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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沾衣 完结+番外 (木梓君)


话说如果写番外宝贝们想看啥?

  ☆、第六十二章 冯壹

  帝都已暖和了不少, 段长歌因着许久未归, 有好些卷宗要看便在书房睡。
  今天, 她迎来了一位客人。
  客人敲门的方式奇怪, 三长两短,很不吉利。
  一般人不会这样敲门。
  所以来的不是一般人。
  段长歌开门。
  对方是个很清秀的女人, 穿着淡蓝色的长裙,腰上挂着香囊, 走过来, 香气都扑面。
  段长歌请人进来, 奇道:“某记得,段府守卫森严。”
  他武功又不济, 是怎么进来的?
  “我递了拜帖。”开口, 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些促狭道:“段少帅的故交,自然不会有人拦着。”
  “你这样, 某又少不得一顿好审。”她道:“坐。”
  “爵爷这么久是去哪了?”她道。
  冯爵爷冯壹道:“在宁州呆了几日,又去了皖州, 风头过了, 我才回来。”
  “风头?”
  “可惜那风头不是一直在你那, 怎么不见有人去触你的霉头?”冯壹啧啧道:“还要是段少帅,连刺客都要敬上三分。”
  段长歌被气笑了,道:“这词是这样用的吗?更何况,除了你我,还有谁知道素箫在某这?”
  冯壹道:“早知道我就放出消息, 嘶,”扯到了伤口,他脸一僵,道:“算了,不和你扯了,东西呢?”
  段长歌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盒子,丢了过去。
  冯壹一把接住,小心翼翼地打开,看素箫并未受损之处,才道:“你把东西放在这?你也不怕出什么问题?”
  段长歌道:“这东西段府有的是,你扔地上都没人捡。”
  倒不是段府财大气粗,而是管教严明。
  冯壹合上盒子,道:“你懂什么?”
  多年朋友,这样说话已属习惯。
  “东西的事,麻烦了。”他道。
  段长歌点头,道:“不若东西我替你送去,还安全些。”
  冯壹摇头,他不能让段长歌知道,想要素箫的人是谁。
  如此,段长歌也不强求,便作罢了。
  “你要成亲了?”这话问得猝不及防。
  段长歌道:“只等夫人回来。”
  一个扭头的功夫,人已不见了。
  只有他坐的那地方放着一块玉,血红血红的。
  段长歌把玩着这块玉,对着无人的书房笑道:“多谢。”
  玉是美玉,自然要配美人。
  ……
  夜风还是有些冷,吹得人心颤。
  脚步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他在意,却装着无意。
  他回京的事情隐秘至极,又是这样打扮,不会有人认出来。
  走过来的是个白衣的青年,在他面前停下,道:“姑娘可知秘宝吗?”
  他刻意捏细了嗓子,在夜风中也像个声音低沉的女人,“什么秘宝?”
  “先帝留下来的,可更替乾坤的——秘宝。”
  冯壹一愣。
  下一刻,那出尘的青年就道:“好像,在姑娘这。”
  绵柔的线穿过身体,血一下子喷了出来。
  卫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见到城墙根下有人,自然要过去看看。
  为首的人拿着灯笼往青年脸上一照,立刻下马,道:“大人。”
  镜点头。
  这似乎有些血腥气,那首领道:“大人在这做什么?“
  镜拿出牌子,道:“公务。”
  他所说的公务自然是皇帝的私事。
  首领道:“既然如此,属下便不打扰了。”
  他已看见角落里的人,却装着没看见地上马。
  冯壹自然也看见了他,想开口,声带却被割断了,出不得声。
  “蒋……蒋落……”
  蒋落转头,道:“大人叫我?”
  镜手里的线绕着手指一圈又一圈,道:“许是你听错了也未可知。”
  蒋落道:“是属下听错了。”
  他道:“告辞。”
  镜嗯了一声。
  他面色不太好看,因为他发现冯壹还可以发出声音。
  真的是因为他太久不用线刀了吗?
  他皱眉。
  几日后,有人在坞池捞出了被鱼啃的面目全非尸体,隐隐约约能看见腰间挂着个香囊,已经被咬漏了,身上的衣服似乎是蓝的,又好像是青的。
  因为没人认,便拉到乱葬岗埋了。
  ……
