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在找我?”那声音再次响起,还带着明显的笑意。这一次李昶确定并没有人和他说话,这是神识传音。
“你是谁?”李昶试着用神识传音回到,手心不自觉拽紧床单。
“你不是知道么?”那人反问,话中的笑意更浓。
李昶犹豫了下,才试探着问道:“你是太/祖皇帝云岚?”问出口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到极速,若不是神识传音,他怕自己连声音都在发抖。
“呵,你这小家伙还真是敢想!”那人轻骂着,语气却似十分愉快,竟回答了他,“不过,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是。”
悬在心头的大石轰地一声落下,李昶一手扯松紧缚的领口,舔/了舔干燥的唇面,双眼直直地看着面前的某一点,似是能透过墙壁见到那个不知在何处的人。他一字一顿说道:“你在哪?我要见你!”
“想见我的人几百年里从未间断过,难道我要一个个都见?”那人笑着,却说着拒绝的话。
李昶没想到他会拒绝,心里一急,张口就喊了一句:“师尊!”带着急切、委屈,以及一些些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那人顿了顿,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可从未收过徒弟。”过了会,又道:“罢了,既然你想见我,便进来吧。”
李昶忙不迭点头,又听对方说道:“回床/上躺好,被子盖好,免得别人又以为你快不行了。”李昶闻言赶忙回床/上躺好,还顺手放下了床幔,“恩,现在把眼睛闭上。”
李昶依言闭上双眼,只觉得身体一轻,然后便听到那人说“睁眼”。
入目所及是一片茂盛的花圃,花圃中间有一条卵石铺就的小径,顺着小径走到底能看见一间精致的小木屋。木屋的门虚掩着,李昶伸手试着推门,手刚触上门板,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未经允许随便进别人的房子可不好。”
李昶闻声回头,却见一男子穿着一身黑衣,袖口衣摆绣了简单的纹路,正站在盛放的花圃间笑着看他。
这人有着盛极的容貌,一身气度超然,不是他的师尊云岚又能是谁!鼻头一酸,李昶几步扑进师尊怀里,双手紧紧扣在劲瘦的腰间,眼睛一眨,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
云岚看着一言不发扑进自己怀里就哭的后代有些无语,这样爱哭又爱撒娇,是如何坐稳皇帝的位置的?他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哄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眼皮直打架!不多说了。。滚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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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被屏蔽的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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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世界3
李昶直哭到云岚的前襟都有些濡/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将眼泪收了回去。从师尊怀里退开几步,他微仰起头看去,却正好对上了师尊戏谑的眼。
“我,咳咳,我只是见到太/祖有些激动,平日里我并没有这般爱哭的。”李昶试着解释,以挽回自己在师尊面前的形象。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靠着哭鼻子坐上皇位的!”云岚终是止不住唇边的笑意,伸手捏了捏李昶的鼻尖,自然地牵着人进了小木屋。
李昶看了眼自己被牵住的手,之前在梦境中他分明感觉到师尊手指上传来的凉意,但是这会儿手上传来的却是温暖的体温,兴许是之前睡意朦胧间的错觉吧。他这样想着,便将这件事丢到了一边,眼睛四处转着,打量起这间小木屋来。
“太/祖,我们究竟身在何处?”这小木屋简单朴实至极,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桌一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你想不到?”云岚没有直接回答,他将李昶拉到桌边坐下,心念一动一张同样的椅子出现在他身后,云岚顺势坐了,抬手拿起桌上同椅子一同出现的茶壶,给李昶倒了杯茶,“喝点,这可是好东西。”
李昶正想着事,闻言下意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却尝到了一口浓浓的香火气,脑中灵光一闪,李昶脱口而出:“此处是灵牌之内?”
“哦?你如何知晓?”云岚示意他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端着茶壶帮他满上。
“是这茶水!”李昶看着手中的茶杯,“这是陈年的香火之气凝成的,对么?”
“确实。”云岚点头,伸手催促李昶将茶水饮尽。这茶水由历代皇室供奉的香火之气凝成,能凝固魂魄,只一眼,云岚就看出眼前的小家伙魂魄不稳,虽然他的灵魂并不虚弱反而很强大。
“且我在又是在祠堂中昏迷,之前又见了那白玉灵牌。”李昶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云岚,眼里含/着痴迷,“最重要的是,在这之后,我见到了太/祖!”师尊真是太好看了!
