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猎户大感吃惊,连连称赞秦思陶:“没想到你这城市来的孩子干活这么利落。回去我得好好说说我家的小子,和你一样大,就只会满山瞎跑。”
秦思陶按着张猎户的吩咐在溪边采了一种很细长坚韧的草来,张猎户把鱼绑了绑系成一串,秦思陶看他正忙,在空间里偷偷摸出个大葱——话说这还是在大姨家的菜地里顺来的——挤出汁液来抹在手上去了鱼的腥味,再在溪边洗了手。
张猎户招呼他,秦思陶忙应了一声跟着他往回走。
到营地的时候,树杈已经都架起来了。火也升起来了,就差把山鸡放在树杈上转着烤了。秦思陶四下一张望,发现干活的就只有那三个村民。考察队的大多数专家领导年纪不算年轻了,熟悉了城市里养尊处优的生活在这山林里折腾这么一天,实在是累坏了,都歪在帐篷前坐着休息。秦思陶只不见大师兄,先跑过去问了问师父。
“你大师兄去采草果和野葱了,就在附近。”林仁之揉着膝盖,想要站起来。
“师父你想干嘛?”秦思陶赶紧扶住他,林仁之摆摆手,苦笑:“不服老不行了,唉。我去帮帮人家,不能所有的活儿都让村民干吧。”
秦思陶止住他:“师父我去,您在这儿歇着。”正好这会儿大师兄拎着一大把野葱和其他香料回来了,忙疾步走过来放下,按住师父:“师父我去吧。”
“大师兄,你和师父在这儿休息,我去就行了。”
“你?”裴镇上下打量了一下秦思陶,“你干过家务吗?这小嫩手连个茧都没有。”
秦思陶看着大师兄怀疑的眼神气闷不已:“那鱼都是我收拾的,不信你问张叔。我回家的时候我妈都训练我做饭呢。”这货面不改色的把上辈子的经历挪用到这辈子。这辈子秦爸秦妈怜惜他这么小一个人在外地拜师学艺,回家的时候恨不得把他当小皇帝一样供起来,基本不舍得让他做家务。当然,这实话现在是不能讲的。秦思陶大声喊张猎户:“张叔,张叔,刚才的鱼是不是我收拾的,你给我作证呀。”
张猎户正往锅里放收拾干净的鱼,闻言抬头笑着喊:“是,是,林大夫你真是收了个勤快能干的好徒弟呀。”
霎时间,满营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思陶身上了。苏老头坐在地上捶腿,大声嚷嚷:“哎呀,人不可貌相,老林你这徒弟可真好使啊。”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见自己造成了如此轰动的效果,秦思陶干笑两声,抱起大师兄采来的香料就跑去干活了。
张坤坐在他的帐篷前,暗暗撇撇嘴:“哗众取宠,跳梁小丑,吹吧你,看你等会儿把饭搞砸了怎么说。”
林仁之欣慰的坐回去,对裴镇说:“老大,你这小师弟真会心疼人啊。”
裴镇瞥了一眼大爷似的安然坐在一旁休息的张坤,口中称是,心中暗忖,收徒弟得好好考察品行才是,学习成绩不能代表一切呀。
秦思陶跑到张猎户那里帮忙,张猎户也不太敢相信秦思陶会做饭,只给了秦思陶一只小一点的山鸡,考虑着浪费了也无大碍。
秦思陶暗暗下决心:让你们见识见识吃货的能力,哼。
秦思陶把野葱和草果什么的混着蘑菇和盐巴塞进山鸡肚子里,想了想,跑回帐篷里,假装从背包里实则从空间里掏出几个野果用塑料袋盛着。嗯,这里头大部分是路上收到空间里的野果树结的果子,小部分是早先收到空间里的,看着差不多的野果子。再把金宝儿好说歹说安顿到竹筒里,托付给苏老头。动物都怕火,他总不能带着金宝儿去烤山□。
秦思陶回到火堆那里,挤出汁液来涂到山鸡身上,抹上盐巴,然后把果核去掉,把剩下的果肉一并塞进山鸡肚子里。
张大叔看他折腾,帮忙把树杈高度调整的差不多,给他升了一小堆火,手把手的教他用削好的木棍叉着山鸡放在树杈上让他转着烤。然后就跟其他村民一起帮忙把背来的米倒进竹节里加水用木塞塞好扔进火里。再就是一人守着几只山鸡来回转动,张叔照看着锅里的鱼汤时不时地搅两下。
秦思陶匀速转着他那只小山鸡,慢慢地有油滴落到火力,火焰一下子跳了几跳。这时,他就开始时不时的从火上拿下来再挤点果汁涂上。多亏了这只山鸡有点小,要不然他还架不动呢。
慢慢地,整个营地笼罩着浓浓的烤鸡和鱼汤混合的香气。
秦思陶胸有成竹,他手里的这只小山鸡已经烤成金黄色了,拜野果汁所赐,这只鸡的香味中还混合着酸甜的果香,变成了一种极具诱惑力的味道,馋的苏老头揣着竹筒围着秦思陶转悠,师父和大师兄也笑眯眯的在不远处观望。金宝儿被这香气诱惑的忘记了怕火,把脑袋伸出竹筒冲秦思陶吱吱叫。
小声音那个可怜,吃货秦思陶仿若未闻。他自己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嘶~
☆、23新春番外
他直到遇到秦思陶之前,都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总想要揉成一团,紧紧地嵌入怀中,把那个人缩小成那个人的宝贝墨猴一般大小,能够揣在兜里,随身携带。
初遇之时,他二十五岁,秦思陶十六岁。
他们之间,相差着九年的光阴,而他更是缺失了他的小爱人十六年的经历。
