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孟安很感兴趣,虽然很想多了解了解,但看云泰似乎要赶时间,只好作罢,“等你回来能不能跟我讲讲?”
云泰顿了顿,有点意外,毕竟孟安看上去那么弱,竟然对打猎感兴趣,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告诉孟安自己中午不回来,转身出了门。为了自己的亲事,家里花了很多钱,多年的积蓄基本上都空了,连云莫娶夫郎的钱都用上了,自己得赶紧学好打猎,多挣点儿。而且,现在也不是自己一个人了,不能得过且过了。
一个人有点无聊,想去找慕清可发现自己没有云泰家的钥匙,出去了就回不来了。又在家里转了几圈,他开始做俯卧撑。自己又瘦又小,他很不满意。身体基础差,他也不敢运动过度,做了一会儿又开始做蛙跳等提高肌肉力量和爆发力。
正累的跟狗一样时,孟安听到了有人叫门,正是他想去找的慕清。
慕清一进门就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时不时还摸摸下巴,点点头。
“你怎么了?茶叶蛋要孵小鸡了?”孟安冲他翻个白眼。
慕清对着他后脑勺糊了一巴掌:“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叔。”
每次孟安叫慕清茶叶蛋他总是炸毛,却无言以对,后来就用辈分来压他,也不知道他怎么论的辈儿,说是孟安的叔。
“叔叔诶,您该嫁人了,多少英俊后生等着你呢。”孟安亮出杀招。
“……”慕清果然又憋红了脸,缓了会儿盯着他不怀好意地说,“你的朱砂没有变,看来,云泰真的不行?”
“嗨,你不知道……”孟安摆摆手,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是不是很伤心?以后不能有孩子了。”慕清握着他的手指头一脸哀伤。
“……我,没有,我……”
“我知道有一家庙特别灵,我带你去吧,你去求一求。”慕清眼含期待。
“别闹了,我……”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不用解释,就说我要去玩就好了。如果不灵我还认识专门治这个的大夫,你……”
“够了!”孟安甩开他的手,“你故意的吧?我也去给你找媒婆,就沈阿么吧,然后让他告诉慕阿么你想嫁人了,说不想只是因为害羞而已。怎么样?”
“……”慕清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说着玩的,哈哈!说着玩的。”
“云泰人到底怎么样啊?他没有打你吧?”慕清恢复正常。
“没有,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应该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不过就一天,再看看吧。”孟安耸耸肩。
“啊,那就好。你在家里无聊吗?我在家没有衣服做就感觉很没劲,就来找你了。”慕清叹了口气。
“我也是啊,你怎么没去那个老槐树那儿?”村里很多人喜欢聚集在村子中央的一棵大槐树下聊天下棋,孟安在心里都管那里叫“老槐树论坛”。
“没意思,还不如和你聊天呢,他们老想着让我嫁人。”慕清撇嘴。
“哈哈,这也没错,他们觉得,作为一个哥儿,嫁人才是正道。”
“那至少也得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吧?要不然多痛苦。再说了,哥儿也不一定非得嫁人啊,自己也可以过得好嘛。”
“那可不容易。”即使在现代,剩女不也是承受着巨大压力吗?唉,不过剩女再多,自己也还是个光棍。孟安略觉郁闷。
“不过我支持你,既然你阿么不逼你,那就找个自己喜欢的,我这是没办法,嫁过来比在家里好。”
“我知道。你看,只有你能理解我,我阿么只是不想和我对着干,其实也恨不得我嫁人呢。”慕清愤然。
“咳咳。我们聊点儿别的吧。”孟安突然觉得老是讨论嫁不嫁人真是太诡异了,难不成自己这么快就接受自己是哥儿了?
两个人天南海北地扯了一上午,慕清满意地回家吃饭了。云泰说过不回来,孟安自己弄了点吃的,又度过了无聊的一下午,见时间差不多,又开始做晚饭。
☆、桃花
孟安孤身生活二十多年,生活技能都get得差不多了,做饭自然不在话下,虽然原来用的都是电磁炉煤气灶,对这个烧柴火的灶台一窍不通,但是原身烧了好多年,火候掌握不好沈湛还会打骂,所以记忆之深刻都快成本能了。
他估摸着两个人的粥量,加米添水,续上耐烧些的木头,然后趁着熬粥的空档去屋后菜地拔了棵白菜。这可是无农药残留的有机绿色蔬菜啊,他感慨着,剥掉外面几片菜叶,直接对着炝好的炒锅削白菜。
云泰在门口就闻见饭菜的香味了,脚步顿了顿,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在家等着他回来,心情一时有点儿复杂。
“云泰,你回来了?怎么站那里不动?帮我端菜啊。”孟安端着粥出来,就看到云泰杵在门口,“诶?那个兔子是你打到的吗?”
