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则是时不时出去,白浩旁敲侧击他去哪里,白以楼却理都不理他,更别说跟他说自己的行踪。
一来二去,两人在城中住了十几日,在把白浩的耐性磨光,眼睛看瞎之时,一日中午,府衙门前总算有了动静。
白浩忙去将在床上打坐的白以楼喊醒,两人站在窗边往去。
府衙前停着两辆马车,白文昌正与道士说说笑笑的从府内出来,白浩说:“这两人是打算出去?”
白文昌便是当日府衙后厅中的男子,是现白氏一族族长,亦是安顺府的县太爷。
白以楼查过这人事迹,他本是朝中一名二品官员,却因言语间不慎冒犯先帝,皇帝一道圣旨,将人贬职至此地。
白文昌娶有一妻与十四房小妾,膝下四子三女,前不久两人在远中见到的是他最小的儿子,由正妻所生。
因被贬突然,举家迁徙来此无处可居,他便只将妻儿带在身边与他一同住在府衙。
而白家的一大家子,上至曾祖父,下至侄孙,笼统两百多人,均住在城郊一处租赁来的宅子里。
白文昌本是抱着必回京城的决心,哪想在此地居住半年之后,才知晓这地方虽闭塞了些,但天高皇帝远,在这里他最大,他说了算,想如何便如何。
如此逍遥自在,生活得这般舒坦,便对勾心斗角的朝堂渐渐失去了兴致,于是才广招堪舆师,看风水建屋,打算在此扎根。
白以楼面无表情的看着,片刻后声音低沉地说:“两人应该是达成协议,准备去寻风水宝地了。”
白浩没有白以楼知道的多,也没白以楼考虑得深,闻言并未作何反应,说:“那咱们跟着去吗。”
“去。”白以楼说:“你,脱鞋。”
白浩不明就里:“脱鞋干嘛。”
白以楼斜睨一眼白浩,并未作答,白浩抿抿嘴唇,坐下脱鞋。
吗的,太怂了我,白浩不禁悲哀的想。
白以楼蹲下-身,抬手捏住白浩的脚踝,把他的脚搭在自己膝上,吩咐道:“把手伸过来。”
白浩伸出手去,顿时觉得指尖一疼,一丝血珠冒出来。
白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始终有点虚,遂问:“要做什么。”
“画符。”白以楼挤着他手指,放出更多血,随后以手指蘸上血,在白浩脚底画动。
白浩被痒得坐不住,脚趾不住收放,憋笑半天,最后在画另一只脚的时候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几分钟后,白以楼放开他的脚,说:“可以了,我们下去。”
白浩满脸懵逼,抱着脚底板看一眼,什么都没有,于是把鞋上,说:“什么可以了,你刚刚弄的是什么。”
白以楼去开门往外走,说:“疾行符。”
白浩说:“疾行符?干嘛用的。”
白以楼不耐烦的说:“追马车。”
白浩当场石化。
第12章
白浩当场石化。
两人隐去身形,白浩跟白以楼绕到第二辆马车后,扒在车尾。
片刻后,两人上了马车,车夫驾着马车行驶到城外,两辆马车开始飞奔而行,白浩与白以楼靠着疾行符亦跟着马车一同前行。
迎面的风十分凉爽,白浩原本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还以为白以楼说的追马车跟马车做赛跑,原来是这样。
这一刻他的双腿好像不属于自己一般,双腿虽然在动,但却没什么感觉,就跟坐观光车一样舒适。
凹凸不平的马路十分颠簸,跑出几个时辰仍未到达,白浩被风吹得双眼干涩,不知不觉靠在白以楼胸前睡着了。
一路往前而行,逐渐出了官道,路面变得凹凸不平,十分崎岖。
马车行到一座坡下便没了路,只有一条小路于山坡延伸而上,车里的人陆续下车,在道士的指引下往坡上爬去。
白以楼解了疾行符,将白浩摇醒,白浩甫一清醒,差点没跪到地上去。
他两腿莫名的发软,只得抓着白以楼的手支撑着自己,捏着双腿,有些慌张地说:“腿怎么用不上力。”
白以楼一把捏住他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说:“一会儿就好了。”
白浩双腿跟两根面条一样软哒哒的,走不了路,几乎是被白以楼拖着前行。
两人几步赶上前面的几人,远远跟在后面,虽然几人看不见他们,但若是离得太近,又担心弄出声响惊动几人。
翻过山坡后,一群人穿过山坡下的树林往不远处的村里走去。
“这里看起来怎么有些眼熟。”白昊看看不远处连绵的山脉,疑惑地说。
白以楼说:“这是上寨,看那。”
白浩顺着白以楼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座大山,白浩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将上寨与下寨隔断的山体。
白浩吃了一惊,喃喃地说:“还真是。”
此时的上寨零落散着十几户人家,周围山脉连绵,矮小的泥胚房依山而建,显得十分破旧与贫穷。
一群人行至山脚,白文昌神色有些不耐,翻山越岭的,若是把房屋建在这鬼地方,从府衙回家不得累死?
