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笑一声,蔑视的看着他:“你凭什么以为你是季长风的儿子我就会饶过你?就算是季长风在这里,我都会一剑杀了他。”
“有我,你在能抓到季长风。”
“可我怎么听闻季长风对自己的小儿子不重视,因为他——”男人收回剑,弯腰看着季无月,“因为四子季无月,手无缚鸡之力,是一个废物。”
季无月的指尖嵌入掌心,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就是个废物,我也是季长风的儿子,季长风需要一个传宗接代的人。”
‘啪——’
脸上立刻高肿,留下一个掌印。
“鞭子给我。”
扬鞭一下,季无月身上的衣服立刻划开,腰上多了一条血痕,闷哼一声,瞪着男人,季无月嘴角是嘲讽的笑意,至始至终不见半点狼狈。
“季长风派去的兵马,什么时候出发?”
闭口不言,季无月瞥了一眼自己被捆在十字架上的手脚,问道:“这样死,有点像耶稣。”
“胡言乱语。”
又是一鞭,从肩头一直拉到腰侧。
“早知道先谈一个女朋友了。”
“疯言疯语。”
用足了力道,季无月这一次,咬着下唇,生生咬出一道口子。忽然草丛发出异样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季无月望着眼前的男人笑了。
“其实,你打死我,季长风也不会掉一滴眼泪的,你早该杀了我,不过……来不及了。”
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季无月,季无月轻蔑的看着他:“陈国三皇子,慕容……南。”
慕容南看着愈来愈近的将军府人马,翻身上马扬鞭之势如破空之剑,声音一响,季无月只觉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看着慕容南带着人离开,季无月低下头瞥了一眼地上被扔弃的鞭子,吐出一口浊气,安心的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替换了~打滚求收藏~~
现在智齿发炎肿了半边脸,心好累_(:з」∠)_
☆、前去和谈
额头上忽然一阵冰凉,季无月睁开眼,看着宋垣近在咫尺的脸,一下分不清是在刚才的梦里还是在现实,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干涩,发出声音都变得很困难。
宋垣伸手,摸了一下季无月的额头,问道:“怎么样?”
“暂时还好,发热了吗?”
“御医来看过了,说是今晚得把温度降下来,否则可能会变得严重。”宋垣收回手,坐在床边看着季无月,烛光下,平日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格外柔和。
季无月张了张嘴,宋垣见他这样,问道:“你暂时不能多开口说话,嗓子很涩,喝点水,我在旁边批奏折,你在这里休息,有事摇一下铃铛我就知道了。”
面对这样锋芒全收的宋垣,季无月说不出拒绝,点了点头。
宋垣扶着他喝了水,盖上被子,旁边还有火盆,这才放心的到御案后面批阅奏折。外面的打更声,季无月听在耳中,视线却落在宋垣身上。
已经子时了,这个时候宋垣还在批阅奏折,难道上次的话太过分了吗?
“你不用盯着我看,或者是诧异,上次你的话尽管听了让人生气,但是你说的对,现在的我该做的是巩固自己手里的权力,收拢人心,不会被人牵制,即使是在军事上也能对强敌无所畏惧,这样,就算是我要把和你的事情公布天下,也不会有人干出来忤逆我,朝堂上不会再有人敢反对,至于背后怎么反对那就与我无关。”
宋垣一边拿着朱笔批阅,眉头轻蹙,认真写在脸上,让季无月长舒一口气。
到底是明白了,他就说,自己的学生怎么可能是个不开窍的木鱼脑袋。
收回落在宋垣身上的视线,季无月闭上眼睛,五年的事情忽然出现在梦里,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还在梦里,因为那时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宋垣。
整整一夜,季无月迷迷糊糊,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什么时候是醒着的,直接的宋垣每个半个时辰就过来替他换一次凉帕,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季无月清醒过来,看向趴在御案上睡着的宋垣,才意识到宋垣整整照顾了他一晚。
‘叩叩——’
听见敲门声,季无月上前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陈义,手里正拿着朝服,后面跟着来伺候的一群宫女太监,季无月摇了摇头道:“东西给我,他还在睡着。”
“这——是。”陈义让人把东西全部放在外殿,越过几层明黄色的帷幔瞥见趴在桌上睡得很沉的宋垣,心中暗惊,却带着人匆忙下去。
季无月关上门,拿着东西来到内殿,东西放在床上,走到御案边,看了一眼折子,竟然是昨日从身在沧州的李鹤递回来的难民安置情况。
粗略看了一眼,从宋垣手里将朱笔拿开,挂在笔架上,这才拍了拍宋垣的肩道:“陛下,该上朝了。”
“恩?”
