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绕道正门,居然和何彬一行人碰面了。
“你们在这里?”何彬怀疑地看着他俩。
赵月月对沈白的冷血还有些耿耿于怀,也道:“不是说不帮忙找人,你们来干嘛?”
连辰对赵月月表现的疏离简直喜闻乐见:“确实不是找人。不过看来还是比你们先发现,她已经死了,就在前面井里。”
“她失踪前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明明说不想出来找她,现在又说是找到了她的尸体?连教授,难道你不解释一下吗!”何彬把矛头指向连辰,言语间指责两人是杀害柳茵的凶手。
“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连辰不为所动,紧绷着脸道:“你与其指责我还不如想想明天怎么活命吧!”
其他人知道沈白跟柳茵在中午发生口角,但也不相信连辰会为了维护他而杀人啊。一向是和事佬的王喜贵出来打圆场:“大家都别误会,好好说清楚嘛!”
“是啊,说不定又是管家搞的鬼!”赵月月怎么舍得自己的男神被污蔑,赶紧帮连辰丟锅。
“不知老身搞了什么鬼?”说曹操曹操到,老管家一下子出现在赵月月身后。
赵月月惊了一呆,呆滞地转身,笑得一脸尴尬:“哈哈~您,您听错了吧?”心里却腹诽:老得半截入土了耳朵怎么还这么好使?!
何彬却打算向他问个清楚,不想自己突然就死得不明不白!他目光锐利的看着老人:“从昨天晚上来到这里我们中就死了两个人,管家你不可能不知道什么吧?”
老管家佝偻着身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实在不像是笑的表情来,似乎对何彬的话很是嘲讽:“你们来了这里就要死,早死、晚死都是一样。”
众人心中大骇,他们都得死?这个老人究竟是谁?!
正当大家如遭晴天霹雳时,刘竞突然一把掀起了老管家灰旧的袍子。
暴露在眼前的,是一双后跟虚浮不着地的脚!他站着的时候只余脚前掌拖着鞋子,这分明是一只鬼!
刘竞顿时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跑走了。
没想到刘竞那小子一语成谶,沈白贴着连辰警惕地对着那只鬼。何彬和王喜贵还能勉强站着,赵月月和黄瑜只有吓得跪在地上哭着爬的份。
虽然场景不对劲,但沈白还是好想笑。
老管家桀桀怪笑拄着拐杖消失了,时辰一到,都得死!咯咯咯!
“天快黑了,先离开这里。”连辰冷峻着一张脸说道,对付怪力乱神的事连教授也无能为力。
沈白点点头走在了前面:“回房间再说。”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了下去,像是有人用盖子盖住了天空,没一会就完全看不清了。
沈白见连辰没出声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路上只剩自己一个人。
沈白脑袋一懵:连教授被抓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新文嗷嗷~( ̄▽ ̄~)(~ ̄▽ ̄)~
☆、13个人(九)
不应该啊,怎么连老师一声不响就走没了?沈白茫然的站在月洞门前向黑暗中四处张望,他可以肯定连辰没有走到自己前面去。如果不是遇到意外连辰也不会突然闹消失,因此沈白第一想到的就是男人被弄走了!
他没有犹豫的往小楼的路回去。
月白色长衫即使在黑夜里也足够显眼,一道白色的身影一直移动着。
夜视的能力让沈白在弯弯绕绕的宅子里如白天行走般顺畅,他边走边看,喊着连辰的名字。
走回花园也不见人影,沈白着急起来,紧握的手心冒出潮湿的薄汗。忽然他眼睛一亮,一个身形颀长、背影伟岸的男人出现在不远处。男人穿着跟他身上差不多的长衫,留了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正是连辰!
“连老师!”沈白欣喜地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那人却仍背着他,浑然没有听到一样大步往前走去。
沈白以为他是在找自己,抬脚去追:“连老师,我在这儿!”
前面的人对喊声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前进着,身体如同新月般散发着朦胧的光芒。沈白就像夜里被烛火吸引的飞蛾,犹不自知地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泥潭。
他正越来越接近满池枯荷的泥塘,看见的连辰也不过是一只扑棱着翅膀的白蛾,沈白被蒙蔽了双眼毫不知情。
眼见着他再走两步就要落入池中,深色的月夜里突然传来一道喊声:
“沈小哥?”
那声音不太,却如同一句咒语瞬间让沈白看见的景象破碎。小路和连辰不见了,出现在面前的居然是水塘!
叮!主线任务一:躲避三次死亡陷阱已完成2/3。
沈白心一沉,原来它真正的目标是自己!
