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月亮真挺圆的,都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哦,对,看了一下时间,过了12点应该算十六了,月亮圆得很科学,很善解人意。想起自己6年前离开长春到杭州上大学,就再也没有和家人一起过过元宵节,前几年的这个时间要么开学了,要么提前回来打工,想念这种东西就是要靠想,平时不想不感慨的时候感觉没什么,一煽情起来还真有点儿控制不住,不知是不是受了红唇的刺激,总之今天的煽情时间特别持久,也特别深沉。
电话铃响起,李犇瞥了一眼是郝文晖打来的,没接听也没拒绝,有时候用忽视表达下不爽也是很好的发泄。任手机在副驾座位声嘶力竭地叫唤,李犇就是不接,手机又开始叫唤,还是不接,看着三个未接来电,心情开始莫名地复原。
把钥匙转了半圈点着车,系上安全带,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响的时间比较短,随着“滴”地一声音有新微信进来。李犇拿起手机边开车开划开屏幕。
“李犇,你他妈什么意思!!!”
看到这条微信,李犇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郝文晖居然会说他妈的,他不是一向很有内涵,并且居然使用了标点符号,而且一句就是三个结束语气。
三个感叹号从屏幕里跳出来,狠狠地敲打着李犇的小心脏,给他回一条微信吧,为了今天晚上的性福还是要适可而止,真惹毛了,月圆之夜还真不知道找谁发情去。
“要到了,这么想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打字,想起大领导气急败坏的要子不禁嘴角上扬,手指刚点到发送上面。
“砰”的一声巨响。
李犇感觉自己身体像树叶一样飞了起来,不受控制打旋地飞,软绵,无力,失声。失重的第一反应李犇意识到自己光顾着发骚看手机,可能撞车了,或者更严重的地人车一起飞下了三桥,正在冲进钱塘江的过程中。
一只来自己东北的旱鸭子,这是要在钱塘江里优雅死去的节奏啊,李犇还在无声无力的世界疯狂脑补,想自己老妈虽然骂起人来中气十足,但是好像身体再好这个年纪也很难再生一胎,接着又想到两个失独老人的凄惨晚年,忍不住顺便痛斥了一下独生子女害人不浅。
然后,没有预想地“扑通”一声掉下水,只是无力无声。
然后,无知无觉了。
☆、第一卷第 2 章
“喂,喂,喂,你怎么睡着了,再不偷就天亮了。”
“喂,醒醒……”
李犇感觉有人在推他,手劲还不小,意识渐渐回笼,就是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睛。感觉自己的仁中被狠狠掐了一下,哇,眼前是一个什么不明物体?不是应该在医院吗?第一眼睁开就看到貌美如花的护士小姐,怎么会是一个黑黑的,是人?
“你怎么睡着了,再不偷天就快亮了。”比古帅黑出八条街的家伙把李犇从地上拉起来。
“你好哥们,我叫李犇,三牛犇。”怎么说也是被这位黑哥把自己从植物人状态叫醒的,李犇先伸出手表示友好。
“在下纳齐·突吕不。”黑哥双手抱拳,并未理会李犇伸出的右手。
李犇这才来得及细细打量这位什么齐什么吕先生,黑就不用再说了,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李犇自己一米七八的个,那这位仁兄大约一米七二、七三,牙齿和眼仁特别白,李犇暗暗觉得可能是人黑显得这两个部位比较白,头上带着兽皮帽,里面穿了粗布棉衣,下面像布棉裤,外面还像和尚披袈裟一样地披着一整张兽皮。
“哥们,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这位仁兄的打扮,李犇有种不友好又很刺激地预感。
“此地正是南京城郊。”南京?自己失去知觉是在杭州,醒来就到了南京,两小动车过来的?