为什么呢,在流转的时光中,在桃树下惊鸿一样的瞥视里,暗暗在心底镌刻下他的身影。
这么特别的人,初遇时见到陌生人会脸红,混熟了就大大咧咧的嘴贫,一般在人前总是很乐观,但是独自一人的时候有隐含让人心疼的寂寞和忧伤,明明他身家算得上富足,家人在他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都很健康,而且又师从名医,技艺精湛,小小年纪就在京城闯下名号。究竟有什么会让这么一个天资卓绝、姿容秀美的男孩儿独自在花树下自饮自酌,即使寂寞着也一直温柔的微笑,从不和同龄人一样,挥霍着青春去享受欲/望呢?他像一只游离了岸边的白天鹅,远远观望着人群的热闹,有时游近了,也只是享受了热闹就离开,让他——想把这只天鹅收到自己一个人的湖中,一起相伴,看天边云卷云舒,看庭前花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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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又此起彼伏的响起来了。
秦思陶无奈的嘟囔两声,挣扎着想要睁开眼,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索着枕头下面,想看看手机上的时间。
结果一动,就发现身体跟灌了铅一样沉重,那个难以启齿的位置,更是一阵仿佛牵动了身体内部的感觉,不痛,但是酸麻的让他浑身酥软。
“嗯……”
身后伸过来一个强壮的胳膊揽住他的腰。“吵醒你了?看你下次还非要闹着回营城这边的房子过年,呆在咱家的郊区别墅里多好啊。这边允许放鞭炮,真是太吵了,我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个阵势。”
秦思陶感觉到身后那个灼热的怀抱,不耐的推了推腰上的胳膊,没推动:“嫌弃这里热闹你还非要跟着我来,昨晚鞭炮这么响你还这么兴奋,你吃火药了吗?我都叫你停了你怎么不停?讨厌,放开啦!”
耳边一阵灼热的气息,身后这家伙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手脚并用,都纠缠到他的身上:“你也说了,昨晚鞭炮声音这么响,声音太大我没听清~”
秦思陶简直要被这个粉无辜的声音气的吐血,这时他摸到了手机,一看,都中午十二点了,不禁哀嚎:“呀,都这么晚了,我都没回家拜年呢!混蛋大叔!”
混蛋大叔手一紧,顺着秦思陶的脖子一直慢慢向下抚摸着滑过秦思陶敏感的皮肤,激得他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混蛋?嗯?大叔?嗯?”
秦思陶被脖子上细细密密的吻吓得大叫:“我错了亲爱的,你让我起来给爸妈老哥和师父打个电话拜年先~”
“哼,反正你昨晚打过电话了,今天再打电话没必要,我让你叫大叔,嗯?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行~唔,不,先别,哈,你先,唔……”
大了九岁本就很在意的、现年35岁的大叔决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自己26岁的小爱人,什么叫体力强健。
☆、24厨子很吃香
秦思陶被师父摇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秦思陶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茫茫然如同躺在云层之上,放在脑袋边的竹筒中爬出来一只金黄色毛绒绒的小猴子,“吧唧”跳到他脸上,来了个近距离大眼对小眼。
林仁之笑着看小徒弟睡眼朦胧的把脸上的猴子拎起来放到脑袋上,然后慢腾腾的从睡袋里爬出来穿好外套,说:“我看呐,除了金宝儿,就属你睡的最香了。”
秦思陶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师父早上好啊。”
师徒俩一前一后爬出双人帐篷。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亮了。群山的东边泛起了鱼肚白,有朝霞在纯净透明如同浅蓝色宝石的天空的边缘添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山间的薄雾如同轻纱一般,连营地也笼罩在其中,仿佛伸出手抓一把,就能捏出水来。不知名的鸟鸣声在远远近近的树林中想起,夹杂着公山鸡的打鸣声,和考察队员们互相问好的喧闹声。唤醒了沉睡的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