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赶回S城来的路上睡了五六个小时,这会儿折腾到了大半夜也不困,干脆几个夜总会酒吧迪厅转悠到了天亮,提着袋子把聂青岳带来的钱分个干净,哼着小曲儿回了陈府。
陈柏信正在园中练着太极剑。
陈老爷子也曾是道上呼风唤雨的人物,打打杀杀了十多年。当年和他平起平坐的,活到现在已经不剩几个,所幸他还算有远见,提前把重心从台面底下逐渐转到台面上,前些年退隐收山之后,把事业和势力分别交给了两个儿子打理。如今的陈柏信年过六十,威严依旧不减。
“爸。”陈阳见了老爷子,立刻过去恭恭敬敬请安。
陈柏信的太极剑请名师指点过,动作步法还算连绵不断,松沉自然。将陈阳晾在一边,一套十三式走完了之后才把剑递到佣人手里,拿过毛巾擦擦汗,问道,“这几天去哪了?”
“爸,”陈阳像个拿了成绩单回家的孩子般,神采奕奕地炫耀道,“我弄到了一条进关的线,下个月走一趟试试,要是有戏的话,我和俄罗斯那边的生意就能做了!”
“我怎么跟你说的!”陈柏信将毛巾往托盘里重重一拍,“现在大环境跟以前不一样了,哪个不是明里暗里地洗白经商,你怎么还自己往坑里跳?你弄军火进来想干嘛?想造反啊?”
“聂青岳都能干,我们为什么不能干?爸,你不知道,现在外面聂青岳太嚣张了,钱都让他一个人挣了,我就是看不过去他那个得意劲儿。”
“谁说都让他一个人挣了?我留给你那一摊你没挣着钱吗?你哥的公司没挣着钱吗?干好自己那一份,和那个聂青岳比什么比?”
陈阳咬牙不答话。在他爹的心里,道上的经营迟早都要归入正途,他英国留学回来的哥哥陈暮才是最好的接班人,而他,永远只是那个拿着他爹留下的一摊子势力瞎折腾的小痞子,干的事情就跟他派他手底下小弟干的一样,给一把刀,让砍谁就砍谁。他不但和陈暮没得比,就连聂青岳他也没得比。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陈阳知道自己明面上干不过聂青岳,就明里暗里的盯着他、给他找不痛快,那聂青岳就算是铁打的人、芯片做的脑子,也早晚得有出毛病的一天。他盯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让他从尤飞这件事上讨了个便宜,虽然明显是个捡漏、抱大腿的事儿,他也不介意,只要能让他爹觉得他陈阳也是能和聂青岳比划两下的,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呢。
他爹现在这态度明显就是看不上他。陈阳也不想再多说了,等办成的那一天老爷子自然会知道他有用的儿子不止陈暮一个。
陈柏信看出了陈阳的心思,心知刚才的话说得重了,便缓了语气,问道,“你哥这几天没回家,最近在忙什么?”
“爸,哥的生意我不太清楚。”陈阳闷声答道。
这话一出老爷子又不高兴了,“那你跟我说说你都清楚什么。”
陈阳更郁闷了,“爸,我知道我哥在哪,我去把他叫回来。”
怎么说也是他亲生儿子,大清早起来说得这么委屈,哪个当爹的受得了?陈柏信挥挥手,“吃早饭了没有,吃过饭再去吧。”
陈阳在外面晃悠了一晚上,根本想不起来吃饭,嘴上却说,“我在外面吃了。爸,那我先走了,我去找我哥回来。”
陈柏信知道陈阳的脾气,叹了口气道,“去吧,忙完了你们俩一起回来。”
这个儿子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从小就喜欢玩枪玩炮,恨不得征战四方称王称霸。可惜现在大环境不同,陈柏信又年纪大了,不想看着两个儿子过一辈子提心吊胆的日子,所以才一直刻意打压着陈阳的那股野劲儿,生怕他惹出大事来。
陈阳心里憋着气,趁早晨人少,一路飙车到了林琅楼下,翻出了备用钥匙。也不顾一大清早的会不会扰人清梦,就恶狠狠地咣当一声带上了楼门。
小楼就三层,没有电梯。陈阳跺着脚在心里一步一个聂青岳地踩着上了楼,刚一开门,一眼看到了同样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的宋衍河,正拿着一杯水在喝。
宋衍河回过头与门口的陈阳对视。他心神俱惫大半宿未睡,脸色有些苍白,额前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唯独刚喝过水的嘴唇粉红湿润。
陈阳看愣了,下一秒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大喊一声,“你又是哪来的野鸭子?连我哥也敢勾引?”
