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歌没回答,反而道:“抱紧了,别摔着。”
越子临道:“摔着不还有你吗?”
段长歌无奈道:“你这样摔下去,我们都会受伤。”
越子临眉头一扬,道:“你嫌我?”
段长歌诧异道:“我嫌你什么了?”
越子临道:“你嫌我重。”
段长歌咳嗽了两声,笑了出来,“那你以后少吃点糖。”
“人活着已经够苦了,为什么不让我吃?”
“和我在一起也苦?”段长歌问道。
“你又不天天在我旁边。”越子临嘟嘴道。
段长歌只觉心头一颤,道:“那我以后,都在你旁边。”
段少帅附庸风雅,把马车留在了山下,这么长的山路只能背人家下去。
“你累不累?”越子临的话本是调侃,若段长歌说累,她定要嘲弄一番。
段长歌道:“背着你,我从不觉得累。”
越子临一下就没话说了,她的脸比段长歌戴得那朵桃花还要红。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桃花。
“段不疑,”越子临道:“我十五岁了。”
段长歌道:“嗯,及笄之礼我还没送,你想要什么?”
越子临道:“不是这个,”她斟酌着词句,道:“管事说我十五岁了,该挂牌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绵延不断的桃花。
落花成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支半节小天使、凡希空小天使、空璇小天使的地雷。
☆、第四十八章 梦蝶
“我是官妓, ”越子临道, 她的语气很平静, 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 “这辈子都不可能脱离贱籍,官妓不能赎身, 段少帅也不能养一个娼妓做外室。”
段长歌没说话,一直向前走。
“不过, 我想的是不是太远了, 我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还说不准。”
越子临仍然说着, 不放过段长歌,也不放过自己。
“够了。”段长歌沉声说。
越子临笑了笑, 居然真的闭了嘴。
多说无益。
段长歌脸色阴沉至极。
越子临上车, 刚掀起帘子,一下就被段长歌握住了手腕。
段长歌手上有茧子,一寸一寸地摸过她的皮肤。
“我不会。”她道。
“什么不会?”
“顾临远, 你记住我现在说的,你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也好, 你是官妓也罢。我看上的人总不会让别人染指。贱籍脱不了, 赎不了身我就包你一辈子, 仍把你带出去。”
“官妓又如何?我就敢明媒正娶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谁不认都好,你就是我的妻子。”
段长歌道:“我就是喜欢你了,谁也管不着。”
她一气说完,脸不知道是憋红的还是羞红的, 定定地看着越子临,道:“就是如此。”
越子临闻言,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说什么。
“我信。”她道。
“我要是负你,你就杀了我。”段长歌说得很认真。
“那段少帅,记得准备好刀。”她道。
四目相对,段长歌恶狠狠地堵住了越子临的嘴。
但是到底什么都没做。
段长歌小小年纪,就有君子之风。
……
半月之后。
越子临把玩着簪子,马上,马上就要到了。
马上她就能分辨,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她不知道段长歌会不会信守诺言,或者,她又会见到那个豪商,然后,遇见温若冰。
簪子是段长歌送的礼物,她闭上眼睛,任由丫头帮她束上头发。
“姑娘真美。”丫头为她上妆,放下口脂,赞叹道。
“段少帅可来了吗?”越子临问道。
丫头道:“外头人太多了,未见到段少帅,”她宽慰道:“姑娘放心,段少帅一言九鼎,说要来定然会来的。”
越子临捏紧了簪子。
丫头道:“这支我为姑娘带上?”
越子临猛地想起了什么,僵硬地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门外,一个丫头道:“姑娘,时辰到了。”
……
黑云压城。
段长歌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萧琼笑道:“不疑可是有心事?”
段长歌正要开口,被表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慢慢道:“臣无事。”
十六岁的探花,天纵的奇才。
可惜,是段思之的女儿。
……
越子临不曾见到段长歌,她所见到的只有一张张被酒气氤氲得通红的面孔,放肆露骨的眼神在她身上游移。
这究竟是什么?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如果这是一场梦,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如果这不是一场梦,而是重来一次,那么为何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簪子就在越子临的袖子里,玉贴着皮肤,让她清醒又冷静。
段长歌,到底在哪?
