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要不是这些孩子,她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应该是光明正大走进神殿,享受所有的光辉与荣耀,而不是像现在!
贵族舍弃了她,她要死了,而这些罪魁祸首却活得荣耀!她不甘!但她的天赋很差。别说三子,哪怕是刚学习术法的弈君,她也不是对手。但对于还未接触术法的贝尔来讲,她的术法足够要了他的命。
她尊贵的血液将会洒落神殿,那么低贱的奴隶正好成为她的祭奠。她抽出腰间的匕首,那是她来之前准备自我了结的。她会杀了那个奴隶,却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这样才对得起她尊贵的身份。
她手持匕首,嘴角划过得意的笑,悄然走进。
贝尔自小便备受欺凌,久而久之对恶意特别敏锐。罗琦还未靠近,他便感到了杀机。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回走,可罗琦怎么会给他跑掉的机会。‘哒哒’的高跟声越来越近,贝尔也装不下去了提腿奋力向前跑。贝尔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罗琦是一个成年人。
罗琦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露出狰狞的疯狂笑,“抓住你了,小奴隶。还想跑吗?”
贝尔没有她想象中的惊慌,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你是谁?不知道没有神王召见不可以随便出入神殿吗?”
简单的一句话、满不在意的神情,将罗琦心底的妒恨彻底激怒了。她手高举匕首狠插入贝尔的胸口里,血液溅满她的脸。她厉吼怒色,似乎把所有的不满发泄在上面,“我是谁?我为神殿服务了上千年!你一个奴隶都能住进神殿,我为什么不行?我身上可是留着尊贵的血液!”
嫉妒蒙上了罗琦的脸,一张还算漂亮的脸变得狞恶不堪如同地狱里的恶鬼。鲜红的血液不断从贝尔胸口里渗出,他佯装捂住伤口,沾满鲜血的手掌借机留下了记号。
鲜血染红罗琦的眼眸,心底滋生出得意的痛快。她饶有兴致地贝尔扔在地上,却没有她想要的痛苦神情,只有波澜不惊的平淡。她狰狞一笑,抬起高跟鞋对着匕首一用力踩。
匕首猛地更深胸口一寸,溅出大量的鲜血洒落在神殿。平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破裂,但不是因为匕首带来的刺痛,而是因为鲜血染红了他的乳白色的小衣裳。那是白落亲手帮他挑选的衣服,他为此还开心了很久,一直舍不得穿。
见他面色发难,罗琦心中的郁气也舒展几分。她弯下身子,抓住匕首猛然抽去:“你放心,现在你不会死。这只是游戏的开始。”
她拽起贝尔的头发,将他凌空提起,一路往偏殿走去。‘滴滴哒哒’的鲜血点点滴落,贝尔脸上没有半点痛苦,只是依恋地望向寝宫。他被罗琦下了禁言术,发不出丁点声音求救。他能做的只有平静的等待死亡,他不会恐惧与哀求,有的是浓烈的不舍。
……
白云挡住了明媚的日光,留下一片阴暗暗。白落抬起头,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一个没留神居然到这个点了。贝尔没见他回寝宫会不会着急?会不会跑出来找他?他越想脚上的步伐便越快,到了寝宫,果不其然贝尔并不在。
他连忙转身离开。贝尔甚少出寝宫,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出来找他而迷路?白落一边想一边高声道:“贝尔,贝尔。”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以及‘哗哗’的水声。他继续上前走,忽地鞋底被一股温湿占据。他低下头,那是一团小小的血迹,鲜红的、还带有温度。他瞳孔紧缩,顺着血迹连忙走了几步,一团血迹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
白落慌忙地跑了过去,血迹旁留下一个小小的字:侍。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贝尔的字。贝尔的字很漂亮,漂亮得不像话,一点也不像小孩子的字。反而有一股名家气息,优雅又带有独特的韵味,宛如一幅画确又是一个字。他还曾私下偷想,要是把贝尔的字拿去现代参赛肯定能拿一等奖回来。
要是他先前还有几分侥幸,那么现在彻底死心了。贝尔出事了!他无法想象贝尔那么可爱的小孩子,有谁会狠下心去下手。还有坚不可摧的神殿,没有他的允许谁那么大胆敢闯进来?
这些当前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贝尔现在在哪里?他恐慌,害怕找到贝尔的时候只剩下一张苍白没有气息的脸。他连忙拿出了水镜联系缪兹,这个时候也只有缪兹才能找到贝尔。
自上次他偷跑出神殿后,米修就强制性给他配了一面水镜。他们三人也一人一面,说是方便与他们联系,其实也就是不放心他。他当时还说他们小题大做,以为这一辈子都用不上,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水镜很快接通,缪兹的容貌还未映出水镜里,白落微带哭意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缪兹,你赶快找找贝尔去哪里了?他出事了!”