几个家仆拿出别在腰间的柴刀走在前面,为众人开路。
白文昌一行五人陆续上山,白以楼挑挑眉,说:“看来他们要去下寨不假,若没猜错,白家宅院该建于此年间。”
白浩心中同样想到了,难得白以楼能主动跟他说话,白浩忙问:“这跟我们要查的事是不是有关联。”
白以楼摇头,不确定地说:“还不清楚。”
言谈之间,一行人早已攀到山顶,站在石峰山放眼望去。
此时的下寨荒无人烟,却秀丽壮观,这里没有上寨连绵的山脉,唯独一处有座山体,全是去势平缓的山丘与平原,更远处能隐隐看见水光。
道士探手一指,示意白文昌看,说:“白兄你看,那处便是,看到左侧那座山体没有,它虽与点睛之位相差较远,却与右面的山陵高低不一,镇住了龙脉的头尾,左青龙右朱雀相得映彰,而中间呈以聚宝之形,弯而不凹,则是龙脉精魂所在,后有圆顶山陵做后托,前方则开阔无垠,无一丘陵,远处又有双潭镇压玄武,可乃宝地中一绝,早年我游遍安顺一带,无意中发现此处宝地,本打算在我百年之后葬于此地,左右权衡后,还是决定将之献与白兄。”
白文昌虽不懂堪舆之术,但对此处的风景却是喜欢得很,当下信了八-九分,却不表现出满意的模样,而是淡然点头,问道士:“道兄,若是我俩没这般交情,你又该如何点位。”
道士闻言一笑,说:“自然是此处五里开外,将中央龙魂分摊开,这样一来,过个几年,龙魂也会随之消散。”
白文昌沉默片刻,蓦然哈哈大笑,显然十分愉悦,一锤定音道:“好!那就有劳道兄指点,选个黄道吉日,动土定基!”
道士笑道:“我早已为白兄算好良辰吉日,就在七月中旬,届时再由我来祭天动土,老兄意下如何。”
“那是再好不过。”白文昌笑道:“道兄,日后你我的荣华富贵,便全仰仗道兄手笔了。”
道士点头,说:“白兄大可放心,我定当不负所托。”
言罢,两人皆快意大笑。
白以楼与白浩站在两人后面,闻言白浩轻声问:“这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以楼说:“我虽不懂堪舆之术,却能看到地底下的地气,此处确实是块不可多得的宝地,这道士颇有道行。”
白以楼说好,那应该就是好的,白浩点头,说:“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白以楼神色淡漠,过长的头发束于脑后,随风轻扬,虽穿着简朴,却风姿绰约,说:“他们既然要建房,我们就去两年后看看。”
白浩自然毫无异议,于是两人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施展法阵法。
两人出现在之前回溯的地方,好巧不巧的,这里竟然盘了条蛇,两人忽然凭空出现,顿时将蛇惊醒。
白浩甫一站稳就见一条通体黑白相间的蛇并未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退,而是瞪着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珠,蛇头直起,看向两人。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人措手不及,白浩吓了一跳,出于本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生怕这蛇扑过来咬人。
要知道,面前这条蛇足有手臂粗,条纹诡异,怕是毒性也不小,白浩生来就跟软体动物不对付,特别是蛇。
不过这蛇并未扑过来,而做出一个让白浩感觉整个人都不好的举动。
只见它扁平的头部轻微晃动,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人,蛇身逐渐向上竖立,不一会儿就已半人高。白浩霎时傻眼了。
它,它这举动,明显是要跟人比高啊?!
白浩的奶奶曾经跟他说过,有一种蛇酷爱与人比高,若是高不过它就得被它吞吃下腹,反之,则溜也。
白浩以为是奶奶为了吓唬他故意编的,今天居然给他遇上了,白浩心中不由哔狗!这蛇作弊工具太明显!
那盘在地上的蛇身,估计拉长也有好几米吧,人能高得过这玩意吗。
白浩微微侧头,求助地去看身后的白以楼,说:“这,这蛇好像是要跟我们比高。”话间只见那蛇已立起一米来高。
白以楼可不买这蛇的账,他面容冷漠,两步上前去一把捏住蛇头,蛇也不好惹,立即发起反击,甩出蛇身来缠白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