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愁和韩涵的热度慢慢退散,日后无论余愁是否能证明自己清白,大部分人都不会主动去了解了。
他们只清楚先前的余愁,是个自私自利,假冒、威胁契主与她结婚的契子。
媒体的刻意避忌,少不得韩家的“关照”。自己泼的脏水站不住脚了,索性让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这些事情,韩琴君也没和余愁说。
到中餐的时候,韩琴君让助理到二楼食堂定了外卖,两份。
助理送进去,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出来,这两个人凑一块吃饭没点猫腻谁信?韩总单身人尽可知,秋心虽然和韩涵有过瓜葛,却也还是单身。
但拿人钱干活,有些猜测可不能胡乱说,与其他助理交换意味深长眼神,确认心中所想。
吃过中餐后,余愁打了个哈欠,感谢韩琴君替她喝了一半的排骨汤。若是叫林管家知道,怕要气得拽着韩琴君的耳朵骂,斥责她居然和伤者抢东西吃。
余愁腿伤不能运动又吃饱喝足,待在温度适宜的办公室,上下眼皮打架,困意似势如破竹袭来。
韩琴君进换衣间翻找了好一会儿,没看到毛毯,厚被子又不合适,只得拿了一件秋季大衣搭在睡沉的人身上。蹲在她面前,余愁唇齿微张,呼吸浅浅,隐约可见淡粉色的舌尖。
韩琴君有时认为余愁太过老成,眼神平静无波,又觉得心思太过单纯,经不起挑.逗。如同织布纠缠的丝线,于她身上来回转变,唯独睡着了,才有符合年纪的青涩。
初见时一眼,她就看出余愁喜欢自己,况且转变期中的契子对契主的气息很敏.感,韩琴君用指腹轻磨了一下余愁脸颊,没有反应,轻笑一声,呢喃道:“怎么就那么放心我?”
要命,自己可是契主啊。
余愁被她弄的有些不适,用舌尖舔了舔唇.瓣,无意扫过留下水痕。温热湿滑的感觉一触而过,韩琴君暗了暗眸子。
来电打破了旖旎气氛,韩琴君一看来电人,松开了紧蹙的眉头,到换衣间关上门才接通。
“姑姑,是我、韩涵。”对方自报家门。
韩琴君靠在门上,不甚在意地答:“我知道。”
“你把余愁接到家里住?她这个人心术不正,你不要……”
韩琴君打断她的话,反问:“顾青青怎么样了?”
“我和她很好……”韩涵顿了一下,恼羞成怒,在长辈面前忍气吞声,“不劳烦姑姑担心。”
很好?韩琴君挑眉,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一点怕不见得,韩涵没有和余愁结婚,老爷子怎么敢让她出国留学,只怕一走就回不来。
那么韩家的继承权自然也不会留给一个不回来的人。
可不走的话,顾青青看不到韩涵的诚意,她不是傻子,韩涵若是敢自导自演再找人结婚,她用一分钟分手都嫌浪费时间。
韩涵如今是进退两难,再另外一个“余愁”能让她“被迫“结婚,
正好韩涵打电话来,韩琴君想起一件事情,托她转告:“告诉你爷爷,我今晚回去。。”
“你要回来?”韩涵不敢置信。
韩琴君唔了一声,自己说的话还不够简介明了吗?补充道:“主要是来回去拿点东西。”
韩涵应了好,不甚高兴地挂断了电话。韩琴君提前下班,她要先把余愁送回去。
半个小时后,韩琴君唤了两声,睡懵了的契子苏醒几分钟后仍双眼朦胧,呆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熬过了前头,余愁伸了个懒腰,露出一小节白皙纤细的腰肢,韩琴君眼神停留了一下,快速跳开。
她手机没电,不清楚时间,回到家一看表不过五点半,连忙问韩琴君有什么事情吗?
