跪了下来。
华疆这才撤了周身的冷气,轻轻挥了挥手。
“属下遵命!”重新起身的安部,朝宋颖看去的时候,神色稍有不忍。倒是宋颖表现的一直都非常淡然,他走上前来,镇定自若的对安部行了个礼说:“有劳大总管了。”
安部轻叹着气,向宋颖告了个罪后,领着他朝堂外走去。
在宋颖走的整个过程,华疆都将视线放在他个头不太高却挺直的背影上,而贾厮文却又一直偷偷打量着华疆的表情,不时摸摸自已光洁的下巴。好像恨不能希望多摸几下就能摸出几缕胡须出来的样子。王快活轻轻跺了下脚,用手肘戳了戳贾厮文的肚子,脸上神情埋怨他至极,好似在怪他怎么一句话不说?而贾厮文给他的反应也真是耐人寻味的很。一抹笃定的淡笑。
而对于别院这一事情的后续,又陆续有消息传进孤城。说是城主大人明日便派人先将夫人押解回孤城,他暂住别院以待查明事情的真相。
更有传闻称,之前跳崖的蒙克洛人,个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甚至都传他们会飞天遁地之术,早已逃回了他们的部族,城内众百姓不免得有些人心惶惶。
而在孤城一个偏僻的小院,黑灯瞎火的屋子内仅两个身影,透着窗缝微微洒进的些许月光,只能分辨出他们一坐一跪。
“你确定姓宋那小子明日果真会被押送回来?”
跪着的黑衣人语气像把大刀似的粗粝答,“小的以头担保。”
“那很好!”坐在椅上的人影啪的一拍手掌,显得他心情极好。“那只要将他做的干净利落一些,他那罪名也算是落实了。”说话这人发出桀桀怪笑,只见其身形微胖。
“华疆当真便不会查到您的头上吗?毕竟……”
坐着那人气急的拍着座椅扶手,凶相毕现的压低嗓子道,“所以要叫你将他做得像畏罪自尽一点啊。”
“是,敬请当家的放心。”
“切不可松懈大意,你我的脑袋可都拴在裤腰带上呐。”
“小的明白。”
胖身形的人影这才恢复些许冷静的朝地上那人挥了挥,待到那人闪身出了窗外。他也徐徐站起身朝窗前走去,慢慢哈出一口白气。
月光半明半灭的洒在他有些宽肥的肩膀上,而面容还隐没在黑暗里。“天已经怪冷啦!”他心想,只要过得这个坎,这年便就快过去了。多希望那边的人可别再杀个回马枪,让他给擦屁股。想想,这样日日担心的日子,也早该到头啦!只要明日得手,平安的渡过在孤城的最后一个年头,他便能全身而退,与家人安心生活了。
这一晚,注定会是个不眠夜!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返回去看,发现一个大bug,明明一开始写的彩衣最后记成蝶衣了。如今名字换过来了。看官大大们不好意思呀……
☆、第 24 章 计中计
说是将宋颖押解回孤城,但到底华疆还是给他准备的马车而非电视上看的那种牢笼。程易阳全副武装的整点着人马,宋颖艳羡的看他那身银色盔甲衣,另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劲气。年轻的副将便是那日一直护在华疆身旁的劲装男子,刀削似的面庞给人冷静到刻板的印象。
安部欲将宋颖护上马车的时候,贾厮文过来了。他朝安部拱着手说:“大总管,让贾某来。”安部眯着双眼朝贾厮文看了一眼后,了解似的又朝宋颖行了个礼,然后转身朝程易阳处去了。
宋颖转头时,恰巧贾厮文伸出双手做出欲扶他的样子。稍微迟疑了下,宋颖还是将手虚搭在了贾厮文的胳膊上。
“夫人这一路有程副将相护,应该无甚大碍的。”
宋颖就知道他是有话要说,因此听他如此开头,也只有随着他应道。“劳堂主费心了。”其实据宋颖所知,这位贾堂主在某一实质上,应该算得上华疆的军师。
只是这位军师,这次却是来宋颖这里探听情况的,因为他们城主这次的动作当真过于|迅速了。也不知是有意相瞒他们众人,还是城主大人当真怀疑他们内里有奸细。每每一想到这些,贾厮文简直能汗湿衣襟,且有骂娘的冲动。因此,他试探的朝宋颖又道:“夫人和城主演的这出戏,倒是不知最后会请谁入瓮了。”
宋颖停住脚下的步子,蛮吃惊的朝他看去,看得贾厮文一脸的其妙莫名。“夫人,怎么……?”
宋颖一脸真诚的说:“城主大人并未同我说这是作戏。”
这下即便是以镇定著称的贾厮文都震惊了。“这怎么可能?”他昨日就观察了他们城主大人和这位夫人的一唱一和,特别当时的宋颖还一脸的从容淡定。他当时就更笃定城主与夫人是在演戏,现在居然是他揣测错了,他实难接受。“夫人莫不是信不过贾某。”
“贾堂主说笑了”宋颖苦笑着摇头说:“我比任何人都期望这是城主大人在作戏。”
“……”
在贾厮文的失魂落魄里,宋颖上了马车。其实他也很无奈,那天与华疆单独在忠义堂时,他确实有向华疆指出,他看到的蒙克洛人手拿的文书封皮上某个地方与华疆给的那本略有不同。他甚尔抓起桌上的毛笔,为华疆描绘了他记忆中那些人手上那本的不同之处。
可华疆当时表情并未起什么反应,甚至看他宋颖时的眼神都未起一丢丢变化。以至于后来当宋颖再多次回忆在山洞里看的那本文书上,与华疆拿出的这本当真有无区别他自已都不敢肯定了。
所以,当贾厮文都以为城主与他们城主夫人是在演戏的同时,孤城那边的某人其实也是做了一样的猜测了。
“当家的,是否当真撤消今日的所有行动?”
“若今日谁敢妄动,就给我格杀勿论。”
“小的遵命。”
“我们差点就上华疆那小儿的当,哼哼……”
“那往后?”
“静观其变”微胖的男人嗓音沙哑的吐出这四个字以后,整个房间又陷入了无边的寂静中。
而站在别院一角的长廊上,华疆目送着护送宋颖的队伍消失在山脚的时候。安部无声的过来了。华疆以背对他问,“给程易阳交待清楚了?”
“城主放心,程副将当着老奴的面口头立下军令状,定会安然无恙的送回夫人。”
华疆这才收回眺望的双眸,转身朝安部点了点头。
“只是”安部忧心忡忡的随华疆朝屋里边走边问道,“他们当真会行动吗?”
华疆闭了闭双眸,缓缓吐出一个字。“难!”
安部悚然一惊,脱口道:“那夫人这个罪名……?”这罪名是城主大人亲自给安上去的,如若其间没有变化,如此回到孤城的夫人其不是就被坐实这罪名?安部猛然想到自已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一时吓得脸色惨白着跪倒在华疆的脚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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