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也不知为何,忽地心口一紧,浑身紧绷,额上细汗渗出,心跳加速,竟似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像被这女子牵着走一样,自己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师父……”水心悠低唤了一声,莲莲碎步走到那妩媚女子身旁,却依旧低着头,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害怕。
云晨潇听得水心悠叫那人“师父”,猛地惊醒过来,当下大吃一惊,惑道:“师父?你是小悠儿的师父?可是……”
那妩媚女子敛色微笑,婉声道:“哦?可是什么?你是说我不配做小悠的师父?”
这女子说话如软语轻歌,又带风骚放浪,叫人听在耳中,荡在心里。云晨潇定住心神,再不往那女子身上看一眼,只低头答道:“是呀,你还这么年轻,怎么配当小悠儿的师父?作她师姐还差不多哩。”
妩媚女子看了水心悠一眼,将她拉近身旁,拂了拂她凌乱的如瀑秀发,叹了口气柔声道:“悠儿,你没跟她说我们水门的两大镇门绝技?”
水心悠抬眼看了看云晨潇,咬咬嘴唇,迟疑了一下,方才答道:“我……没有说。”
“哦,是吗?”那女子恍然一笑,缓缓的道:“难怪她不知。既然如此,她怎么会‘九宫步’呢?这可是我水门密而不传的绝技啊。悠儿呀,这你总不该瞒我吧?”
水心悠尚未答话,云晨潇忙抢答道:“是我偷学的,不关小悠儿的事。你可别怪她!”随后又小声嘟囔道:“若是小悠儿愿意教我,我才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呢。”
那女子摇摇头,笑着道:“罢了罢了,我也没说要责怪你们呀。哎,年轻人啊,总是这般冲动的。”说着深深的看了云晨潇一眼,拍拍她的肩膀道:“啧啧,你这小东西呀,一副机灵相,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记得以后跟人动手,莫要这般轻狂。须知天外有天,不可大意。”
云晨潇见这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顶多称她一声“大姐”,却被她无故的叫了个“小东西”,心里不大服气,但转念一想,既然水心悠叫她“师父”,便也勉强算个长辈。谁的账她云晨潇都可以不买,唯独水心悠不成。想到此处,才略略平了平心气儿,唱了个喏道:“是了。谨遵前辈教诲。”
那女子听罢,面色更加丰润,略带酡红,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美艳不可方物,伸手在云晨潇额上轻轻一弹,又掩口一笑道:“哟哟,你这小东西,倒是乖巧。现下听话了?不与我打斗了?”
云晨潇见得她这般媚态,皱了皱眉,越发不解。这人既然是水心悠师父,那就该是水门门主才对。身为一门之主,指掌本门规章法度,本该端庄威严,肃然严厉才是,怎地她却总是一副扭捏娇妖之态?这么一来,哪还像堂堂掌门,倒是个十足的勾栏里的鲜花,章台中的细柳,虽不给人庸俗之感,但也绝不会产生半分敬重之意。云晨潇身为女儿身,竟也一阵脸红心悸,足见这女子魅力之大。但云晨潇除了对水心悠无计可施,甘拜下风外,对其他人可还是自有一套办法的。所谓“遇文王,谈礼遇,逢桀纣,动干戈”,逢人说话这点立身处世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既见这女子为老不尊,口无遮拦,当下嘻嘻一笑,抱拳欠身道:“前辈有命,我哪敢不从?前辈这般美貌绝伦的人物,便是老天下雨也不舍得淋您的,狂风漫卷也不会吹您,我又岂敢造次,唐突圣人,与天为敌?”
她说完这话,自己也觉得浑身一阵酥麻,泛起阵阵寒意,当下吐了吐舌头,朝水心悠看去。只见水心悠似笑非笑,也正往这边瞧来,眼中暗含深意,却无半分嗔怪之情,倒似些许赞许之意。
云晨潇何等聪慧,又是咧嘴一笑道:“前辈,在下是小悠儿最最要好的朋友。你既然是她师父,那也是我的前辈。刚才我多有冒犯,还望前辈看在我年幼无知的份上,谅解则个!在下定感激不尽。”
水门主本就自负美貌,此时听得云晨潇称赞,更是眉目含情,嘴角带笑,柔声道:“好好,好孩子。你都说这话了,我能不谅你么?悠儿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她不轻易结交朋友,但若是交了,必定是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悠儿的眼光,想来不会错的。君子成人之美,我水灵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知道这个道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的。再说了,你,你……”
她话到一半,却陡然停住。云晨潇暗忖道:“原来她叫水灵啊?似水空灵?嘿嘿,却不太像她的作风。”她正胡思乱想着,却听那水灵又道:“悠儿,你说找到你一位朋友,便可找到镜虚铁盒,说的便是她吗?好,那铁盒现在何处呢?”
