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队伍的前进,“哗啦哗啦”的铁链与土路摩擦的声响传入耳中,李犇瞪大了眼睛看着,只见一大排,约摸五六十个衣着褴褛的壮年男子,都带着脚镣链在一起,被皮鞭驱赶着往前艰难的移动,其中已经受伤的,正在流血的,自不在少数,通过残破不堪的衣服身上的鞭痕清晰可见,一些没穿鞋,血肉模糊的双脚跋涉在黄土里……
“快点儿!”一个手着长鞭,满脸横肉的步兵叫嚣着。随着挥了几鞭,打到人肉上啪啪作响。
“啊——”被打到男子,一声惨叫。
“鬼叫,有力气留着快点儿上路。”又一个步兵走过了,挥着长鞭又是一下。
男子全身抽搐,不敢发出声音,艰难地跟着队伍往前走。
“还有你?快点儿!”啪啪啪又是几鞭子。
“无耻金狗,爷早晚要了你们的狗命——”一个被打男子仰天怒吼,身上的血管从肌肉里隐隐爆出,表情狰狞。
闻声,一群金兵围过来,开始对男子拳打脚踢。
李犇看得全身湿透,看电视是一回事,看现场版更是一回事,这份刺激与恐惧让他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看了看陈昱行,想探求一下对方有没有拔刀相助的想法,正常来说会武功的热血男儿都会冲出去,三下五除二把那一群欺负人打得落花流水。
陈昱行面色依然平静,倒像是在看电视。
被按在地上的男子依然不屈叫骂,为首的金兵从马上下来,讪笑着走过去。
李犇心跳得几乎窒息,看那家伙皮笑肉不笑的贱样不会有好事,估计又是一顿暴打,脾气上来可能要动刀子,但是金兵头子接下来的动作着实让李犇大跌眼镜。
他走到男子面前,解开腰带,掏出老二,一股腥黄落在男子身上、脸上……
先前动手的一些金兵有些跟风者也动手解腰带,
一时间,叽里呱啦的嘲笑声,令人作恶的骚臭味,弥漫着整个树林。
李犇攥着拳头的手掌被指甲刺出了血痕,心中暗骂,太他妈侮辱人了,一个挺身便要冲出去。挺了一半的身子,被一只手狠狠地压了下去,陈昱行收回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李犇不要轻举妄动。李犇皱着眉头表达他内心10.6级的大不满,狠狠地在陈昱行胳膊上打了一拳。
随着队伍的前行,马蹄声渐渐听不见。
“你什么意思,你们女真人欺负我们宋人,你不救还不让我去?”李犇实在憋不住了。
“他们人多势众,你与管家并不会武功,凭我们三人之力并没有绝对把握。况且现在东夏和金尚处对峙并未用兵,若因此事双方开战,不知多少东夏百姓将死于战火。”陈昱行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犇。
“我们衣服上又没写着东夏,他们知道我们是哪国人?”李犇很难理解这种一点儿屁事,就能扯到天下苍生,难道在学校厕所抱打不平揍了一个朝低年级同学要钱的不良少年,就能引起两班群斗?
“如果没猜错的话,重阳将至,他们应该是金国押解去会宁府修葺□□庙的奴隶,若在我东夏国土内出了问题,东夏也难脱干系。”陈昱行低声说道,并拉过李犇的手,摊开攥出血痕的手掌,松松摩擦。
陈昱行又回到原来那样温柔细语,李犇也不好意思继续炸毛,“但是,太惨了,我看不过去,想想办法,就算是奴隶也不能这样吧,当人畜牲的都不如。”
“好,听贤弟的,贤弟有什么办法。”男子又是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低声哄着李犇。
“……”我能有什么办法,一不会武功,二没有士兵的,这是把球踢给我让我知难而退的意思?“我想想。”
“好,你想便是,我听你吩咐。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地休息一下,顺便吃些干粮,你也慢慢想。”陈昱行笑着牵着李犇,往藏着马车的树林深处走。
先过去一步的管家和护卫甲乙,已经在地下铺好了粗布,拿出了干粮,站等着他俩过来野餐。
李犇坐在草地上,拿起一个馒头对着嘴,狠狠地咬了一口,又抓了一把牛肉扔了进去,牙齿与牛肉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
“还生气呢?不是叫你想办法了吗?”陈昱行一脸赔笑道。
“为什么重阳要修太庙,为什么他们金国人跑到你们东夏修太庙?”李犇又咬了一口馒头,拿起水囊灌了一口。