紧接着又仔细看了看,指着他喊道,“怎么是你!”
林琅听见动静,从屋子里走出来,穿着大红色身子白肚皮的卡通狐狸睡衣揉了揉眼,“你怎么又来了?”
“操!你怎么还在啊!”陈阳猛然想起来这两个人他一个也打不过,声音放低了许多,“那什么,我哥不在啊,那我走了,你们继续。”
陈阳边说边退,退到门口一回头,砰地一下和刚进门来的陈暮撞在了一起。
陈阳刚要开骂,仔细一看吓了一跳,“你……哥?你,你这怎么弄的?”
陈暮额上缠着绷带,嘴角还青紫着一块,脸上也有结痂的划痕。
陈暮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整了整衣领,又背过身去整理腰带和衣摆,“一听就知道是你来了。”
“哥,你怎么从外面进来?”
林琅好奇地问道,“那他应该从哪进来?”
“我哥这几天不是住在这儿么?”
林琅杏目圆睁,重复道,“你哥这几天住在这儿?我怎么不知道。”
“我住在楼下。”陈暮揉了揉额头,“最近有个项目在这附近,我就在楼下又买了一套一到二楼的跃层住着,还没来得及说。”
宋衍河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住这里不行吗,何必再买一套?”
“……三个人,太挤了。”
林琅不解,“哪里挤了,不是还有好几间空房吗?”
陈暮叹了口气,愈发不知说什么好,皱眉看向陈阳,“找我有事吗?”
陈阳打量了他哥的伤口,“本来有事的,现在没事了。哥,你这样千万别回家,不然老爷子肯定以为我给你招的事儿,还不打死我。今天早晨我还看见他练剑了,你这身伤让他见着了,我就是他的下个靶子。不是,哥,哪个王八蛋把你打成这样的啊?我非剁了他不可……”忽然,陈阳警惕地回头看了看宋衍河和林琅,“那什么,也不是非要剁,但是总得讲点儿理吧……”
林琅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和宋衍河道,“不是我,也不是他。是个大傻逼打的!”
陈阳腰杆又硬起来了,“操,谁啊?”
林琅白了他一眼,“除了聂青岳还能有谁。”
“妈的!什么时候打的!”
“昨天下午吧。”
“操,早知道昨晚老子逮着他捅几刀了!”
陈暮扶额,“你昨天又和他起什么冲突了?”
“哥,我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肯定给你把这个仇报了。下个月我和他一起走一批货,看我不阴死他!”陈阳气得咬牙切齿,眼里透着嗜血的光芒。连他爹都不舍得打他哥,聂青岳算个什么东西!
陈暮皱眉,“你怎么会和他搭上关系?”
“哼,昨天他的一个小鸭子欠了钱落到我手里,他来领人,我怎么能那么容易放过他,就跟他要了一条北边进关的线,下个月一起走货。”
陈暮飞快地看了一看宋衍河,低声问,“你说,他的……什么人?”
“一个鸭子呗,叫尤飞。”陈阳掏出一根烟,点着放到嘴里吸了一口,夹着烟指了指宋衍河道,“长得和他挺像的。昨天半夜聂青岳带着一票人来拿钱赎走了。”
宋衍河喃喃道,“昨天……半夜?”
陈阳狠狠吸了一口烟,又啐了一口唾沫,“太他妈恶心了,聂青岳冲过来又是搂又是抱,又是‘宝贝儿啊咱们回家了啊’什么的,老子真是想起来都吃不下饭了。”
宋衍河兀自点了点头,“你们去吃早饭吧,我不饿,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陈暮紧随其后,关切道,“衍河,你还好吗?”
陈阳叼着烟,看着两人进了屋,又看了看林琅,问道,“那他妈谁啊?我哥这么上赶着跟他说话,他就这么爱答不理的?”
林琅斜眼看他,“你怎么每次来都没好事呢?下次你来之前先把要说的事总结一下,发给我,我同意了你再来说。”
陈阳把烟蒂随手一弹,“别以为跟在我哥身边我就不敢动你。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琅斜躺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漫不经心答道,“我只知道我能把你打得别人都认不出你是谁,试试吗?”
陈阳立刻没了脾气,“那……我也不能揣着手机整天在那打字跟你汇报吧,别人看了怎么想,我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啊?”
林琅轻嗤一声,“嘁,不打字就发语音,微X会不会?”
陈阳咂咂嘴,有点不情愿,“那行吧,加个好友。”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看文看到这里的、收藏的、评论的亲,受我一拜~~~~~~~~~
☆、第四十章
宋衍河精神恍惚地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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