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当众承认罪行,然后逼我认罪?哥哥,你算的也不过是我对你的爱,你算的也不过是那附骨之毒。”
宋艳平面色一变,难看至极。
宋宝儿呵呵一笑,神经质一般说道:“果然当初就该如母亲所说,不该给你权利。只需要把你当成金丝雀一样的宠着就行。果然,放开了笼子的金丝雀就是想要飞,那心,太大了。”
宋艳平厌恶憎恨至极,“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哈哈哈哈,哥哥恨她,我也恨她呀。但是,哥哥以为我会放你跟别人双宿双飞吗?哥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谢安韫大叫:“拦住她!”
可还是晚了一步,宋宝儿猛然拔下簪子戳穿宋艳平的喉咙,死死的抱住他,将那根簪子□□自己的胸口。
宋艳平摸着汩汩流血的喉咙挣扎着要离开宋宝儿的怀抱,只是不知道是临死之人的执着还是一个女人的偏执使得宋宝儿的力气就算是被几个士兵拉也拉不开。
最终,他们死在了一块。
抱得死死的,死也死在了一块。
谢安韫看着二人的尸体,宋艳平脸上的不甘、宋宝儿满足的笑意,从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中猜测出不少惊人的真相。
在毛骨悚然的同时为之可怜为之震惊,宋宝儿偏执的感情令他极为震惊。
谢安韫从未遇见过这种感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最爱的是自己,最恨的是谢家。仿佛只有爱恨两种感情而已。
而这种牵涉到爱情的至死也不肯放手的偏执之爱,令他深感迷惑。
哪怕是对齐二爷,他也仅仅是付出了信任。对于这种感情......谢安韫茫然的回头,恰好看见二爷灼热的目光。
那目光与之宋宝儿看着宋艳平的目光,何其相似。
“二爷,方才为何不阻止宋宝儿?”
凭着二爷的功夫,想要阻拦宋宝儿自杀轻而易举。但是二爷没有。
二爷回答:“因为她打动了我。阿韫,她的感情打动了我。”所以成全了。
“那,宋艳平呢?二爷成全了宋宝儿,却害了宋艳平。”
“他死了,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谢安韫不懂,直到后来赵克若被无罪释放。他忍不住问了他为什么赴宋宝儿的约。
赵克若说:“因为我想和她商量退婚一事,我已有心爱之人。”
那个心爱之人是赵克若的青梅竹马,是个很温婉的姑娘。
“听说你曾赞宋艳平貌胜杏花微雨?”
“那时年少不懂事,向往红袖添香、怜花惜玉之美事。如今想来,当时轻浮孟浪。”
原来,一句少年多情之言,不过无心。宋艳平,却将之视为支柱,若是知道一切都是他的痴心妄想,恐是会疯。
果真,死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作者有话要说: 1、戮刑:是一种带有侮辱性的死刑,戮刑包含戮和杀两部分,既有先戮后杀,又有先杀后戮。先戮后杀,即是先将犯人示众,这里当然不是简单的示众,而是在示众的同时,在犯人的身上施加侮辱性的肉刑,比如鞭打,割鼻,斩肢,破坏生殖器等,然后再将其杀死。先杀后戮则是先将犯人杀死,然后再将尸体示众,并施加侮辱性的刑罚。
2、下一章再跟大家解释宋宝儿杀人的原因以及她和宋艳平的纠葛。嘛,其实跟赵克若没啥关系的,他就是个龙套。还有标题痴心妄想其实是指宋宝儿和宋艳平。
3、说好的这章完结,于是硬是码了8000多字,把两章凑一章,我泪眼汪汪,这样要是明天断更了不会怪我伐?
4、明明昨天晚上只不过改了个错字,结果就变成九点半发了。大晋江误我美学!
5、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收藏专栏呗~
☆、心魔以杀
那天晚上宋宝儿杀死宋艳平又自杀后,陆府尹如何处理金南别馆贩卖‘仙药’之事,谢安韫不知道结果。
因为齐二爷很快的就带着他离开了,所以也不知道后续事情的发展了。
只在几天之后,谢安韫听到金南别馆仅被迫关馆七日,仅此而已。至于贩卖‘仙药’一事,大堂之人众口一词,皆道毫不知情。
故而杀人挖心炼药这些罪责全都推到了宋家身上,尽管两位东家都死去。但是宋家还是被抄家了。
不过三天时间,传承了上百年的宋家就树倒猢狲散,不复存在。
谢安韫在第二天就去查了关于宋宝儿和宋艳平的一些事,从宋家老仆中得知了一些辛密。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知道关于他们的事,他想大概是感觉那两人跟他的前世很像。
都是被困在笼中的困兽,痛苦绝望却仍抓着渺茫的希望渴望救赎。
前世的他连死亡之后都还被判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今生宋家兄妹同样是绝望至死。
谢安韫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活着的理由,前世被世家操控,死亡之后被地府操控,那他到底为何而活着?