“现在是哪一年?”李犇一边觉得自己去证实自己心里的怀疑有点儿神经病,一边其实又很期待得到一些答案,小说看得多有时候人也容易脑回不正常。
“不知道,你到底偷不偷,废话这么多。不偷我自己走了,本来还想与你结个伴。”这位黑哥有点不耐烦了。李犇有些无语,看对方的打扮,说自己穿越到横店倒有可能,对方开口闭口偷偷偷,难道误打误撞跟乔装的犯罪份子接上了头,再环顾一下黑漆漆的四周,要是不跟着这位有犯罪嫌疑的黑哥,一时半会真不一定能碰到第二个人,想想也挺可怕的,还是跟着他吧,起码能正常交流。
“走走走,你说偷什么就偷什么。”李犇赔笑道,一手套近乎地搭在黑哥脖子上。
“铲子。”
说着,黑哥转身拿起扔在地上的铁铲,真是好大的一把铁铲,黑哥随手扛在肩头,大步流星往夜色里走去。
李犇只得在后面跟上,不走不知道,还真是不一点儿点儿冷,和家乡的冬天有一拼,而李犇身上穿得还是适合杭州二月末天气的牛角扣短款呢大衣,因为上下班开车,里面连个毛衣都没穿,就一件套头卫衣,牛仔裤里面一条秋裤。
越走越觉得冷地刺骨,李犇冻得上下牙直打架,前面披着兽皮的黑哥回过头看了一眼,扯下兽皮扔到了李犇怀里。李犇接过兽皮,对这位善解人意的朋友的好感度噌噌地往上涨。兽皮内侧还是很讲究地用粗布缝了一层,披在身上也没有预想中血腥味。
“哥们,谢谢啦。”李犇觉得虽然有个成语叫“大恩不言谢”,但是还是要适当地表达一下感情,拉近下关系。
“在下不是哥们,在下纳齐·吕突不。”黑哥一本正经地跟李犇解释,小白牙在一张一合的嘴里若隐若现。
“纳齐兄。”李犇觉得此时此地也不适合跟一个不知道什么年代什么地方的古人或者未来人,解释一下哥们的意思,直接从善如流最好。
“快挖。”纳齐语气中全是惊喜,把铲子扔给了李犇,自己用手开始在地上拼命刨。
李犇低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纳齐亲哥啊,你把我带到萝卜地里,还煞有介事地搞得像毒品交易般神神叨叨,而且萝卜不是一拔就出来了吗,还费这么大力气带这么重的作案工具……
李犇抓起萝卜缨,双手一用力,就拔了一根萝卜出来,又抓起一个萝卜缨,不费什么劲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扔在地上。边上刨地的纳齐看傻了眼,继而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也学着李犇拔了起来。
“足矣,足矣。”纳齐一边高兴地把萝卜缨绑到一处往身上背,一边示意李犇停下不要拔了。
这算是偷完了?三更爬半夜走这么远跑到萝卜地里就拔了二十多根萝卜?李犇贱瘾有点儿发作,想犯贱地嘲弄几句,抽了一下嘴角,想想还是算了,这位纳齐兄挺壮的,给自己一顿打,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人报仇都没处找帮手去。
两人离开萝卜地,李犇也不知道去哪,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纳齐走,天色渐亮,周围地房子渐渐能看清了,这不看不要紧,看了非常上火,是古代无疑了,未来房子这么破那子孙后代也太惨了点儿。虽然刚醒过来就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也看小说准备五、六年,可是真正确认自己穿越了,还是出现了一种不真实、有很多恐慌、想大哭一场各种情绪交错复杂的莫名感觉。
非但没有小说里那些金手指天将降大任斯人也的憧憬,李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到掉到人堆里分不出来的月薪八千税后更少的小职员,他需要的就是保住命,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住在和同学合租二室一厅,偶尔奢侈地去买几件品牌折扣衣服,跟看对眼的大叔也好小弟也好每天微信互道晚安,一段时间后再把彼此拉进黑名单。
他要回去,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纳齐不知道李犇的脑子此刻正在经历着弯曲拉直,前进后退,这样那样一层层地弯弯绕绕,一边往前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犇说话。“这些雹突,足够做几十斤雹突糕,卖了可以换一身粗布……”
李犇光听着也懒得回答,不知怎么地就想到了郝文晖,然后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没有出现,电话也没接,他会不会很失望,今天又没去上班,或者他发现自己从此消失了,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儿难受,哪怕一点儿点儿。想着想着自己却先难受起来了,暗骂了一句自己犯贱,深呼吸一口,调整情绪,想起室友常说的一句话,都是炮友,何必当真。
不想了,想也没用,就算自己有幸回到现代,不知道多少年之后呢,可能七老八十硬都硬不起来了,还跟一个对自己不上心的前□□来什么劲呢?李犇自我疏通了一下情绪,感觉通体畅快,小跑起来去追十米开外背着二十多根萝卜自言自语的纳齐。
感觉胳膊被人撞了一下,撞得不是很重,没来得急左右看,刚要继续追纳齐,突然腿被人抱住了,拔不出来。李犇低头一看地上坐着人,正一手拉着自己的腿,好像受了伤,脸色青白。
“这位仁兄,有何赐教?”虽然不知道在哪个朝代,尽力半文半白总显得不那么违合。
“方才先生与在下相撞,在下受了些轻伤……”李犇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这人,国字脸,剑眉,除了鼻孔跟尔康有几分相像,穿得布料挺好,只能说布料不能叫衣服,破的地方太多,勉强遮体,也算中规中矩的帅哥一枚,但不是李犇的菜,李犇一直比较中意的两种类型,要么精致,要么妖孽,什么阳光,清新,小单眼皮他都不喜欢。后几种都或多或少比较喜欢撒娇,他自己就是喜欢撒娇,也喜欢撒泼的那一类,别人那样,他还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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