“该上早朝了,陈义在外面候着,东西都拿进来了。”季无月见宋垣已经醒来,回身过去弯腰去拿床上搁着的朝服,刚拿起来,宋垣从后面贴上来。
“臣的朝服也一同送来,陛下自己能换,臣也该换朝服,待会儿从另外一边到宫门口去。”他在宫中的事情季无心必定知晓,王武也肯定知道,否则不会把朝服送进来。而轿子会和往常一样在宫门外等着他,季无月不能从勤政殿出去,更不能和宋垣一同出去。
“还是病着的时候好一些。”
“陛下。”
“好了,我知道,你去吧。”
“谢陛下。”
季无月去屏风后面换上衣服,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像在雪地里那么苍白吓人。
从屏风后面出来,季无月看了一眼宋垣,转身从一旁离开,匆忙赶往宫门处。行色匆匆,没有注意到一抹粉色的身影从门后闪过。
早朝上,林止修看着季无月,颇为抱歉。
“清玉阁的事情我拖累你了,早知道你那么不能喝我就不带着你去喝酒,李鹤那家伙回来,肯定得把我好好教训一顿。”
“你是得好好教训一顿。”
“无月,你这样说可真是太无情了。”
“……距离过年还有一月余,如今边关战事怕是得尽快结束,否则必定会受到影响,陈国早对我们虎视眈眈,这一次竟然咬牙僵持这么久——”
“你大哥二哥都在那里,肯定会没事的。”
守不守得住,接下来的几次进攻,必须得守住。朝中势力如今还不稳定,宋垣刚登基,这京城内是暗潮涌动,边关那边的动静,怕的就是季长风真要狠心给宋垣一个教训,让他对将军府不敢再动手,让季无平和季无安故意丢城。
如今朝廷上下,有五成的武将都是出自季长风军营中,可谓是门生众多,宋垣手中能够听从他命令的军队是先帝留下来占据所有军队人数一成,加起来不过六万兵马。
六万兵马足够守住京城,可要稳固江山却不能只要一个京城,季长风手中的将士个个都是百一挑一的好兵,即使是三千精兵都能击退敌人一万兵马,这种事,换做别人带出来的兵是万不可能的。
先帝可真是下得一手好棋,用季无月来牵制住季长风,即使不得宠,但以他季家人的身份,位居辅国大臣,季长风也不得不有所顾虑。
朝堂上提到的事情不是发粮赈灾就是边关战事,季无月有些走神,一是昨日季无心的闹腾的确是耗损怨气,二则是他总觉得心神不定。
“报——!边关有急报!”
“传!”
边关急报?这下不禁季无月一下清醒过来,其余走神的大臣纷纷看向殿外,只见一个将士,身上还带着血迹从殿外进来,跪在地上。
“陛下,边关战事告急!琼州外的宜城连续一个月挡回陈国兵马进宫,两军僵持不下,十日前,两军再次交战,征西将军被擒。”
“什么?季无安被擒?”
“是,将军率领一队人马在城外十里和敌人援军周旋,拖住敌人援军,宜城守住却不料将军被人被援军首领擒住,带了回去。”
“继续说。”
“回禀陛下,再停战第二日,收到陈国来信,说是同意议和,只要答应他们的条件就会把征西将军完好归还。”
宋垣面色铁青,季无月也好不到哪去。
季无安怎么会被擒住,援军首领是陈国的身份人,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季无平和季无安从小事跟着季长风在军中长大,熟读兵书,十四岁便上了战场,不说像诸葛那般料事如神却也用兵精良,不会浪费一兵一卒在其余事情上。
这一次,能让季无安栽一跟头,绝非一般人。
“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布匹绸缎百匹,珠宝百箱——”
这根本是狮子大开口,但是若丢了一个季无安,就是丢掉整个西边的防御,放眼朝廷,谁还能在西边镇守两年,令敌军不敢来犯?
季无安,必须得保住,不能丢。
“陈国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
“让……让季太傅,季大人前去和谈。”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哗然一片,宋垣的手紧紧握住,看向也被惊住的季无月,季无月微微摇了摇头——陈国怎么会要求他出面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