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主仆俩逗趣,那厢大房也开始作,楼银珠眼光可没像纪晓荣那样在一二两银子上转,张口就是金玉铺里那最新样式的金镯,造价八九两银子不止。
楼明珠再次证明自己是个奇葩,这边楼玉珠还没答应那边就跟楼银珠抢起金镯来。
楼银珠不甘示弱呛声楼明珠不要脸,说他阿爹纪晓荣骗钱给自家买东西,还以楼老爷子跟柳阿麽为借口等等。
等楼玉珠赶到时,两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连后续赶来的纪晓荣及许春亭都拉不住了。
楼玉珠揉额,当看到店里李越瞧见他那一瞬那的忍俊不禁时,真恨不得掩面逃循。
李越也没想到一场闹剧既然还会牵址到熟人,一想到举止沉稳的楼玉珠有这样的亲戚就忍不住想笑。当瞧见楼玉珠脸上那抹尴尬时更想笑了,当然嘲笑的心思绝对没有,只是无端的决着解气,谁让对方看起来就跟他的麻将水平一样高端呢,露出现在囧态的时候可不多。
瞧李越那戏谑表情,楼玉珠颇为无奈上前见礼:“让李大哥见笑了。”
“无碍。”手抵住唇角努力把那抹笑意掩下,转尔道:“玉哥儿怎么来梧桐县了?”
“明年就科考了,我阿爹想给我大哥二哥求道吉祥符。”见那边的场面已经控制,楼玉珠松口气。“李大哥呢?衙门现在可不放假。”
“一点私事。”
见李越神情不明,楼玉珠不想生事非,又见那边两个奇葩终于不吵了,笑道:“那我先不打扰李大哥了,我就住在街头合泰客栈,要有事李大哥找人通传一声就是。”
“嗯,你去忙吧。”
点头示意下楼玉珠领着两个丢人现脸的奇葩回客栈,把人往柳阿麽面前一送,沉着脸恐吓几句把柳阿麽差点气吐血后便回房午休养神去了。
只是还没休几盏茶时间,那厢李越派人通传,楼玉珠只得换身衣服坐上马车来到李越相约的茶楼。
入到包间,倚在窗前的李越收回远眺的目光冲楼玉珠一笑:“可惜我二弟及孙晋几个不在,否则就能凑一桌麻将了。”
“大好的时光却要消磨在麻将上可不虚度?”楼玉珠笑了。说实在话,比起跟李尚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纨绔子弟相处他宁愿跟李越打交道,因为实际年龄相当呀,说起话来他至少不要佯装中二期病。
“这话你来说可站不住脚。”
闻言,楼玉珠不觉一笑。
两人坐到茶桌前,黄影端上泡好的清茶,楼玉珠接过茶盏用茶盖拨了拨飘浮的茶叶,小抿了一口。虽是好茶却因为制作茶叶手法的粗糙让原本十成的回甘只发挥出了五成,以至喝到嘴里苦味多过于甘香。
“像玉哥儿这样喜欢喝苦茶的哥儿可不多见。”
楼玉珠放下茶盏。“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一样的。”
李越一怔,随即一笑,道:“玉哥儿说的是。”说着把手边压的帖子递来:“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就不多走一趟了。请一定到场。”
瞧那帖子的颜色楼玉珠心里有底,打开一瞧果真是喜帖,上书知府公子李越及南阳王府哥儿王芸儿大喜,时间是次年三月初八。“恭喜李大哥,到时我一定到场喝杯喜酒。”一个是知府公子一个是南阳府老牌世家哥儿,两人就门户来说到是门当户对,就是不知性情相佩不相佩。当然,这点也轮不到楼玉珠这外人来操心。
“那我就恭候玉哥儿大驾了。”
“李大哥这么说可让我诚惶诚恐,论起大驾裴二哥才能算的上,我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庄户人家哥儿,可不敢给自己贴金。”
楼玉珠这么说让李越一笑,尔后自动滤过这话头转而聊起别的。这一聊到是聊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分道楼玉珠回到客栈那厢傅林书已经急了。
“怎么了?”楼玉珠跨进门,瞧傅林书表情颇为莫名其妙。
傅林书拉着人让黄影关上门,指着桌子上的锦盒道:“你出去后不久就有人送了四份礼来,指名道姓其中一份是送给你的,其余明珠金珠银珠都有一份。我说不要,对方说是奉主家之命,连赏钱都没收就回去了。”
“对方有说是谁么?”楼玉珠拿起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对金缠玉的耳珥,样子说不上多精致但绝对够壕。
“说是姓王,还说今天在金玉铺因为个别原因失了礼数,这是赔礼也是见面礼。”傅林书心里没谱,这东西放在这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楼玉珠心里一动,难怪李越说是私事,原来是护送未婚夫郎出来游玩?心里想着手上把锦盒放下问:“还说了什么?给明珠他们的东西又是什么?”
