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僵尸书僮 (天堂的蚊子)
- 类型:穿越重生
- 作者:天堂的蚊子
- 入库:04.09
“庞祝出事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远处传来闷闷的铜钟声,一共九下,‘咚咚咚’的传遍了整个无花郡,白嘉盘坐在帐篷里,怀里楼着个人,眼皮半耷拉着,看着像是睡了,可外头的声响却是一字不拉都进了他耳朵。
“这是丧钟!”
“听说郡守大人已病了月余,莫不是去了?”
“应是差不离,怪不得夜里寻不到郎中,怕是都给叫去了,也不知庞小子有没有熬过去”
感受到几道目光瞥向自己的帐篷,白嘉动了动,拉开棉被摸了摸,突然开口说道:“身体已经正常,怎么人还不醒?”
“急什么,总得等他自己缓过劲来不是”,空荡荡的帐篷里凭空出来一把声音,仔细看,却见一处阴影里若隐若的浮着个人影,飘飘忽忽,像是被风一吹就能散了。这不是旁人,正是许久未见得地府鬼差,也不知是不是刻意为之,这次出来,他的身形没上次凝实。昨晚庞祝的情况委实吓了白嘉一跳,且他还束手无策,所谓病急乱投医,不知怎得,他就在心里狂念鬼差,倒是真把眼前这只给念了出来,只是说出的话有些跳出常理。
“这玩意儿真不能给割了?”,一想到昨晚庞祝那副惨样,白嘉就气不打一处来。
鬼差抬了抬眼,悠悠道:“不能,除非你想让他也跟着一块儿死”
白嘉实在是拿眼前这只没办法,摸了摸手下的突起,问道:“你还没说,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对他身子有没有害,如昨晚那般的症状还会不会复发”,他是真被吓着了,到了这会儿,他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既能灼烧又能冻死人的温度,要不是鬼差出现的及时,说不准这会儿,他只能搂着庞祝的尸体哭了。
鬼差似乎耸了耸肩,只听他道:“别的你日后自会知晓,至于会不会复发,就得看你了,只要你每日把身体里的精气给它喂足了,我想,大概,应该是无事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些不负责任,白嘉还想再问,就觉怀中之人身子一抖,垂头看去,就见人眼皮抖了抖就要睁开,与此同时,那阴影里的影子倏尔全都散去。
47
庞祝现在多了个习惯,不管手里有活没活,他会时不时的在自己的左脖颈上摸上一摸,自那一夜痛晕过去后,第二日醒来,他耳根往下一寸的地方便莫名长了个疖子,那疖子硬如石子,不痛也不痒,当时他也没放心上,却不想,才过去三日,原本只有指甲盖那么小的一块已经长到了婴儿拳头大小,几乎顶到了肩胛上,他掏出铜镜照了照,还用指甲抠了抠,那隆起的皮肤质地如玉石,一使力就打滑,折腾了几次,连条划痕都没留下,倒把自己累出了一脑门的汗。
“是不是不舒服了?”,白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下一刻,一双大手便覆在了他的颈侧,那手大而厚实,还带着丝丝凉意,一捂上来就舒服的他直眯眼。
天空中,三三两两的秃鹫长鸣而过,奔赴一场即将到来的盛宴。生活在这片蛮荒之地中的人视死如生,他们相信人死后肉身要布施给万物生灵,灵魂才能回归山神的怀抱,所以,此地盛行天葬。今天是老郡守的出殡之日,没有哀乐没有哭声,除了郡内各处打起的白幡,瞧着与往常并无不同,马场内,看守们也不会因着这事少几分呵斥,其中一人还往两人身处的栅栏旁扫了一眼。
庞祝借着回揣铜镜的空档,努力压下涨红的脸颊,他总觉得,如今白嘉对他的好让他心跳的厉害,害的他说话都有些打结:“我,我总觉,觉得这疖子越长越,越怪,你给,给我瞧瞧”
白嘉移开手,露出底下隆起的那个疖子,说是疖子其实长的更像脓包,撑开的皮肤由原先的小麦色变成了半透明状,里头有米粒状的一个白点,乍一看,像颗熟了八分的大号西米,尤其和周边的皮肤一对比,打眼的很。
“无事,等这脓包长熟脱落即可痊愈,左右不过十来天的功夫”,当初那鬼差说的含糊,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白嘉却在他惊讶和兴味的眼神中瞧出这疖子不一般。他比庞祝更有体会,当他手一靠上去,还不等反应,那里头就突起股吸力,风卷残云般把他体内的力量卷了大半,弄的他当场就蔫巴了,这不,他手刚撤,呵欠就一个接一个来了。他耷拉着眼皮重新盯着那疖子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老觉得里头那一点白,似乎,是个活物。
“白小子!”
