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不知道施主是谁,也不知道施主从哪里来,更不知道施主要往何去处。老僧只知道施主心善,此时有丝惆怅,也有普通人的忧愁罢了。”
“老和尚这话有些意思,什么叫我也有普通人忧愁?难道我不是普通人么?”话毕,楼玉珠心里一跳,头皮发麻的打量眼老和尚,颇有点打鼓。碰巧那厢黄影出来寻人,楼玉珠忙起身循了。
只是没几刻钟寺内僧人一脸崇敬通传说是游历至此的惠能大师讲经,楼玉珠心里一动,待到大殿一瞧果真。那身披宝红袈裟慈眉善目的和尚不就是那一身布衣扫落叶的老和尚?心里想起关于这佛家第一人的种种传说,楼玉珠心神不宁的依着傅林书听经,一场大半时辰的讲经下来却是半个字都没记住。
之后惠能大师给信徒赐福,徐瑟跟傅林书拉着张伶及楼玉珠凑了上去。只是人数众多,他们当初又坐的靠后,待轮到他们时都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楼玉珠头皮发麻,拿不准惠能究竟什么意思,可惜傅林书及徐瑟是一点都不明白他心思的,一个劲催他上前还拍了拍他头安抚让他别紧张。楼玉珠欲哭无泪,被强硬的推到惠能面前,尔后手就被对方握住了。
楼玉珠混身一抖,就怕对方拿住他大喊妖孽,于对方在世人心中的地位来说分分钟虐死他不是问题呀!
只是惠能并没扬声喊妖孽什么的,笑容如常的握住楼玉珠手在其掌心写了个‘善’字,尔后把自己念经用的佛珠在他手腕挽了几圈,道:“望你怜悯众生,广撒福泽。”
不说别人多么惊讶惠能把随身佛珠送出去的事,楼玉珠却是整个人都蒙了。被傅林书拉着出了大殿都还是蒙的,上马骑了老远才回神。尔后精神一震丢下一句还有事便不顾后头楼承义一等大喊,马鞭狂甩往西霞寺赶。
一到西霞寺,翻身下马连马都不管了抓了个小和尚就问:“惠能大师在哪?!”
小和尚犹豫摸头,楼玉珠心急一把弃了直接奔到里头找说的上话的大和尚。大和尚到是知道,行了个佛礼道:“讲经一毕惠能大师便已经走了,说是继续游历修行。”
紧张、心慌、恐惧在这时候都是一桶冰水浇下立时心凉透骨。“有说去哪里么?有什么方法可以联系上他?”
“惠能大师历来就爱云游四海,以游历途中种种做为修行之法,惯来就是走到哪算到哪。”
言下之意就是目地不明归期不定了?楼玉珠郁闷吐血,心道这些神棍属性的果真都爱装逼!道过谢出了西霞寺,楼玉珠失魂落魄的翻身上马,回首看眼西霞寺想起惠能‘怜悯众生,广撒福泽’八个字,眉目间闪过一丝异样。
带着这丝异样楼玉珠打马跟楼承义一等汇合,胡乱找了个理由忽悠过去,回到严家村想了一个晚上找上楼承义,找了个铺垫先道:“爹,我们家现在有近两百亩良田了,只种一季稻子其余大半时间都荒着怪可惜的,不若收拾收拾种个两季稻?”
楼承义摇头:“两季是种不成的,良种不发芽就算种下了都会冻死。”
把没有育好芽的种子就那么丢田里当然会冻死,楼玉珠心里吐糟,嘴里却道:“那爹何不试试用反季蔬菜的法子呢?育好芽再撒到田里,注意保持温度不就不会受冻了?”
楼承义瞪大眼,颇有一语惊醒梦中人之感,想到育芽保持温度的蔬菜长势,立时激动的都要语无伦次了。“真的可行?要是不成怎么办?”
“那我们就先做做试验,要是成自然是好的,不成那也没关系。”见楼承义目露犹豫,笑道:“横竖我们家也不缺那几亩田的收成,但要是成了,那于国于民都是件大功德。”
在楼玉珠的循循善诱下楼承义哪有不同意的,当下全心全心开始试验两季稻子。
不说试验成果及速度,很快接近年末,临南湾海口俊工楼玉珠跟周诚忙起连锁客栈一事,待忙完又是过年了。照旧邀请穆老及裴冠英到三房过个热闹年,出了元宵年味淡去,之后就是连锁客栈及茶水铺子开张一事,待这两件事稳定下来,转息就临近李越大喜之日了。
请帖上写的是邀请一家,楼玉珠想了下还是没让楼承义夫夫俩去,至于楼华楼明正是忙学业准备十月科考一事也是抽不开身,裴冠英也是邀请人之列可惜被穆老拘住专心攻书,毕竟他也是今年科考中的一员呀,至于穆老,李越到是想请来着可惜穆老表现的太高冷对方不好意思请。最后也就周诚有空,与楼玉珠同去了。
这日天气极好气温怡人,楼玉珠与周诚来到宾客不绝的李府,时辰问题李越那厢迎亲还没回,李尚这亲弟弟自然同去,两人扫视眼四周见没熟人便把请帖递给管事,尔后被请入偏院设的酒席。
所谓偏院酒席也就是不受重视主动寻上门的宾客,新郎敬酒都是可以不来这边的。楼玉珠与周诚对视眼,皆是沉了沉脸。两人没自负到要被请入正厅厚待,但就交情来说也不该被请到偏院,至少正厅尾座还是捞的到的,可两人偏偏连个尾座都没捞到,而且之后却是理都没人来理彻底从头无视到尾!