另一头的缪兹微微一愣,他从未见过白落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往日的白落总是一副云淡风轻,仿若身在天际是人抓捕不到的云彩。他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缪兹一直很仰慕,他虽追求自由却做不出白落这般潇洒自在。
曾经的云淡风气现变成了一片慌乱,只因为一个叫贝尔的人。他波动水镜,大约知晓应该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水镜渐渐映出清晰的画面,仅是一眼他的脸色变得很差,差得发白,“他在偏殿。”
一个脸色足以说明任何事情。白落手指发颤,失控的声音却渐渐平稳,“让米修将冷歌尽快送回来。”
说罢,正殿内只剩下一面水镜和淡淡的尾音。
偏殿常年没有人烟显得很是晦暗与荒芜,还伴着刮起一阵阵阴冷的风。白落伸出食指,指尖划出明亮的圣光照耀一切。偏殿中心躺着一个小身影,鲜红的血液覆盖住他,旁边是一张完整的皮,白白嫩嫩的。
那个身影并没有死,胸口还浮起微薄的气息。白落一直以为‘心痛’这类矫情的词只会出现在小说里,没想到真的有,还是这种感觉。他摸上胸口,大滴大滴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手。真tm痛,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身影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她穿着侍女服,手里拿着匕首,嘴角咧开疯狂的笑容。她浑然不在乎白落的到来,举起手中的匕首准备给最后一击。
突地,她的手被抓住,‘咯吱’一声响,手被硬生生折成了九十度。痛苦的呐喊声顿时响彻神殿,白落没有停下来,又将她一条腿活活地扯断,“痛吗?当你剥别人的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也很痛?”
剧烈的疼痛让罗琦发不出一个字音,白落也不在意她的答案,手上的动作没有分毫减慢。罗琦的四肢很快纠缠在一起,卷成一个球形。
血淋的身影发出微弱的‘哼哼’声,白落这才停了手上的动作,急忙跑过去解开禁言术。贝尔的脸上的皮已被扒去,剩下沥沥的血肉不断流出鲜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他弯成了月牙,轻声道:“哥哥,你来了。”
“嗯,我来了。痛不痛?”白落不敢轻易触碰他。他并不会治疗术,只能双手划出圣光落在他身上。圣光虽不是治愈,但却能辅助性止血。
贝尔乖巧摇摇头,伸出两只小小的手,“哥哥,抱。我有点冷。”
“贝尔不冷,哥哥给你取暖。”往日莲藕般的小手,现在已血肉模糊。白落轻轻抱住了他,手中的圣光发出夺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神殿冲突天际。
贝尔依偎在他怀里,轻声嘟囔道:“真好。哥哥,我睡一会儿,你等会喊我。”
“好,我等会喊你。”白落的声音很平静,抱着他轻轻哼起小调,仿佛他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
☆、第9章 作死第九式
太阳西落,昏暗的日光在被黑暗吞噬,纯白的云朵也染上一抹晦暗。人们也放下手中的工作,陆陆续续往后走。倏然间,神殿绽出万丈圣光驱逐所有黑暗,日光被淹没、纯白的云朵也被覆盖。那是神域有史历来最光亮的一个黄昏。所有人停下来脚步,痴痴凝向神殿。
贝尔的气息越减越弱,随之白落手上的圣光越光亮。他毫不吝啬将体内神力尽情释放,只为挽留正在流逝的生命。
米修抬起头,望向神殿目光的阴沉得恐怖。神力一直与灵魂相辅相成,神力能随着灵魂强大而无限增长,灵魂也会随神力的匮竭而消逝。按这个程度释放神力,白落是准备不要命了吗?本是冷漠的脸现结成厚厚的冰,脚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另一边,万俟家族人人胆颤心惊,惶恐地跪在地上。自神殿放出圣光,万俟临也就似中了邪,莫名的大发脾气,还将大殿砸得七零八落。这会又平静地站在窗口,柔和的圣光映出万俟临也精美的容颜。他扬起头,执着地望向神殿,“那个奴隶那么重要吗?”
诺大的宫殿内没有回应,只有淡淡的回音。白发轻舞勾出悲伤的神情,修长的身影孤零零立在窗前。
神明慈悲,在白落拼尽全力下。他保住了贝尔最后一口气息,等到了冷歌的归来。贝尔的伤势很重,经过了几天的治愈才把情况稳定下来。期间白落一直守在贝尔身边,关于罗琦他是直接交给了米修。并下达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残忍的命令:罗琦必须要生不如死。他相信,相比于他,米修会处理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