……
“陛下,”段长歌按着眉心道:“臣不胜酒力,请辞。”
大雨轰然而下。
萧琼道:“雨大路滑,天又已黑,段卿还是不要出去的好。来人,扶段卿去偏殿休息。”
“陛下,臣……”
“难道段卿有美人要会?”萧琼调侃道,语气却有些冷了。
段筠段少傅在桌下踹了她一脚。
段长歌却从席中起身,道:“陛下,臣确实与他人有约。臣与她已约定半年之久,若臣失约,便是不信,如果臣连与一个小女子的约定都无法实现,那么,大事自然也无法做到取信于人。”
一番言论,义正辞严。
萧琼眯了眼睛,道:“看来是个美人。”
这没有眼力的一点,是和段思之像了十乘十。
段思之笑道:“陛下,不疑孩子心性,”他起身举杯,“臣在此谢陛下。”
“不疑,”他看了段长歌一眼,道:“坐下。”
“父帅……”
“坐下。”语气微微用力。
段长歌只得坐下。
段筠皱眉小声道:“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个女人忤逆皇上?约见什么时候不行?非得今天?”
他见段长歌面色脸色难看至极,道:“你叫人去带个信不就完了,告诉她你今日去不了。”
段长歌正待如此,忽而听外面一声声地传来呼声,道:“关宫门——”
坐中的君侯猛地起身,道:“陛下这是何意?”
“没什么。”萧琼道:“天色晚了,回去不安全,还是在这宫中一夜吧。”
段思之道:“某先敬诸位一杯。”他一口饮尽杯中酒,“陛下,不疑身体不适,还请陛下给她去偏殿的恩典。”
萧琼点头道:“也是,不疑还是个孩子呢。你,”他朝身边的内侍道:“送段大人。”
段长歌见礼后被内侍引入偏殿。
内侍道:“属下就在门外,大人若是有事,随时叫属下。”
段长歌道:“多谢。”
内侍关门退出。
段长歌拉开窗,大雨滂沱。
殿中有伞,她自然不能动,指不定是哪个贵人的。
段长歌拔下发簪,取了冠,扔到桌子上,拿缎带把头发束了起来。
她看了一下从上到下的高度,跳了下去。
大雨几乎迷糊实视线。
顾临远,等着我。
……
段长歌仍然没来。
“姑娘,客人来了。”丫头道。
越子临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
越子临哑声道:“是谁?”
丫头小心翼翼道:“是中州来的豪商。”
“我,”她开口,突然站起,道:“我不见!”
丫头拉住她的袖子,道:“姑娘,姑娘你静些心,段少帅没来,木已成舟,您还是好好的,仔细身子。”
“我不见!”越子临猛地抽出袖子。
如果还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让她回来?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么之前的温柔缠绵,地久天长又算得了什么?!
“来人,快来人!”丫头道。
门外登时出现了四五个人,丫头道:“姑娘欢喜疯了,把她带到客人那去!”
“别碰我!”
一下就被人按住了肩膀,撕扯出去。
可她挣扎不开。
有心无力,就是这样的感觉。
管事拿扇子扇着风,凉凉道:“这姑娘忒不识好歹,那少帅玩腻了自然不来了,一个烂货能卖出这个价儿早该烧高香了,这是闹给谁看呢?”
旁边的姑娘笑道:“妈妈可别这么说,万一少帅又想起她的好了呢?”
“刚开始我就不明白,这丫头还没张开,不懂规矩,怎么就得了段少帅的青眼。”
“妈妈难道就不知道新鲜这个词儿?吃惯了山珍海味,也要品品稀粥养养胃呐。”
“我们这娇嫩的丫头,”管事朝上楼的豪商道:“客人可得怜香惜玉,别让人家小姑娘日照三竿,起不来床。”
豪商大笑道:“承管事吉言。”说完就有有眼力的小厮给妈妈塞香囊。
足金照得人眼都亮了。
管事笑道:“谢客人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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