仅仅是成为别人娱乐的玩具吗?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谢安韫要遭遇那些悲惨和不公?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没有!
“阿韫。”
有人在叫他。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是谁?
他记得这个声音,从前世到十九层炼狱一百年再到重生,他都记得这个声音。
他也记得这个人——齐白屠!
齐白屠......二爷!
前世是四皇子齐白宴登上帝位、谢安道成为皇后,那齐白屠呢?
齐白屠军权被夺、困于京都,堂堂鬼将如同丧家之犬被齐白宴那个草包压制!
凭什么?
凭什么英明能干如二爷者却处处被齐白宴那个自以为是的草包压一头?仅仅因为他娶了谢安道?仅仅因为谢安道是仙人转世?
他不甘心!谢安韫不甘心!他要撕破炼狱,以恶鬼修罗之身吞噬尽那些负他欺他害他之人!撕破他们的身躯,啖尽他们的血肉,聆听他们的凄嚎却走投无路的绝望!!
绝不放过他们!
谢家!崔家!谢安道!!
“阿韫!!”
谢安韫眉头紧锁,眼前一片血腥。漫天血色灌满了脑袋,控制不住的暴虐令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粗喘着,像是狂暴中的野兽。
牙齿狰狞的露出,一张小而艳丽的脸恐怖而狰狞的皱缩,全身肌肉紧绷。仿佛随时暴起咬断入侵者的喉咙。
谢安韫察觉到有胆大妄为者擅闯他的领域,顿时愤怒不已。猛然起身向那个胆大妄为者发出暴击。
谁料那人轻易的躲开他的暴击并顺势抓住他的手,锁住他能够做到的攻击并封锁住他的攻击范围。
从未有过的危险感令谢安韫更加暴怒,他不断挣扎并发出狂怒的暴吼。不惜以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方式也要挣脱开这种令他不安的束缚。
“阿韫,醒醒!”
突然,一股刺痛自头顶传来,谢安韫禁不住一阵颤抖。伴随着刺痛而来的是逐渐清晰的思绪。
“阿韫,醒过来。”
谢安韫缓缓睁开眼睛,听见这一句类似于命令的淡漠话语。虽是淡漠的语调,他却诡异的从中听出担忧和心焦。
睁开眼,发现上面是放大版的二爷,谢安韫一惊,双手往前一推,直接把二爷推了出去。因为惯性作用,自己也是一把摔回了水里。
水里?
谢安韫怔了一瞬,猛然发现自己坐在乌黑的散发着熟悉的药味的水里。心中不免一阵厌恶和暴躁,待听见二爷的声音才把那股暴躁压了下去。
“二爷,我怎么了?”
谢安韫力持冷静的问。
齐二爷站在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双手环抱着胸,上下打量着他。
谢安韫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裸着...也不是,虽然穿着一件单衣,但是跑在药汤里透明得比没有穿更糟糕。
谢安韫猛地把自己的身体往药汤里头沉,阴森森的说道:“二爷,您看什么?”
二爷满脸的意犹未尽,对着谢安韫满脸威胁和杀气,淡定而无耻地说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的眼前一片清明。”
谢安韫额头青筋爆出,忍着想对二爷咆哮的冲动:一片清明的二爷您请收一下眼神,让它矜持一点好吗?!
“二爷,您能转身吗?我需要穿衣服。”
二爷很正人君子并且露出很正经的担忧:“阿韫,你泡的是洗经伐髓的药汤。但是刚刚你似乎走火入魔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醒,万一我一个不注意你又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二爷——”
“都是男人,阿韫,你怕羞?没关系,二爷眼中一片清明,就算再美的人在我的眼里也是一句骷髅。你可以放心的站起来穿衣服——”
谢安韫抓起水瓢狠狠地朝一双鬼眼使劲剜着他那件透明单衣的齐二爷砸过去,打断他的胡言乱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泡了药汤的缘故,谢安韫感觉有一股气力游走于七筋八脉中,砸过去的水瓢也带上了气劲。
齐二爷闪身轻松一躲,谁料下一刻就是一大瓢水倾盆泼来。那散发着古怪味道的乌黑药汤,吓得二爷一脚跳上房梁。
待他定睛一看时,谢安韫已经披了一件外袍正覆上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