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尚温被吓了一吓,却没有出声。
箭很快就用完了,那些士兵便持剑提刀加入战局。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优势了,先前对方有三十几人,如今缩减到二十几人,双方实力相当,加上他们刚才又劳累了一番,体力不足,正处于弱势。
陆尚温只能照上一次的方法,以内力偷袭,隔一炷香就换个位置,既然没有人发现他。
不久,敌方也渐渐处于下势。刚才陆尚温有吩咐士兵留一两个活口,等到对方只余两人时,他们没有下杀手,只是将那两个人牢牢锁在地上。陆尚温从草丛中站了起来,装作自己没有偷偷摸摸躲来躲去的样子走了出来。
那两人看起来有些害怕,陆尚温想到之前看的小说,从腰间取下了水囊抖了抖,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倒完,便撤下一旁人的水囊,笑得有些诡异地靠近那两个人,捏了其中一人的下颚,却不想一声“咔嚓”响起,他把人给捏脱臼了!
陆尚温有些尴尬,但是他还是坚持将里面的水倒了进去,另一个人未等他来捏下颚,便主动张开了嘴,陆尚温愣了一下,将里面的水倒了进去,随后笑道:“你们刚才喝下的,是我特制的□□,俗称‘七日绝’,天下只有我一人有解药,若你们七日内没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我就不会给你们解药,没有解药,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被捏脱臼的人立刻义愤填膺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陆尚温听不懂,另一个人立即翻译道:“他的意思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怕生死不怕毒!’,大人您看我……”
陆尚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脚踹向被捏脱臼的人,“哼,敬酒不喝非找死。好呀,本大人便大发慈悲告诉你吧,这‘七日绝’喝下后,第一日不得解药,便腹痛无可解,第二日不得解药,便双手骨碎,第三日不得解药,便双腿废去,第四日不得解药,便脚趾腐烂,第五日不得解药,双腿化水,第六日不得解药,四肢空荡,第七日不得解药,浑身烂去成泥。死前那一刻,你的脑子还是清醒的,你的眼睛合不上,你睡不着,日日夜夜被这痛苦折磨,眼睁睁看着自己只余脑袋。”
他越说,这两人的脸越白,方才他踹的地方是肚子,被踹的人捂着肚子一脸痛苦,仿佛以为毒效已发,另一人虽没被踹,看着那人肚痛,心理暗示过头,此时也觉得腹中似乎有针戳刺,对陆尚温投来惊恐而萎缩的眼神。
陆尚温在心中哈哈大笑,以脚尖抬起那人的下巴,道:“怎么,你说还是不说?”
那人即使痛得汗珠直下,却还是坚守自己的原则,什么都不说,对他的咄咄逼人投来坚韧不屈的目光。
陆尚温看这招对他无用,就转战另一人,对他大打出手。
那人被打得直讨饶,几欲张口答应,却因另一人的视线而强咬牙,最终他还是崩溃了,道:“别打了别打了……哎呦,别打了,我答应我答应!!你说什么我也答……啊,答应!”
陆尚温停了手,道:“我问什么你都回答?”
“会会会!您就是大爷!”
陆尚温:“好,告诉我,你们主子究竟想要干什么?他现在在哪?”
那人道:“他想要打……”
变故就在此时!另一人突然挣脱了几人的桎梏,一拳打飞那人,自己撞在树上,滑到地上,不动了。
陆尚温:“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还活着没!”
一干士兵连忙前去试息,两人却都已经死了。
陆尚温不太甘心,他跪在地上以拳击地,泄愤般砸出了两个坑才停手。
“这可如何是好?”陆尚温想,“这不是白来一趟吗?”
这时候他突然看到已经熄灭的木堆中有白白的什么东西,他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的衣服是黑色,箭也绝无可能是白色,那么这个就是……先前那群人留下的?
他起身去拿,被水浇灭的木堆冒着烟,熏得陆尚温直咳嗽,他以两指捏住那玩意,拉了出来——一张烧了一半的纸!
