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晨潇见小七衣衫凌乱,头发不整,当下拉她去衣服铺子里买了几身新衣服,又包了客栈里一间上房,要了一桶热水,叫小七洗澡,她自己则在外面发呆。
过了片刻,小七整理衣冠出来,云晨潇转头望去,但见她虽灰衣短衫,但体态婀娜窈窕,仍是遮不住那份娇柔之质,当下皱了皱眉道:“不行啊,七儿,你这男装可不太像。”
小七歪着头问道:“为何要穿男装?”
云晨潇正翻箱倒柜的找东西,随口答道:“遮人耳目呗。你看我的行头就知道了。只怕现在官府都在找我呢,更不能暴露身份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小书童了……啊哈,找到了!”说着举起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笑道:“来来,七儿,这次我来给你化化妆。”
小七见得那东西不怎么好看,扭扭捏捏的不愿去。云晨潇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拉到椅子上,把那黑颜料涂到小七脸上。小七再对镜看时,哪还有肤如凝脂的小丫鬟,活脱一个黑脸的小包公。
云晨潇抱着肚子,乐得弯了腰。小七气得跺脚嗔道:“小姐,你拿我开涮呢?我……我不依你了……”
云晨潇当下强忍住笑意,正色道:“不骗你,其实这样蛮好看的。嘿嘿,看来我这易容术也可以出师了!”
小七笑撅嘴骂道:“就这样,若你那师父看了,还指不定怎么骂你哩!”
话音刚落,云晨潇忽地丢了魂儿似的,呆在原地,默不作声。小七惊道:“小姐,怎的了?”
云晨潇颓然躺下身子,闭起眼睛低声道:“我想她了,我又想她了。哎,也不知怎么了。无论什么事,都能想到她。小七,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会不会这样?”
小七此时再无心打闹,伴着云晨潇坐在床沿,看着她道:“我……我也会这么想一个人呢,干什么都会想……那小姐想的是谁?”
云晨潇腾地一声坐的笔直,眼中泛出异样的光彩看着小七,似是找到了难寻的知音。然而话到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改口道:“进不能相合,退不得相忘,哎,这感觉,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想她,想见她,想和她在一处。我决定了,等爹爹从打牢里放出来了,我就去找她。天涯海角我也要找打她,就再也不跟她分开了。这样一个人的,真是太难受了。”
小七听了这话,心中一酸,好不是滋味。但又见云晨潇心系情人,神思不属,勉强挤出个笑脸道:“那,这人肯定是个极好的人。小姐去找她的时候,我也要去,我伺候你一辈子……”
云晨潇看着小七,盯了半天,终于展颜一笑,晃了晃她尚湿润的头发道:“好,带你这个小黑脸儿去。叫小悠儿看看我的杰作!”
小七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心中默念道:“小悠儿,小悠儿……”
当天晚上,云晨潇潜入荆州大牢,终于得见父亲一面。云政亭乍见爱女,英雄泪纵横。云晨潇亦是情不自已,父女两人秉烛夜谈。云晨潇长话短说,当说到定王薛延广援手相助一段之时,云政亭突然叹道:“王爷他,竟还这么抬举我?唉……我云政亭一生为国为君,自问光明磊落,却落得个如此下场。到头来,还要王爷来保我,哎,真是惭愧惭愧……”言下颇有凄凉伤感之意。
云政亭这黯然萧索的样子,云晨潇倒是破天荒头一次见,宽慰之余不由得暗自怪讶一番。过会儿又从那狱卒身上找出开锁的钥匙,交给云政亭,说道:“爹爹若是想要出来散步,自可以开锁出来,想吃什么东西,也只管跟狱卒说。我都跟他们交代过了,你就把他们当成你手下的兵就行了。”
云政亭听得哭笑不得。云晨潇见得父亲脸庞笑意,大感宽慰。她深知父亲刚直倔强的脾气秉性。自己虽然有十二分的把握能救父出狱,但父亲绝对不会答应。再来又平白无故背一个畏罪潜逃的罪名,反而显得心虚。好在云政亭只是收监候审,官爵未去,加之他名声在外,这监牢里也没人敢为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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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云晨潇是翘首以盼,等着皇上的洗冤圣旨下来,却是音信全无。云晨潇大感失望,惶惶不可终日。这天傍晚时分,她用过晚膳,心中烦闷,便在荆州城外乱逛。盼着身着黄衣的御史快马加鞭的赶来传旨。然而左等右等,却连人影也无。云晨潇长吁短叹的信步走了一会儿,不自觉中,已然月上中天,清辉满地。
云晨潇念及小七尚在客栈,怕她出事,便起身回赶。忽地,小腿上热乎乎的,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云晨潇本不在意,继续走路,然而那东西好像跟着她来一样,悉悉索索的。云晨潇微感奇怪,低头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俯身将那事物抱了起来,摸着它的脑袋道:“小家伙,你老跟着我干啥?”