晓是冷静如楼玉珠也不免心生怒火,一桌子好酒好菜愣是只动了两筷子,尔后不等菜上齐便离席了。两人出了李府,楼玉珠掀了马车帘子回首看了眼身后气势不俗的府邸,尔后淡然放下帘子。他到是想真心相交,可惜对方瞧不上眼,那以后也没深交的必要了。
忙了好几天忙的晕头转向的李越送走大部份宾客,躲在自己书房躲了会子清闲,随手拿起礼薄翻翻,瞧到一半眼神一变招来管事:“周诚与楼玉珠这两人我不是事先安排在正院尾座吗?人呢?”
被李越脸上表情吓的心跳的管事擦了下额头上汗,愕然道:“是御君夫郎抽走的,小的也说这是公子亲自安排的座位,可诰君夫郎说是会跟您说,所以…”
“所以你就善自动了我的座位安排?!”李越把礼薄一摔,管事吓的腿一软跪到地上。李越沉脸,御君夫郎是他亲阿爹是整个李府后院的正夫郎,也是正经的五品诰命君夫郎,按理动两个宾客位置是可以的,但问题就出在这两人的特殊上。周诚虽是裴冠英小厮出身但两人感情深厚这是有目共睹的,裴冠英有事未到周诚就是代表人之一,也就是说薄待周诚就是打了裴冠英脸;楼玉珠虽出身庄户人家,但麻将休息馆一事给他李家拉了多少人脉,于情于理都不能等闲待之。可现在这两个特殊的客人都被他亲阿爹给得罪了!“罚你三个月月银,降为二等管事。下去吧。”
处理完管事,李越寻上他爹李知府。
听完李越转述,李知府当即沉脸:“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任谁被当着面骂亲阿爹心里都会不舒服,但李越也不得不说这事他阿爹的确是做过了。“儿子明天走一趟吧,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放着不管。”
李知府沉吟,考虑下道:“你是新婚这事就不用管了,我让老林走一趟。”李越是他的继承人,什么事都要他出面道歉未必失了面子。
李越想了下,还是同意了。只是却不知就是这一疏忽让他们李家与以后的楼家失之交臂,以至追悔莫及。
第73章 前奏
李府发生的这些事楼玉珠当然不知道,因为午后在新意楼补了顿午膳之后就出发到了杨柳镇拜访楼承兰。这几年两家虽然没什么过多的交际但楼玉珠通过周诚给卫老四提供了许多机会,像捞大红螯虾及收取野物护送到南阳城之类的,赚的多又不必自己进山冒险打猎,可以说是解了楼承兰的后顾之忧了。
在楼承兰那留宿一晚,竖日回到严家村,楼玉珠便开始忙起育蚕一事。待到春蚕长成筷子大小,楼华楼明迎来第一波考试,童生试。相对于楼承义夫夫的紧张,楼玉珠到是轻松,这几年的充足条件下来哥俩要是连个童生试都过不了,不必穆老动火他就先上手揍一顿!
童生试在虎牙镇就能考,是以结果很快就公布了,楼华楼明自然在名单之类,里正两个孙子也成功通过包括其它几户人家。成功通过童生试可以说是正式摸到了秀才的门槛,立时通过的沉静在喜悦中,没通过的自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哥俩双双通过童生试楼承义这老实汉子嘴角都要笑的合不拢了,难得一次发表意见想要摆几桌酒席,可惜被楼玉珠无情打击了,只象征性的摆了两桌请村里相熟的人吃了顿。当然三房摆了酒席其他人家也不能白吃,纷纷设下酒宴回请,让楼承义这老实汉子大大的虚荣了把。
童生试一过,短暂的欢乐几日气氛便步入紧张的科考阶段。楼华楼明哥俩更是几乎魔怔般,吃住都直接在镇上一人月都难得回次家了。
楼玉珠瞧了除了心疼哥俩外以,能帮的就是照顾周全不让杂事让其分心。临近九月,各地学子纷纷赶去梧桐县准备科考时,老宅找上门。
这次柳阿麽及许春亭找上门,理由就是楼文要去梧桐参加考试找三房要路费。
楼玉珠都要气笑了,不说老宅这几年赚了多少钱,就说老宅的狮子大开口吧,别人十几两就能走一趟的事柳阿麽开口就是一百两,而且那神情态度根本不是借钱而是要钱来的,还是那种他能上门三房就该感到荣幸才是的奇葩表情。视线在许春亭得体的笑容上扫了眼,楼玉珠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心里不即感到好笑。“要一百两是吧?”楼玉珠重复了遍,笑呵呵点头道:“可以。只是我现在凑不齐,这么着吧,阿麽跟大伯叔先回去,回头我凑齐了就让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