不远处,刑管事站在马厩旁冲着两人招手,那意思是让白嘉过去干活,这老头从来护他家少爷护的紧,又在那晚受了惊,转天就给看守塞了许多好处,给通融着让庞祝躲几天懒,只是马场里毕竟人多心杂,堵得了上头的苛责堵不了下头的非议,老头想来想去,这多出来的活不能推给旁人做,他干脆一拍大腿让白嘉把差事给顶了,明明那贿赂的银两还是问白嘉拿的,他还把人使唤的团团转,半点不手软。
“马上来!”,白嘉倒也不推辞,应得‘嗷嗷’响,给未来媳妇效力,那是份内事 。
鬼差说的精气,就是他死过去又活过来后,体内多的那股子可以明显感觉出的能量,之前他一直没闹明白那是个啥玩意儿,现在看来,这精气大有用处,据说是吸收日月精华而成,涸则可生,取用不尽,就这会儿他在大太阳底下站着说话的功夫,就稍稍缓过了些劲,待到了晚上再出来走上一趟,就又能生龙活虎了。
见白嘉起身,庞祝忙巴巴的跟上,白嘉干啥他也跟着干啥,半点不落人后,瞧着兴致还颇高,刑管事在一旁苦口婆心道:“少爷,你好好歇歇别累着了”,常言道,儿大不由娘,这还没成亲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老头说的口干舌燥半点用也没有,心里跟着泛酸,酸的老泪都快飙出来了。
白嘉憋着笑也不拦,由着小媳妇尾巴似的跟着,只尽可能的多干些活。
庞家食肆近日多添了俩个伙计,说是伙计却是被庞老爷子当上宾招待的,挂着活计的名,连盘子都没端过一个,工钱却是照拿,简直是白得的美差。原还准备请回家的,只那两人不同意,非要住在食肆里,于是就给收拾了间杂物间住着,又有一天三顿好饭伺候,小日子过的比庞老爷子还舒服。
“道长,今日怎起的这般早?”,锭子刚卸了门板,就见里头出来个蓬头的老道,他虽不识得,但听庞老爷子说,这干巴老头是响水乡出了名的半仙,不仅能掐会算也会治病救人,只是听说有一怪癖,只卜奇人异相只治疑难杂症。
老道抠了抠眼屎,虚眼往外一瞧,就见打门外低空飞进一只小雀儿,贴着门槛进来,又擦过锭子的左腿往里屋去了,翅膀扇起的风吹起了一边裤脚。
锭子‘咦’了一声,正要低头,老道忙问:“店里的厨子还没到么?”
一听这话,锭子立马被拉走了心思,想起庞老爷千叮万嘱的要把这半仙伺候好了,他忙道:“瞅这时辰,也该来了,道长想吃些啥?”,其实不用庞老爷吩咐,他也会上心,大前天夜里少爷突发怪病,因着那晚老郡守不大好了,无花郡仅有的几个郎中大夫就给叫走了,把家里一干人急的不行,好在后来相安无事,只是心里总是存了个疙瘩,如今遇到这么个半仙,说啥也要给留住了,听庞老爷说,他已经跟半仙说好了,过两天就给少爷看诊去。
老道也当真不客气,开口便道:“吃多了这地界的干饼子也该换换口了,今天就来碗白粥吧,再搭俩新鲜小菜,凑合着也能填个半饱”
话落,打外头进来一人,担着挑子,两头各吊着个草筐,进了门也不卸,就那么站着说话:“道长,咱这地儿可不产稻米,您这白粥怕是喝不成喽!”,这人便是食肆的厨子,是个光头矮男人,整日里笑眯眯的,性子也软和,对老道一日三餐各种花样的挑剔也是一笑而过:“要不您老换一个?”
“那就把白粥换成秫米粥,熬透了,吃着也爽利”,老道想了想,也没多为难,说完就走进了里间,说起来,他能在这地儿找着个混吃混喝的地,已经是祖师爷开恩了。锭子和厨子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进了后厨。
里屋,小道盘腿坐在床上,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就问:“师父,你又去麻烦人了?”
老道‘哼哼’两声,咧着牙花子道:“瞧瞧这口牙,那硬饼子再咬两天,还能有剩么,你说我养你这么个小没心肝的有啥用,想喝口粥还得自己去讨”
这种嫌弃话小道没少听,他自顾自听着掌中一指长的雀儿‘叽叽咂咂’的叫唤,没去瞧老道那张苦瓜脸,老道得了没趣,一秒变脸,讨好的往前凑了凑:“徒儿,刚要不是我,你这只符鸟就被外头的小子发现了,就冲这点,你就得跟师父说说,是不是得了消息了?”
毕竟是从小养大了的,老道就是有本事从他家徒儿那张面瘫脸上瞧出些别的情绪来。
那小雀儿叫唤了一阵就不动了,小道手一攥再一开,就见掌心上徒留一只黄色纸鹤,他把纸鹤装进了挎包里,从床上下来:“师父听说过阴阳乾坤轮么?”,他这几天前前后后放出去十只符鸟,到目前为止,只回来了这么一只带了消息的,其余的毁了一半,还有的都是无功而返。他倒也不怕太清宫找上门来,想来像他这般打探消息的有不少,怕是清算不过来,只是可惜了他的符鸟,每一只都是用他的精血画就的,珍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