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见俞昊然的目光一直看着对面的几个人,不由有些好奇,于是问:“这些人是谁?”
“陈氏集团的人,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陈氏的现任总裁陈泽麒。”
“陈氏?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应该和我们一样来看店铺的,”俞昊然目光微敛,“陈家以餐饮业发家,传承已经近两百年,鼎盛时期已过,近年来衰弱的厉害。”
俞昊然冷笑一声,在白池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陈家现在的当家人迂腐守旧,总以为守着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几个菜谱就能把陈氏发展下去,可现在社会,你不推陈出新怎么跟得上发展的需要,陈家人又固步自封地厉害,为了掌权,打压同族欺凌人才,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孽,有这样的下场一点都不奇怪,陈老爷子的孙子陈辰倒是有几分真本事,也有眼光,只是命不长久,几年前出车祸死了,陈家自此就沉寂了下去。”
说完之后,俞昊然目光沉沉地看向白池说:“上次你接触的陈编剧就是陈家老爷子的幺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赶出了陈家,可即使如此他也是陈家人,这家太多阴私,你最好不要卷进去。”
白池立即点头,他之前确实对陈编剧很有好感,但昨天谈话后,陈编辑对他孤儿身份的敏感还是有点让他不舒服,既然俞昊然也让他远离,那他就离那人远一点好了。
就在两人要离家时,陈泽麒突然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他先向俞昊然点了下头,然后目光状似无意地从白池身上滑过,不做半秒停留,随即带着一行人离去。
俞昊然回去后就将开新餐厅的打算跟俞父说了,俞父自然是支持的,他本来就是爱才之人,又早把白池当成了一家人,对于这对小夫夫能开创自己的事业非常乐见其成,直说餐厅开业以后要带着他的那些老朋友来捧场。
俞母也替他们高兴,连带着她怀里的小包子都“咿咿呀呀”地来祝贺,一家人其乐融融,看地白池心暖洋洋地。
但问题还是有的,俞昊然将餐厅的装修、宣传、定位等问题又说了一遍,俞父在商场多年,虽然现在屈居二线,但眼光老辣,心思缜密,很快又给他们提了一些意见,让白池他们受益良多,最后时俞昊然将今天遇到陈泽麒的事情说了一遍,俞父听完后脸色变得严肃,说:“你的意思是陈家也要在那里开餐厅?”
“看样子是。”
“那就有点棘手了,陈家虽然不善经营,但厨艺上倒有几分手段,固定客源多,如果和陈家做了对手,小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嗯,我明白的。”白池点头,其实竞争哪里都有,只是这次的对手比较强而已。
陈家,陈老爷子依旧拄着拐扎金刀大马地坐在主座上,听着大儿子的汇报面沉如水,耷拉下的眼皮盖住眼底的精光,沉默半晌后才抬起眼皮道:“你刚才说那个小孽种竟然搭上了俞氏总裁的大船,在我家对面开餐厅?”
“是的。”
“胡闹!”陈老爷子一跺拐杖,实木和大理石发出沉闷的声响,让回话的陈泽麒冒出一身冷汗,“这小孽种跟他爸一样不要脸,就会丢我们陈家的面子,竟然跑到俞氏总裁的床上去了,当初就应该让他死了,免得让陈家列祖列宗脸上无光,竟然还开餐厅跟陈家抢生意,这小孽种就是来祸害陈家的吧。”
陈泽麒一身冷汗,他可不敢现在上去触老爷子的霉头,只好劝他不要动气。
陈老爷子犹是不甘,气急了骂道:“我倒要看看这小孽种有什么本事跟我们陈家菜馆斗,别以为靠上俞家就可以安枕无忧,泽麒你让人多盯着那家店,不要让人看了我们陈家的笑话。”
“是。”
新餐厅的地点选好后就进入了紧张的装修期,这事由俞昊然交给了旗下的装修公司,俞氏本来就以酒店和房地产为主,相应的周边也很完善,对于装修一家小小的餐厅完全不在话下,俞昊然又是舍得花钱的主儿,筹备期过后很快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装潢。
白池对此一窍不通,但不妨碍他每隔几天过去瞅上一眼,美其名曰“监工”,把俞昊然乐的不行,还装模作样地给他发了工资,当然那点工资被他冲作利息上缴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秋节,人约两团圆的日子,天气也渐渐变得凉爽起来,只是暑气未消,中午的时候还有点炎热。
俞家不像其他家族崇尚一些洋节日,反而对z国的传统节日特别重视,中秋节这么大的日子自然是要好好庆贺一番的。
白池自小在孤儿院长大,中秋节自然也会过,只是都和那些同样被抛弃的小孩一起,孤儿院穷,每个孩子只能发到两颗糖和半个月饼,但对常年没零食的白池来说已经非常好了,以至于到如今都难以忘记那种甜甜的味道。
长大后他就很少过中秋节了,一是明白了中秋节的意义,不想触景生情,二是身边根本没人来陪他一起过,但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小包子,有了俞昊然,还有了白糖和俞父俞母,这么多人一起过,他已经可以想象晚上的热闹了。
中秋晚宴还是白池亲手下厨做的,说是晚宴其实也就比平时晚饭丰盛点,白池、俞家四人外加一个魏嫂,桌上摆着豉汁蒸鲶鱼、蜜汁扒鸡、蘑菇鱼蓉羹、红烧牛腩、手撕包菜、茄子煲等等美食,色香味俱全,吃地一众人根本停不下来。
俞母打趣说自己再这么吃下去恐怕去年买的裙子都要穿不下了,被俞父一顿取笑,说她老来俏,也不害臊,气的俞母作势要去打他,俞父这才求饶,说了一堆好话才被放过,逗得白池和俞昊然闷笑不已。
气氛正好时白池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陈编剧,他们两人的关系顶多算认识,现在这个时间打来难道是向他说“节日快乐”的?