那纸还滴着水,上面的内容有一半被烧去,剩下的一半还有一半是被水糊了的,只能够看四分之一的内容。陆尚温捏着纸细细读了几遍,被水糊了的部分他便多读几遍,以期读懂。
看完猜完后,陆尚温对剩下的另一半内容以及失去了兴趣。
半张纸中,陆尚温只看到了一个信息——写信人让这伙人前去完州城。
完州城在北方,陆尚温此时只觉寒冷。
他从这里赶去京都,再赶去完州城,恐怕要七日。七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要做什么事,攻打入侵之类的,是绰绰有余的。何况朝中还有陆纡说的人,恐怕要搞些什么小动作,是极简单的。
陆尚温这时候才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人为什么这么好杀……恐怕是棋子,他一个半吊子领兵,能打几个人,可是这个时候几十人都被他给打了……
“冷静!”陆尚温突然发现了不妥的地方,在心中对自己道,“若是如此,那他为什么要……”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会坚持日更。
☆、第 三十八 章
“冷静!”陆尚温突然发现了不妥的地方,在心中对自己道,“若是如此,那他为什么要特地送信给他们?还写了他的目的地,假设这是个诱,他何必留下提示,或是令这群人前去。”
“也许……他认为我不可能打败这群人,到时候我最好死在这里,为后来的篡位提供便利……或者他认为这七天我不可能赶去阻止他……何况我只有这点人马。”陆尚温心道,但他仍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投目而去,这里的人林林总总,只剩十余人。
他想了一会儿,将手中的纸揉成纸糊。扔在地上,踩了过去。
夜里仍然在原先的客栈留宿,陆尚温决定睡过这一夜,就回到京都。皇宫之中,总还有一些兵马,是不经人情必经虎符的兵马。这虎符本为两半,只因先皇性疑,那两半皆由皇帝所持,此时陆尚温正将这两半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即使如此,陆尚温却还有些焦虑。虎符即使象征意义宏大,却不过是一介虚物,假若那群兵马上上下下皆视它为无物,那也没用,何况史书只由胜者书写,一旦他的虎符没用,那么这件事恐怕也没人会知道。
陆尚温左思右想,本来焦虑得睡不着觉,却不知为什么,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味,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日陆尚温醒来,感到神清气爽,他下楼用早膳,本来应该热火朝天的楼下,此时安静得连喝水的声音都听得见。
陆尚温面不改色,回头就走,脚步如风。
此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陆纡说对于他回不了京城这一事这么笃定了。
这里有伏兵!
陆尚温迅速朝着自己的客房跑去,楼下迅速传来杂声,原本随处可见的小二早已不知踪影,恐怕早就知道了这一战。
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有兵器穿风的声音传来,陆尚温立即蜷身前滚,恰巧滚入自己的房门,随后他马上关上门,未关紧就一阵大力阻住了他的动作。陆尚温一脚踏地,使劲吃奶的力气,竟然关上了门。门一关上,他马上拿锁锁上,然后将一旁的衣柜移来堵住。外头响起兵戈交见的声音。恐怕是他带来的人与对方打上了。
堵上门后,他还未喘顺气,就见到刀尖由门板突出,直砍到底,将门连同半个衣柜砍裂。
陆尚温的脸迅速变白,他朝窗外望去,发现楼下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与此同时,第二刀已然劈出门板,只怕再来一刀,门板就要碎了。
陆尚温一脚踢起自己依在墙上的剑,抽剑沉声紧盯门板。
他除了一身洪厚稳实的内力,就在没有别的了,但是此时进退无依,陆尚温不知道自己活不活得下来,但这一战,恐怕是必打无疑了。
一息之后,门板与衣柜齐齐碎去,外头的人立马涌了进来,陆尚温也立马提剑迎了上去。
那一瞬间,陆尚温只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劈砍防御,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上受了好几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或涌流或喷射地离开自己的身体,而他却只能罔顾。
此时的他头发杂乱,服装杂乱污迹斑斑,眼睛发红,哪有一国之君的仪态?只怕是市井里一流氓罢了。
最初的紧张化作平静,陆尚温自己什么都感知得到,而就是因为能够感知,才多了一份悲凉。他以为他很冷静,其实他表现出来的是一幅狂躁的模样。
失血过多带来的是浑身冰冷,一旁有兵器向他劈来,陆尚温拿剑去格挡,他以为自己能够挡住,但实际上他的动作因为冰冷而滞泄,因而慢了一步,使得那刀直戳他的右肩。
一阵鲜血直喷,陆尚温的脸苍白如纸,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耳旁无数杂音,与他的心跳声一齐发作,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也不知道。
“……原著的陆尚温是这么死的吗?”陆尚温迷迷糊糊地想,事实上他已经记不太清原著的内容了,只记得活生生的唐豫书,笑的,面无表情的,怒的,媚的,阴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