“恩,你倒是敢想。”云岚当然没漏掉李昶眼里的东西,他觉得有趣,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目光,崇拜、痴迷、艳羡、嫉恨、厌恶……太多太多,但从一个隔了几百年的后代眼中见到痴迷这种情绪,还是令他觉得十分有趣。虽说不是直系的——因为他没有娶妻生子,但自己怎么算都是这小家伙的老老老祖宗了,见到早已去世几百年的疑似老祖宗的鬼魂,难道不应该是畏惧、疑虑、敬畏么?这小家伙却如此不按牌理出牌。
“太/祖为何会待在这灵牌之中?”早些时候他翻书籍时就觉得太/祖皇帝有可能是师尊,这才去了祠堂,见了太/祖皇帝的灵牌后更是确定。他本就对于师尊很可能已离开此世感到惶惑,见了那灵牌上师尊的名讳,一时心神震荡,云雁熙的这副身子本就是靠着他的神魂之力勉强支撑,是以当下便昏了过去。如今能够见到师尊,他虽心喜,却又不由想到师尊不知为何到了这灵牌之中,想必是受了很大苦楚。
面前的小家伙所思所想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看着他眼中痴迷转为心疼,云岚不由得心中一热,这种有人心疼、爱惜的感觉,他已经许多许多年未曾有过了。
“太/祖?”李昶见师尊半天不回答,忍不住轻扯了扯师尊的袖摆,这一扯便瞧见了袖摆边沿的花纹,他又细细看过云岚的衣摆前襟,那花纹用银线在黑色的布料上勾出一个个龙形,而龙爪上紧紧抓着一颗草,正是他本体的样子,李昶心中一甜,干脆抓着袖摆不放手了。
云岚似是没发现他的小动作,只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可看过史书?”
李昶点头,正史、野史、外传、正传反正宫中存有的和太/祖有关的书籍都已经被他翻了一遍。
“史书上如何说朕?”云岚用了“朕”,李昶便知道他说的是正史。
李昶想了想,不由响起了之前自己看见的那一段:“史书上说,太/祖二十五岁登基,样貌十分俊朗,每次打胜仗归来,都有许多男男女女在太/祖经过的路上等候,恋慕他的人很多,男、女、皆、有!”李昶说着不由有些忿忿,他家师尊就是这点不好,太招人!
云岚低笑道:“你这是正史?当年倒确实是有许多百姓在路边迎接军队凯旋,不过是男女老少皆有,更有许多是军中将士的亲眷。”
李昶轻哼一声表示自己不信,心里的不快却散了些,又继续道:“又说太/祖到了三十岁时还没有立后,甚至连妃嫔都没有,朝中大臣们上书奏请太/祖立后,”李昶偷偷看了看自家师尊,却见师尊面上无甚变化,只唇边勾着淡淡的笑,他只能定了定心继续,“太/祖说了一句‘吾等之人未至’,便拒了朝臣们的奏折。第二年,太/祖便将皇位禅让给了自己的弟弟高宗,之后便离宫云游去了,没有人再见过太/祖。”李昶看了看一直面带微笑认真听他说话的师尊,心里想问的话有许多,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这里倒是说得没错,那些老家伙们一直逼着我立后选妃,我觉得烦了,便将皇位给了小八。还记得禅位的圣旨出时那些老家伙的表情,还真的是有趣得紧。”
李昶没说话。
见他不接话,云岚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问道:“怎的不说话?”
李昶头发被揉乱,不得不伸手将作怪的大手抓在手里,犹豫了一会,终是忍不住问道:“太/祖等的人是谁?”他有些紧张,怕师尊说出的答案不如他所想,他来得太晚太晚,叹一句“君生吾未生”都显得矫情,几百年在修真界或许不算什么,一些大能随便闭个关就过去了,但是在凡间,几百年却是生死相隔,永不得见。而师尊为了随他进入虚幻空间封印了神魂之力,连带着也无法拥有本身的记忆,在这里,师尊和一般人一样出生成长,经历困难挫折,获得尊贵荣耀,感受生老病死。师尊的人生他没来得及参与,他怕被别人抢了先,在师尊心里留下印记,甚至愿意为了那个人放弃手中的一切!
李昶这样想着,面上便不由将这些忧虑惶惑带了出来,云岚不解他如此突然的情绪变化是为了什么,却本能地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见他如此,于是长臂一伸,将李昶拉进了自己怀里,座下的椅子随着心意变成了宽敞的靠椅。云岚揽着人舒服地靠在靠椅上,轻抚着李昶的背,开口的声调都不自觉放柔:“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