“嗯。”云泰晃了晃手里提的兔子,还是活的,然后放到卸到一边的背篓里,去帮孟安。
“你给我讲讲吧,你是跟谁学的?山里都有什么?猎物多吗?”孟安边吃边问。
云泰接过他递过来的饼,回道:“我一直跟着林老爹学的,开春以来有空就去找他。这几天东西还挺多,再过些日子下了雪,就不好进去了。”
林老爹孟安是知道的,五十岁的老猎户,村子里唯一把地租出去专门打猎的人,夫郎早逝,只有一个哥儿,已经嫁到镇上了。
“打猎的人不多吗?”为什么只有林老爹一个人以此为生。
“大部分人多少都会一点儿,只是补贴家用,进山有危险。”云泰解释道。
“那打到的猎物呢?送到镇上?有没有养起来的,比如这种。”孟安指指院子里的兔子,家里没有会打猎的,原身的记忆里便没什么有效信息。
“一般不会养,养的少不值当,养的多就顾不上地里了。”
“把地租出去啊。”
“地是根本,只要有,就不会轻易放弃。”
“……”孟安恍然,这是小农经济主导的社会,耕者断不会轻视土地,就算在现代,也还有许多农民认为种地是本分,“那你呢?如果要你放弃土地去追求别的东西?”
“我并不在乎,种田只是一种生存方式,如果可以过得更好,我并不排斥。”云泰的回答出乎意料。
孟安送了口气,虽然田园生活悠然闲适,但他还是希望再提高一下生活水平,至少,也得是地主阶级的吧。如果云泰是个过于传统或者不思进取的人,那么必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现在在一条船上,云泰能支持的话再好不过。
“那我能养那只兔子吗?有人收吗?”孟安期待地问。
“嗯,镇上应该有,也可以去集市卖。那是只公的,我再去给你弄只母的。”云泰吃完了,开始收拾碗筷。
“公的?”孟安跑过去,揪着兔子耳朵提起来,果然,“雄兔脚扑朔”,它的两只前腿不老实地乱动。
“云泰,你真是太帅了!”作为一个“古人”,思想却不落后。孟安咧嘴傻笑,有人帮忙真是太好了。
“嗯。”云泰镇定自若地继续向着厨房去,步子却越来越快,耳根带着点儿红色。帅什么的,自家夫郎真是太热情了。
洗漱过后两人便准备睡觉了,孟安习惯睡前去一趟厕所,不然睡不好。等他回来,便见云泰睡在床的外侧,他有些疑惑,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没见云泰有动作。孟安轻轻推推他,云泰还是不动。
“云泰,你朝里边点儿,你这样我怎么睡?”
“你睡里边。”云泰闭着眼睛说。
“我应该睡在外面。这不是规矩吗?”
“……”睡在外面再掉下去吗?
云泰没再说话,睁开眼,捞过孟安的腰把他拽上床。孟安只觉视线一晃就趴到了床里侧,认命地调整姿势准备睡觉,不过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强健体魄,至少不能被人一把就捞起来了!云泰则是偷偷搓搓手指头,唔,刚才的触感不错。
过了两天,云泰真的又逮来一只母兔子。他们俩一起做了个边长半米左右的木头笼子,搭在离地的平行木架上,粪便可以掉下去,保持笼内整洁。云泰每天要出门,喂兔子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孟安身上。他倒是很乐意,可以趁出去给兔子找吃的锻炼身体。据他所知,要给兔子喂禾本科的草,最好是牧草,孟安找不到别的,于是每天都去山脚河边收集已经干枯的狗尾巴草。
日子就这么慢悠悠地过着,转眼孟安就嫁过来半个多月了,伙食的改善和有意的锻炼让他胖了一些,气色好了很多。慕清总是说他终于有点儿人样了。
孟安这几天往山脚跑的更勤了,天气越来越冷,他得赶紧多囤一些草。走到离河不远处时,他总感觉不对劲。这条路有些偏僻,基本见不到人家,前面只有几间废弃的房子,屋顶都快塌了的那种,孟安稍稍加快速度,脚下一转拐到一面墙后。不一会儿,孟安看到了后面一直跟着他的人,是个哥儿,长相俊秀,一双杏眼很是有神,现在正左顾右盼。
“在找我?”孟安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