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救了他的人居然是王喜贵。他正像没有拐杖的盲人一样用手在空气中摸索着慢慢前进,沈白见状便朝他走去:“大叔?你怎么在这?”
“啊呀!真是你啊!”王喜贵咧嘴笑着,“这天一下就黑了,我看不到路也不知道自己摸黑到哪了!刚才听见你在喊啥?幸好你穿白衣服,一下就看到喽!”
“我在找连教授……”话没来得及说完,沈白听到身后有东西破水而出的声音,感觉到危险他本能地偏开上身躲避,一束黑色的东西向他射来,被躲过后直接缠到了站在他前面的王喜贵脖子上!
那东西有力的猛缩回去,王喜贵被拉的一踉跄撞倒沈白,还来不及求救就被拖进了荷塘。
沈白倒在地上反应迅速地去拉他的脚,却只拔下了一只鞋子。他又惊又怒,扔掉手里的东西去救人,王大叔正往塘里沉,那塘水本来就不多,但淤泥却像恶鬼深渊直把人往里吞。
“救——啊!”王喜贵感到自己被拖进了冰冷散发着恶臭的泥水里,手脚被滑腻粘软的烂泥裹着无法动弹,不由得向白色的人影求助。就在片刻之间,他身前的泥里钻出个骨架嶙峋的人来,那人几乎整个贴在王喜贵身上像蛇一样往上蹭,最后和他脸贴着脸。
王喜贵脑子嗡的一声僵直了身体,泥里钻出的人像冰块一样冷,他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冻人的温度。他脸上被蹭上了腥臭的烂泥,而眼珠不受控制的看向那黑洞洞的眼眶……
“快……快走!”他从胸腔里艰难的发出声音,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都变了调,因为他耳朵里嗡嗡的已经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
沈白上前的脚步一顿,愤怒的瞪着眼睛,他斗不过那只鬼,但是王大叔会因他而死!
浑身裹着臭泥的骨架咯咯张合嘴巴转向沈白,一束黑色的头发从它身上飞出去,被沈白一把抓住。
扯着头发用力一揪,一颗头颅咕噜滚在水里。然而鬼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甚至它似乎对被冒犯一事怒气高涨,更多的头发朝沈白涌去。
手里紧攥住的糊满泥水的头发突然生长出一大截缠上手臂,沈白一惊将它扯下,脚腕一紧却又被一束缠住。
“快逃!”那边王喜贵已经几乎沉进去整个身子,水浸到了他的脖子。他一口咬住从头颅上长出来的头发为沈白争取时间。
然而这也无济于事,以他微薄的力气不足以阻止鬼物。
沈白身形不稳,见状只能咬牙挣扎着后退来摆脱头发的缠绕。撕扯之间本就过大的衣服更是凌乱,“叮呤”一声有东西从怀里掉出来。
正是捡到的那枚玉佩!
玉佩落下地后像是有意识般歪歪扭扭地向池中滚去,然后“咚隆”掉进水里。
缠在沈白身上的头发一松,像是被人从中剪断一样纷纷无力地落在地上,在黑夜里无声消散。
毫无预兆就脱离了危险,沈白松了一口气。这时水里咕噜噜冒起了泡,渐渐显现出一个人形。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的衣服被撕成烂条挂在身上,勉勉强强遮盖住身体。
“啊!”女人发出凄厉的嚎叫。
她乌黑的长发披散着,青白的脸露出痛苦的神色。女人无暇顾及沈白,只有眼白的眼睛盯着手里的玉佩,愤怒的想要把它捏碎。
小小的玉佩却异常坚硬,碧中血色更浓。女人实力不敌,片刻间像是被吸收生命力一样迅速枯萎,皮囊连同骸骨化作粉末消散。
没有了支撑,玉佩重新落回水中。
沈白几步上前去救王喜贵,然而他全身只剩鼻子以上还能看见。
王喜贵经历这殊死一幕,已经知自己必死无疑,在黑暗的遮掩下淌着眼泪。
他努力仰着头说话:“沈小哥,我,我口袋有信……”胸口被挤压,他喘了几口气,继续道:“要是你能出,出去……你帮我,交给我女儿!求求你!”
眼见着王大叔要完全陷下去,沈白沉默的用手伸进泥里摸索着,在他胸前的口袋里找出一块破布。
“一定帮……咕噜……咕……”水淹到了鼻子。
“你放心,我会把它带出去。”沈白平静的看着他,攥紧了手中的布。
王喜贵眼里闪过一丝心愿满足的快慰,闭上了眼睛。
沈白看着他直到水淹没了他的头顶。
手里的布条湿漉漉的,沈白将它小心的展开,布条足足叠了三层,可见主人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