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琛回过头,没说什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往草堂走。
李犇跟在后面,心里咆哮,我做饭了,我做饭了都,怎么一点儿惊喜和意外都没有。
进了草堂,明琛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饭和菜,转头看向李犇:“你吃了吗?”
“没,等你一起。”李犇答道。
“哦,吃吧。”明琛随便找了一个碗,盛了饭,泡上萝卜汤,便用筷子拼命往嘴里扒拉。
“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想明天就走了,再不去找我朋友我怕他们着急。”李犇给明琛夹了一片肉。
男子往嘴里扒饭的筷子停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接着刚才的动作继续往嘴里划拉,三口两口把一碗饭干掉,饭扔到铁锅里就往外走。
吃完饭,李犇早早地躺在木板上,想着明天离开之后的计划,身上没有钱,原来那件衣服里应该还有点儿,明天要问问救他回来时那件衣服还在不在,如果不在了,也没办法,只能先上山一下,找到山洞,看看陈昱行他们还在不在,如果他们已经走了,陈昱行会不会留下记号或干脆留下一个人在原地等他,如果都没有怎么办,必须找到最近的市镇,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然后再作打算怎么去临安……在这当米虫习惯了,一想到明天要独自一个人面对生计问题,心里就有些莫名的恐慌,然后就毫不留情地失眠了。
草堂外响起了好似二胡声,缠绵而萧瑟,凄凉而沧桑,婉转而凄切……时断时续的乐声,搅得李犇脑子一团浆糊,曲调像悱恻的情感,眼前就交织着出现郝文晖和陈昱行,曲调像哀怨的离别,眼前又冒出来傻笑的纳齐,以及每年离家时父母落寞的表情,最后是杂草丛中某个孤单的背影……李犇觉得自己快精神分裂了。
二胡声轻轻浅浅,一曲作罢,又来一曲。
深夜,未停。
第二天,李犇醒得很早,因为心里有事一宿都没睡熟。
但是明琛比他还早,他睁开眼睛,明琛已经把煮好的药送到他面前。
李犇接过药,喝了一口,随口道:“昨晚上几点回来睡的,黑眼圈那么重。”
如所料,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喝完药的时候,饭已经送到了李犇手里,挺简单的白米粥和一个清炒白菜,都带着余温,看样子是刚做好没多久。
“这里面有两套换洗的衣服,你之前的衣服破了,被我扔了,还有二十两银子,你拿着吧。”明琛看了眼低头吃饭的人,语气里听不出起伏。
“二十两太多了,你救了我的命,我再拿这么多钱心里过意不去。”李犇看了看明琛,有些意外,在一起呆了快两个月,他从未看明琛出去谋生,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居然能拿出二十两银子,不会是全部家当老婆本吧。
“区区二十两……”明琛似乎看出了李犇的顾虑,解释道。
“……”我去,居然又是一个富二代,而且是一个隐藏在深山里的富二代,自己这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那谢谢了,他日再见,定当加倍奉还。”李犇接过明琛给他准备的包袱,往身上一背,就准备起程,既然要走,早走好过晚走,天一黑,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半残现代人还不等着喂野兽。
推开草堂的门,看着外面的篮天碧草,李犇用鼻子狠狠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朝着山的方向一直往上走,一走就是一上午,感觉有点儿饿了,李犇想起来,好像没带吃的东西,荒山野岭的背着二十两银子也没地方花。
又走了几里,饿得实在没劲,在溪边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水,在心里骂自己白痴出门不带干粮,顺带着也把明琛骂了一通,居然只给我银子不给我干粮,明摆着想报复我。
坐在溪边,摸了摸肚子,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包袱,万一有惊喜呢。从里到外摸了遍,除非了两件衣服,二十两银子,的确有点儿惊喜的东西,但不是李犇所想的干粮,而是一把匕首,应该是明琛给他防身之用。
真笨,人都要饿死了,还哪有力气防身!给我带刀这么重,就不能多放两个馒头吗?我说怎么走这么几步就饿了,肯定是背着这刀带消耗体力了……胡搅蛮缠小性子一通乱发,最后不是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发呆。
一股诱人的烤鸡味儿顺着鼻子滑进神经,李犇像狗一样寻着味在草丛里找。