韩琴君倒也没瞒着她,直言自己要回韩家老宅,只能提前下班。
晚上,别墅里。
只有林叔和余愁两个人吃晚餐,当看到满满的一碗排骨汤盛到自己面前,余愁更加想念韩琴君。
起码,契主可以帮她喝掉一半。
管家笑咪.咪地说:“多喝点,吃啥补啥,早点好起来早点结……”婚。
他差点说漏嘴,用笑代替敷衍过去。
余愁沉溺在肉汤的油腻中,反了一下胃,没注意到林管家眼神唰的一下亮了。
怎么感觉契子刚才要吐?反胃,吐……不就是……
天,等小姐从大宅回来,一定要问她!!!虽说他不喜欢年轻人婚前就发生关系,但像小姐这种什么都确定好了,直接把人带回家,只差领证这种,他自然是不厌恶的。
林叔的眼睛挪到了余愁的腹部,一双眼睛带着慈爱。每次小姐过去老宅都会闹得不欢而散,希望今天能早点回来,有好消息
第17章
韩家当年白手起家,落到韩老爷子手中已经是第三代。不过他的确有经商天赋,当时韩家的主产业,并不景气,他大刀阔斧改变经营思路,投入娱乐圈这一块。
赶上好时代,精神娱乐成为人们必不可少的生活消遣,随着信息技术在生活中的广泛运用,二者相辅相成,韩家赚的满盆钵。
韩家有钱,世家不知道能不能算上,但老宅子的确阔气。韩琴君仰头望去,未被扎紧的发丝顺着耳侧滑落脸庞,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发出极具节奏的声音。
等大门一开,她眯起眼睛脚踩油门驶入韩家大宅。
停车坪上已有几辆车,韩琴君扫看一眼。韩涵,韩梅,还有……一辆明黄色的兰博基尼!韩琴君眼神一缩,冷哼嗤笑着别上车门。
夜风将炎热的气息呼啸而来,韩琴君走上两步,热气便在心窝中蒸腾,汗珠额头凝结,热刺刺的。她将外套取下搭在手肘处,大步流星朝着宅子过去,佣人见她回来,轻轻推开门。
冷气席卷而来,让韩琴君倏地冷颤,往心底里凉透。
大厅之中,静的可怕,地上掉落一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冷的诡异,手肘上的外套又重新上了身。
韩琴君眼光闪闪,父亲坐在几十年如一日坐在上席,韩涵与韩梅对面而坐,唯一的空位置在父亲的左下手。那曾是她的位置。
老爷子停箸,韩梅与韩涵皆齐刷刷轻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唯独韩琴君对坐的女人。
女人紧捏着将刀叉,双手的颤抖顺着那餐具愈发明显。她眼神深邃,脸刻意朝下倾着,似乎要完全藏起来。大厅中除去轻轻浅浅的呼吸,余下的只有她那突兀的咀嚼音。
似乎此刻该是吃饭的时候,她吃的那么理所当然。
于是韩老爷子重新抓起了筷子,他用不惯刀叉。
韩琴君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低着头望向面前的食物,浇着酱汁的牛排色泽诱人,高脚杯中的红酒反射着魅惑的涟漪,可她没有胃口。
这些食物远不及林叔给余愁熬的排骨汤,要来得及勾起她的食欲。
沉默的晚餐后,谁也没走,韩琴君开口:“我来拿户口纸。”
砰、砰!
刀叉和碗碟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蹙眉将目光投射到慌张抬头的妙龄女人身上,精致的妆容与得体的装扮此刻无法掩饰住她内心的慌张。
微哑的声音急迫地从她喉咙中挤出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拿这个?”
韩琴君看了看手表,八点二十二分,抬眼问:“嫂子,有什么问题吗?”
韩老爷子不耐烦地看了看女人吗,扶椅起身直接朝二楼走,而韩琴君了然地紧随其后。
书房内,老爷子早有准备地将韩琴君的那页户口纸给她,他脸上有些愤慨询问:“你回来只是为了拿这个吗?”
韩琴君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收好,抬头挑眉,唔了一声:“还有,能否请您不要再针对余愁?”
“你居然帮她说话?”韩老爷子睁开浑浊的眼睛望过去。却得到了韩琴君的摇头与解释:“她是无辜的。”
“可她不冤,”韩老爷子提高声调反驳,“心甘情愿的交易,她先出尔反尔,怪得了谁,你今天专门回来是为了她求情?”
韩琴君挺直腰杆站在他面前,神情淡然地试探:“如果是,你会收手吗?”
韩老爷子不会因她的一句话而胡乱猜测,亦不会掉入韩琴君的语言陷阱,回答要么为“是”或者“不是”,又何必加上“如果”?
韩琴君见他沉默,说了再见在门口停住,道:“我还是希望您能放过她。”
老爷子看了她很久,最后小幅度点头:“我会考虑。”
“多谢。”韩琴君礼貌又生分的道歉,关门出去,她没下楼,而去自己先前的房间收拾一些东西。
刚刚打开房门忽然身子一个趔趄,被人从背后搂抱住,契子疯狂的气息想要吞噬她。韩琴君冷漠用力掰开环绕自己腰间的手臂,转身推开突袭的人。
“汪静,”望向先前被她喊做嫂子的女人,韩琴君压低声音怒道:“请自重!”
汪静有些崩溃,她不断地靠近韩琴君,追问:“你过来拿户口纸做什么,你要和谁结婚了!”
韩琴君头上青筋暴起,不断地告诫自己忍耐:“我只是过来拿一趟罢了,但这不关你的事儿,汪静,是谁告诉你我今天回来的?”
“这些都没关系,你哥哥早就死了,婚姻关系早就自动终止,我……”她握手在腕,眼睛张得大的可怕,嘴唇颤颤巍巍,忽然要去抓韩琴君的手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