水心悠本来见师父不再责怪云晨潇,心中也是一松,却忽听她又提起这事来,却不由得略微一呆,随即计上心来道:“那个……不是她啦。铁盒在另一位朋友那里。只不过今日刚巧在这里遇上这小狗儿而已。”
水灵低头沉吟道:“哦,原来如此,你口口声声说要来荆州,我还以为是为了找她呢,却不是……”言下略显失望之意。
水心悠心虚的一笑,却悄悄的握住云晨潇的手捏了捏。
这水门门主水灵三年前闭关修炼神通,无暇分心处理门中事物。她又最是器重水心悠,便将门内事物暂时交予这爱徒,自己清修去了。水心悠心智卓绝,大有帅才,不但武功日臻佳境,更是将水门打理得井井有条,俨然已具一代领袖之风。但少年人天性好动,水心悠又是外冷内热,腹有乾坤之人,在山上待得久了,耐不住寂寞,便想出来游山玩水,闯荡江湖,既是散散心,又正好趁此机会在江湖上显显本事,像师祖一样,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扬名立万。正值此时,水灵闭关期满,重掌门户,又兼火门的师兄霍横扬上山来拜谒。水火不容,两门素有芥蒂,霍横扬又是火爆脾气,难免起些冲突,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水心悠便借口此事,要下山追踪。
水灵自然知道水心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她一来宠溺爱徒,二来也正想她出去历练一番,便也没有阻拦,只是在她身旁安插了个水之涣。水之涣虽然资质差些,武功平平,却是温婉识礼,性子和善,不易与人结仇。水灵有意两人性子互补一下,或许会避免不少麻烦。谁知事有凑巧,水心悠初出江湖,便遇到镜虚铁盒这等江湖不世出的宝物,消息不胫而走,自然是闹得满城风雨,水灵虽远在关外长白山,这消息亦是不期而至。镜需铁盒威名之震,不知有多少武林中人磨刀霍霍,明争暗抢。水灵担心爱徒,也是急于一睹铁盒中的秘笈宝藏,便抛下门中琐事,也下山来。
时值水心悠四处寻找云晨潇之际,哪里顾得上什么铁盒。但水心悠又怕师父追问责备,便胡乱说找到云晨潇便可找到镜虚铁盒云云,遮人耳目而已。这日得了消息,说云晨潇回了荆州,便马上日夜兼程赶到荆州来。天可怜见,总算在城外找到了那人。是以水灵一问,水心悠才有此一答。
过了片刻,水灵又道:“那既然如此,悠儿,咱们明日一早,就去荆州城找你那朋友去。今晚先找个客栈住下吧。”说罢抬腿走了一步,又似想起什么事来,回首看着云晨潇道:“小东西,你是……”
“我……嘻嘻……”云晨潇笑道:“我是荆州人,小悠儿既然来我这里,自然该我尽地主之谊,一切有我安排便是!前辈放心。”
水灵悠然一笑,眼中多了几分赞许与欣赏,说道:“悠儿,你这朋友,倒是有些意思,她叫什么?”
云晨潇张了张嘴正要回答,水心悠却蓦地将她往身后一拉,抢着说道:“她姓萧,叫萧云……”
云晨潇一愣,不解的看着水心悠,水心悠干咳一声,忙给她递了个眼色。云晨潇抓了抓头,想道:“为何给我改名字?干嘛骗她师父?”但两人心有灵犀默契十足,既然水心悠不说,云晨潇便也不问。
经这一番折腾,已是亥时了。云晨潇前面带路,水心悠与水灵并肩走在后面。那黑狗小黑似是特别喜欢与云晨潇亲近,一路上紧紧跟在云晨潇后面,“汪汪”的吠着,直蹭她的腿。云晨潇也甚是喜欢小黑憨态可掬的样子,俯身将它抱在怀里,摸着它凉嗖嗖的鼻子,学着它“汪汪”的叫着,与它挑逗嬉戏一番。
水心悠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虽伴着师父走,眼睛却始终不离云晨潇左右,又想到刚才二人耳鬓厮磨的亲热,不禁又是面若彤云,心中一片柔情。但水灵此时似是别有怀抱,并没在意水心悠的异样举动,倒是双目炯炯,瞧着云晨潇的背影,但见她玉体修长,青丝飘飘,这非凡风流的神采,清朗潇洒的行动,宛如她心中深埋已久的那个影子。她心中默默念道:“这孩子,竟和那人如此相像?月朗星稀,一切如故。十八年前,怕也是这个清凉的月夜,可究竟情随事迁,那人,可还记得这段往事吗?哎,转眼,也快十八年了,十八年了……”想罢,又不自觉的看了水心悠一眼,朱唇轻启,像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口,只是眼神暗淡无光,全没了刚才媚眼如丝的万般风情,喟然长叹一声,带着无限惆怅,走向这诡异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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