十多米开外,一个男子正在火堆上烤着野鸡,时不时的翻转,洒上几把细盐,黄色的鸡油掉进火堆里嗞嗞作响。
“你出来采药?”李犇看着正在烤鸡的明琛,走了过去。
明琛一直低头干着手里的事,没给李犇任何回应。
“这么快就不认识了?”见明琛的反应,李犇有些生气,这荒山野岭的不给他带吃的就算了,还带着只鸡跟在他后面,在他饿得两眼冒火星时候烤,然后再装作不认识,这是阴谋。
明琛把伸在火堆上的鸡收回来,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递到李犇面前,“吃吧。”
“……”看着男子递到自己面前的烤鸡,李犇眼前的人脑袋上开始冒光环,自己绝对是小人之心,这不是炮,友,这是天使啊。
李犇毫无客气地接过鸡,用牙大力撕扯,有盐的烤鸡就是好吃,嘴里含着没咽下去的一口鸡,看着明琛说:“你怎么到这来了,不会怕我饿,特意来给我烤鸡吧。”一边说自己也一边脸红了,喂,自恋可以,但有个数啊。
“你不会武功,在这山里很危险。”明琛看了看李犇,轻描淡写。
“……”今天应该不止是抬头见喜,更是出门遇雷锋,李犇心里的小浪花又开始扑腾,贱贱地说:“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是又如何?”明琛盯着李犇,眼中尽是坦诚。
“呃,你烤鸡比做菜强……”本来浪花起伏,想调戏下明琛在这荒山野岭解解闷,结果,被对方将了一军。
“不是又如何?”明琛看着李犇的反应,又接了一句。
“……”这厮也学会逗人了……
李犇吃了少半吃鸡,便把鸡扔给明琛,明琛接过鸡咬在嘴里,又从身后扔出一个水囊。
真不愧是居家出门必备小棉袄!贴心!李犇接过水囊,拔出塞子,就往嘴里倒,呃,咳咳咳,差点吐了一地,居然是苦的。
这个味道是他太熟悉了,喝了快两个月,胃都让这药味泡酥了。
“省着点浪费,只带了三天的量。”明琛看李犇把药吐在地上,皱眉说道。
三天的量?这厮背着一桶药汤子爬山?
又逼李犇喝了两口,才接过水囊挂在身后,拉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半残往山上走。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李犇腿实在抬不动了,开始怀念有马的幸福时光。
“对了,我记得草堂外有匹马啊,怎么不带来,省得走。”李犇一屁股坐在地上,嚷嚷。
“马不是在你包袱里。”明琛指了指李犇的背后。
“啊?”看了看自己包袱,李犇明白了。“你把马卖了二十两银子?亏了!”
“嗯。”明琛低声应了一下。
“我草啊,赔钱了你还这么平静。”李犇炸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匹马怎么说也要三十五两银子啊,这少了近一半呢。
“卖了五百两,剩下的在我身上。”明琛指了指自己的包袱。
“……”从炸毛,到震惊,一匹马卖了五百两,这是什么马啊。“很宝贝的马?你舍得吗?”
“它自己能回来。”明琛面无表情地说。
“……”从震惊,到无语,这算不算仙人跳的鼻祖。
不过一想到,自己跟着一位隐形富豪,又过上了吃穿不愁的幸福生活,顿时有点儿小轻松,又坐到了地上。
“休息一会吧,我走不动了。”李犇看了看山还那么远,泄气了一大半。
“走吧,我背你,天黑之前要下山,在上面很危险。”说着明琛已经低着身子,等李犇趴上去。
“不行,一个人爬山都费劲,我这么重怎么能让你背。”李犇说着,心里一个小人冒出来说,明琛背他好像不是个多困难的事,轻轻一抱就离地了,背应该更省劲;又一个小人冒出来说,少给自己懒找借口,不要脸。
天人交战着,清醒过来已经趴在明琛身上走了挺远。
明琛的肩膀很宽,后背很厚实,趴在上面很舒服,腰很细,屁股很翘,他两腿只需轻轻夹着腰,便被屁股卡得掉不下去。他背上有一个大老虎,看着很性感,这只大老虎就在他俩之间,是睡着了呢,还是睁着眼晴看他呢。
李犇往上挺了挺身子,明琛以为他要滑下去了,两手把他屁股往上推了一下,李犇向后收了收绕到他脖子前面的手,让对方的衣领松一点儿,自己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睛往里看,领子太高什么也看不到,李犇情不自禁用手往下拉了拉他衣服,一个虎耳朵露了出来,又动手轻轻试探得往下拽拽,半个虎头出来了,又要往下……
“别给自己找罪受,这没药。”男子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李犇听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明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在勾引他?想脱他衣服?又由那句别给自己找罪受,想起那天晚上撕心裂肺的痛,吓得一层冷汗。马上把明琛的衣服给拉好,将刚放出一半的猛虎又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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