原来那“小家伙”正是一条小狗。这小狗通身黑色,不掺一丝杂毛,皮毛似被人特意梳洗打理过,干净整齐,略带幽香。颈上还有个银项圈,借着月色亮亮闪光。它此时正卧在云晨潇怀里,“呼呼”的喘着气,舌头不住的舔着云晨潇的手背,把云晨潇弄得痒痒的。
云晨潇越看越喜欢,竟有些爱不释手,摸着它的圆滚滚的脑袋微笑道:“小黑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主人呢?”
但那小黑哪里听得懂云晨潇说话,只是滴溜溜的转眼睛,不住的晃着狗头,弄得项圈叮当作响。云晨潇欢喜的将它举过头顶,笑道:“好好,小悠儿也叫我小狗儿呢。咱俩可是有缘的。你主人不要你我要你。”说着抱住小黑,迈步往城内走去。
孰料此时,突生奇变。云晨潇刚走几步,忽觉脑后生风,凌厉如刀,刮得青丝散乱,耳根生疼。云晨潇还未掉头,紧接着就是一股寒流闪电般奇袭而至。这股力量至阴至柔,犹如来自九幽地狱,森然凛冽,却又博大奥深,徐徐不断。云晨潇背后如冰霜附身,寒彻骨髓。
但云晨潇又岂是等闲之辈?寒流甫到,云晨潇便是纵身一跃,足下使出九宫步,前后左右,涵盖八法,步法诡异,变化无常,便在这立锥之地,也得机灵旋动,敏锐灵活。那寒流虽强,却短于变化,一时间也打她不到。云晨潇此时足下虽然用功,手却未动,仍是牢牢的抱着小黑,丝毫未松。
这时,就听得身后一个清泠的声音“咦”的一声,似是微感诧异,又过片刻,那发声人收起阴寒真气,沉吟道:“九宫步!你是谁?怎么会九宫步?”
云晨潇仍是不回头,笑了笑道:“我为什么就该不会?”
那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这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
云晨潇一听,不觉起了好胜之心,回敬道:“是吗?那倒要领教领教阁下高招!”说罢将小黑暂时搁在一旁草堆中,倏然转身,窜到那人身侧,正欲偷袭,不料那人嘿然一笑,足下不动,只身子向左一斜,云晨潇一扑而空,连那人衣角都没碰到。
那人却不再还手了,只是冷笑道:“还要来吗?”
云晨潇心中哪里服气,朗然道:“那是自然!”说罢身形陡变,冲天而起,眼亮如星,提起双掌,向那人头顶拍去。
云晨潇这次居高临下,是俯冲之力,借势而为,甚是强大。那人也不由得赞道:“好深厚的内力啊!”
云晨潇却不理会,眼看掌力将至,那人双手后背,肩膀微耸,不紧不慢的在脚下画了个半圆。云晨潇不明所以,略一迟疑,那人竟然已经避开掌风,站在一丈之外了。
云晨潇这一掌本是虚晃一招,没有真正想打到这人,是徒添声势罢了,她当时琢磨着,若是真不小心把他打伤了,还要带他去找大夫,咱可没这闲工夫。却不料这人步法如此精纯娴熟,竟能缩地成寸,轻而易举的避了过去。
云晨潇眼力非凡,凭借一双妙目看出他使的也是“九宫步”中的步法,只是这招精妙无双,变化多端,生于九宫,却变通大乘。一步未完,便即改变,第二步走到半途,又再改变,复杂深邃,融会贯通,穷究天人之变寓于步法中,此等功夫,云晨潇是想也没想过的。
“怎么样?小朋友,你服不服?”那人问道。
云晨潇眼咕噜一转,昂首道:“步法厉害又如何?你乱打人,还有道理了吗?哼,我懒得跟你计较。”说着迅速抱起小黑,便要溜走。打不过就跑,这是云晨潇的一贯法则,而且百试不爽。
那人冷冷道:“你拿了我的东西,还想走?”
云晨潇一呆,低头看去,那小黑黑漆漆的眼睛也正看着自己,模样甚是委屈可怜。云晨潇为了这条素不相识的小狗,突然起了侠义之心,皱眉道:“你欺负小黑了?它才不愿跟你走呢。我不能给你。你若是要抢,我就跟你打架,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那人“哦”的一声,堵在云晨潇面前,衣袍无风而鼓,却不再动手。
两人正僵持着,忽听远处一人叫道:“师父,黑子找到了?”
那人尚未回头,小黑便是“汪”的一声,从云晨潇怀中跳了下去,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奔那声音的主人而去。
然而,有人比它更快。云晨潇大步流星的飞出,走到离这声音一丈开外的敌方,定睛看去,只见那人清华素雅,衣袂翩翩,月光冷冷的洒在她身上,便如披上一层单纱一般,朦胧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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