白池有些犯嘀咕,向众人说了声“抱歉”后起身接了电话。对面很安静,在今天这种节日里有点格格不入,就听陈编剧说:“小池,中秋节快乐。”
“……”白池有点无语,这种祝福语难道不会短信发吗?但这毕竟是对方的好意,白池只好跟着说了句:“节日快乐。”
对方好像很开心,语无伦次地回应了几句,然后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语气问:“小池,你今晚有人陪你过节吗?”
“有。”
对方愣了一下,白池莫名其妙地觉得对方有点失望,然后就听陈编剧问:“是和俞总?”
“是,还有俞董和夫人。”
“你和他们一起过节?”
“嗯,董事长和夫人是好人。”白池说完就找借口挂了电话,只留下陈编剧独自面对着一桌菜苦笑。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白池的好心情,回桌后继续和众人说说笑笑,俞昊然询问的目光向他看来,白池朝他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事,餐厅里才重新热闹了起来。
晚饭后众人移到了院子里,那里放了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正是丹桂飘香的季节,花园里几株金桂已经盛开,随着清凉的晚风幽幽传来,沁人心脾。
墨蓝色的天空中高挂着一轮圆月,在灯光璀璨的城市里显得格外宁静悠远,在几颗星子的点缀下,静静地将冷色的光辉洒下人间。
白池静静地凝望着圆月,将身体靠在俞昊然怀里,用手指着月亮问:“这就是代表团圆吗?”
“嗯,一家团圆。”俞昊然声音含笑,目光扫过围着的家人,心中涨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都是怀里这里带给他的。
俞昊然亲了亲白池的额头,然后把他举着的手坚定地拉了回来说:“不能用手指着月亮。”
“为什么?”
“因为用手指月亮会被割耳朵,”俞母笑着解释,“昊然小时候我就是这么告诉他的,他到现在还记得,他八岁那年不小心用手指了月亮,担心地要命,一直问我他的耳朵有没有被割掉。”
说着俞母自己就先笑了,白池也兴致勃勃地追问俞昊然有没有这回事,这样呆萌的俞boss可不多见,俞昊然被翻出童年糗事有点难堪,但面上不露分毫,一本正经地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直把白池逗地不行。
说说笑笑间魏嫂从厨房里拿出了白池做的月饼,因为是刚出炉的,每一个都热气腾腾,伴随着魏嫂的走近,一股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清甜中混合着咸香,把人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
俞父俞母被香味吸引着一起坐直了身体向后望去,连小包子都放弃了啃地正欢的磨牙棒,流着口水看向慢慢靠近的一大盘月饼。
第47章
白池做了两种月饼,一种是浆皮月饼,另一种是酥皮月饼,浆皮月饼外形美观,金红色的表皮上印着精致的花纹,泛着蜜色的油光,十分诱人。这种月饼白池做的最多,有莲蓉馅儿的,也有蛋黄和鲜肉馅儿的,都以咸口为主。
酥皮月饼小巧精致,淡黄色的外皮轻薄软糯,不像外面卖的那样用油炸酥,而是层层烤酥,清爽软口,十分好吃,里面的馅料都是甜口的,最经典的就是五仁月饼,白池小时候吃的就是这种,一口咬下去松脆香酥,层酥相叠,一不小心就会撒下一大片,逗得其他小孩儿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