  箫琼这几日处理党争的事情心情烦躁,日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自然没有人去找不痛快,今日面上倒是有了些笑意。
  贵妃诞子,且是他有意扶持的云家贵妃。
  前者没什么,后宫的女人太多,他的子嗣也不少,后者则利于稳定朝居。
  如今皇后与慎贵妃分庭抗礼,虽未立储,两方似乎都对这位置势在必得。
  他少说还能活上二十年,云贵妃的孩子现在还小,二十年后,他再有意偏袒,可成气候。
  为显在意,他一人独往,但消息已让除了云贵妃宫中之人外的人都知道。
  他得让旁人看见,他对云贵妃是怎样的心思。
  因贵妃还在睡着,宫人大多在歇着等吩咐,他一路进来,也故意不让出声。
  他先去看了贵妃,却并未叫醒他,又去看了他那才生下不到一天的麟儿。
  孩子在偏殿。
  偏殿并没有太多人候着,只一奶娘,一女医,一仕女,都是箫琼见过的,云贵妃的亲信,那仕女,更是伴着云贵妃长大的,比贵妃还大十几岁。
  孩子刚出生,人多手杂,留着亲信足以。
  仕女道:“这小殿下也忒瘦弱了些。”
  奶娘一边喂奶一边道:“不足月的孩子都是这样,满月了就好了。”
  女医道:“其实也不尽然,我二十一年前曾受陛下命,去看看那段家的少帅,也是不足月的孩子,还未满月,身体却好得很。”
  箫琼拧眉,觉得这三人实在太多话了,正要进去,却听仕女猝然压低声音,道:“女医大人说的那人是段长歌?她——”嗤笑了一声,“足不足月有待商榷,就是是不是段帅的女儿,还不清楚呢。”
  箫琼一愣,按在门上的手放了下来。
  若是别家的风流艳事,他半点都不愿意听,事关段思之,他下意识就想去听一听。
  “您是说,颜夫人对段帅?”
  仕女道:“要不怎么说你年轻不经事,那颜夫人和段帅是结发夫妻,更何况,当年那一辈,有哪一个风姿人品盖得过段帅?自然不是颜夫人,是个妾室。”
  “妾室?段帅不是从未有过妾吗?”
  仕女嗤笑道:“男人嘛,外头再如何正经,内里都是一个样子。那歌姬说还是个王爷送的,不到八月就生了女儿,女儿生下来投水死了。颜夫人好像有什么隐疾,生不了孩子,便把这孩子留在身边养。”
  屋中的女人哪里听过这些典故,免不得惊了,女医强笑道:“一定是你胡编的。”
  仕女道:“是我们二爷喝醉了说的,好些年了,我可一直记得。”
  云家二爷十多年前曾在军中一段时间,好像还与段帅关系不错,既然是他说的……
  “我初听这个故事也不明白,那位王爷都是王爷了,何以把自己的女人送给旁人,难道王妃还容不下这么个歌姬吗?”
  女医道:“许是之前和段帅就有来往也说不准。”
  仕女摇着头,这话便没再说下去。
  箫琼一动不动,春风是暖的,身上却冷了下来。
  他没去看孩子,直接回了书房。
  下午,密卫那处便接了一个很奇怪的折子。
  折子上要他们找出当年为颜卿诊病的大夫,还有知道段长歌并非颜卿亲女的人。
  “一个王爷,何以把自己的女人送人,难道王妃还容不下这么个歌姬吗?”
  未必是王妃容不下,也未必是段思之早前就与那歌姬有联系。
  段思之是怎样的人,他最清楚。
  这件事,任何人都会做,唯有段思之不会。
  可段思之又确实收了下了这个歌姬,并且这么多年……无人知晓。
  既然收下了这歌姬,又为何要遮遮掩掩,那歌姬又为什么要自尽?
  颜卿不是善妒的女人,相反,她性子虽然不那么柔顺,但是非常识大体,她不会逼死一个刚刚生产的女人,段思之更不会。
  到底……为什么?
  那王爷,又是谁?
  箫琼觉得自己心里隐隐有了答案,但他不敢确认。
  他不能确认。
  如果确认,这么多年的君臣之情,挚友之谊,将全都不复存在。
  ……
  话都说完了,她也该走了。
  仕女朝宫外去,一路上有的是人点头哈腰。
  “桂姑姑出去?”
  “有些事情。”她正要拿腰牌,侍卫就放行了,于是把腰牌换成了荷包,里面装着沉甸甸的金锞子。
  侍卫满面堆笑地接了,她上车,摸了摸自己的脸。
  天越来越热了,这样的浓的妆,千万不要花在面皮上才好。
  花了,就不像了。
  仕女嗤笑一声,也都是蠢,没人怀疑一个仕女怎会知道这么多?
  至于外头站着的箫琼,他是不蠢,他多疑。
  他的多疑最后能要了他的命,绝了他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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