陈昱行看了看李犇,正色道:“女真人有三个祭天日,农历的五月初五,翰场祭天;农历七月二十五,内殿拜天;农历九月初九,郊外拜天。自太祖时起,重九一直在会宁府郊外祭天,迁都会金国历代皇帝便不再到会宁府外祭天了,却留下了逢重九修葺太祖庙的习惯。至于为什么金兵会进入东夏国土来修葺太庙,我东夏与金国同根同族,当年我父攻下会宁时,并与完颜珣有约,祖庙共有,每一个女真子民都有祭祀的权力,两国轮年修葺,今年便是金国。”
听了半天,李犇也算明白了,人家东夏和金国还是打死不离亲兄弟,怪不得不爱救人。“我记得满族信萨满教,那你们女真人也应该信萨满教吧?”李犇想起了《还珠格格》里面好像有一段利用萨满法师给香妃驱邪的桥段。
“满族?没听说过,我们女真是信萨满教,拜火拜山拜日月星辰风雨雷电。”管家看着李犇道。
“你们行走江湖的有没有带那种吃不死人的□□,泻药什么的?”李犇眨着眼睛,伸手向护卫甲乙要。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又一起看向陈昱行,似在求助。
“给他便是。”陈昱行放下手里的馒头,慢条斯理地说,对护卫的焦急视若无睹。
护卫甲从衣服里怀掏出了一个小瓶,作势要扔给李犇。
李犇奸笑,并没有伸手接小瓶,“放你那吧,你们主子说都听我的,天黑之前想办法下到他们的水或吃食里,给我没用的,你知道我做不到,交给你了。”
护卫甲一脸无奈地收回了小瓶,又看向陈昱行求肋。
陈昱行看了看李犇脸上的奸笑,道:“听他的。”
李犇扔在馒头,转身跑进马车,在包袱里一阵乱翻,找到前两天在会宁府花十文钱买的那个面具,又跑了出来,直接扔到管家怀里。
“这个你拿着,晚上你装萨满法师吓他们。”
管家拿起怀里的面具,抽了一口凉气,“这这这这会受到神灵惩罚。”
“惩罚个屁啊,你害怕,那我来,我是无神论,你去给我搞点儿干木头。”李犇抢过面具放到自己身边,又看向陈昱行,“你教我怎么说,就说他们太残暴,冲撞这山里的山灵,让他们放人,否则惩罚他们,大体就这样。”
陈昱行蹙着眉,一改往日的似笑非笑,表情显示相当无奈,“萨满仪式以唱和肢体传达,并无咒语……”
“……”一边唱一边跳?就像跳大神?脑补了一下场景,李犇感觉三阵疼,分别是牙疼、胃疼和蛋疼。“那了然了,我自己发挥吧,看你也指导不了我。”
“去给我抓个野鸡,我得搞个造型。”李犇指着护卫乙道。
管家去找干柴,护卫甲骑马去追金兵下药,护卫乙被派去抓野鸡……
☆、第一卷第 24 章
夜色黑尽,五人带着干木头、死野鸡静悄悄地摸到了金兵营地附近隐蔽起来。
东北八月的深夜,天气微凉。除了少数来回巡逻的步兵,等级高些的金兵和押解的宋人都席地而眠,三三五五靠在一处相互取暖,偶尔传出呓语声,叫骂声,痛苦的□□声……
“那药下进去了吗,怎么没反应?”李犇转头对着护卫甲低语道。
“下进去了,但是粥少,不是人人都吃了,应该只有几个头吃了……”护卫甲答道。
“……”李犇看着护卫甲很凌乱,没全吃怎么不早说,这要是自己正全情投入地载歌载舞跳大神,被没吃药有抵抗力的金兵一刀结果了,找谁说理去。
“哥,那人家不会武功,他们要攻击人家,你一定要用暗器射他们哦……”李犇一把抓住陈昱行的衣袖,在脸上贱贱地蹭起来,撒娇道。
“……”或许陈昱行一下子没适应李犇的画风骤变,被拉的胳膊僵住了,左右看了一眼一丁二镖,其它三人接受到信号,均仰头望天,今天的夜色真不错啊,乌七麻黑的幕布上点缀着几朵白云……对,管家说的是,这云彩一坨坨的像极了我们女真草原上的羊毛。
“……”李犇环视了这三人的情况,怎么?你们主子天天对我动手动脚就视作透明,我偶尔撒个大娇你们就情绪强烈起伏。
“在下并不会暗器……”陈昱行低声道。
“不会暗器?你练的什么武功?你们俩会不会?”李犇暗骂电视剧骗人,不是一个树叶直穿喉咙么?不是一根筷子扎得人脑浆崩裂么?
“……不会……”两个护卫面面相觑。
“我去,这样的高手你怎么层层选拔到身边的?”李犇无语地看了看陈昱行。
“他们皆是我东夏的武状元,女真人的英雄。”陈昱行蹙眉解释。
“你们那个武状元不会是像蒙古人一样比摔跤吧……”李犇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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