“给明珠银珠的好像就是他们今儿看中的镯子,金珠的是压鬃点翠。”傅林书想了下:“要不我们还回去吧?这贵重的东西。”加起来近四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无碍。”楼玉珠让黄影收好锦盒,冲傅林书笑道:“对方既然送了就没收回去的意思,勉强送回去反到是得罪人了。阿爹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会回礼的。”
回到自己房间,楼玉珠取过黄影手上锦盒打开瞧上两眼,尔后重重合上啪一声拍在桌上。
黄影吓了一跳,眼神在楼玉珠半合的眼睑及紧抿的唇上转了圈,缩起肩膀装起了鹌鹑。
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挥手道:“把这东西拿开。”
黄影忙拿起锦盒,唆一声跑去把东西藏进包裹的最里面,尔后小心翼翼凑到楼玉珠面前:“主子别气着自己,不值当。”
楼玉珠深呼口气:“难怪李越的话听着别扭,原来是怕我攀高枝找上李府。”
黄影小心翼翼道:“主子不是说李大公子老练沉稳么,这礼的事估计是王家那位自作主张,李大公子这会儿估计还蒙在鼓里呢。”
“这叫什么事!”楼玉珠哭笑不得,不即吐糟道:“说我攀李越,应该说我攀李尚才对吧,我跟李越才见几面呀,跟李尚才接触的较久吧。”
事实楼玉珠的确没说错,送礼是以王芸儿的名义,但送礼的人却并不是王芸儿,而是另一个叫林子涟的哥儿。对方与李家是世交,而林子涟与王芸儿是表亲,这次出门林子涟是相陪王芸儿的人,出手羞辱楼玉珠只因他心系李尚,而李尚嘴上时常挂着楼玉珠的名字。年少艾慕,心里一吃醋就有这莫明其妙见面礼一事。
至于李越那吧,他心里的确存着试探楼玉珠的心思。这一试探他心里已经确认楼玉珠的确对李府无意,不管是对李尚,还是对他。
第72章 惠能大师
这乌龙事于楼玉珠来说到不至于让他气极,弃其量是心里不得劲。他真心实意把李尚孙晋一等当朋友,对李越那是冲着知已好友去了,可现实打了他一巴掌,忘了这世道不讲究富也不讲究壕,而是讲贵。李尚一等出身权贵,就算他楼玉珠赚再多的钱于别人眼里来说他都是攀高枝阿谀奉承的小人。想到这里楼玉珠也大概想得到在别人眼里他与裴冠英的关系了,莫不是以为他想爬上裴冠英床来个飞上枝头?不过就他这出身估计连景阳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得吧,那是以为他想做小?想到这里楼玉珠狠狠打了个哆嗦被自己恶心的够呛。
被自己恶心的楼玉珠这下更不得劲了,连带礼佛拜佛都没心思寻了个由头想出来躲清静。只是西霞寺这座名寺游人如织,连个想静静的地方都没有,最后只能屈坐于角落一个石墩,看一个布衣老和尚扫枯叶,扫了一遍结果风一吹又要重新扫一遍。
“老和尚这么扫几天都扫不完,不若等风停等树叶换新再扫不迟。”
老和尚抬头:“风不停枯叶不止,就不扫了?那人都有一死就不活了?”
楼玉珠一怔,随即笑道:“老和尚好生有趣,明明说的是枯叶怎么就跟生死扯上关系了?”
“施主也好生有趣,老僧的职责是给过往香客一个干净的环境,施主却劝老僧不扫,那老僧在此还有什么意义?”
“我可没说不让老和尚扫,我只是想让老和尚等风停等树叶换新,不去费那白功罢了。”
“那施主知道什么时候风停什么时候树叶换新?”见楼玉珠愕然,笑道:“既然施主不知道却劝老僧等,倘若这风永不停息这树叶永不换新,那老僧就永远不扫吗?”
老和尚话中有话让楼玉珠一怔,仔细瞧眼前老和尚,这才发现这老和尚哪是木讷呆滞呀,明明是深藏若虚大智若愚才对。看到这里楼玉珠哪有不明白的,佯装气道:“我好心劝老和尚不做无用功,不说一个谢字老和尚却还戏耍于我,是何道理?”
“老僧实话实说,何来戏耍之说?”
“还说不是戏耍?我不过劝上一劝,老和尚却字字珠玑话里深藏惮意,这是想让我一心向佛出家为僧不成?”
老和尚笑下:“那施主会一心向佛出家为僧么?”
楼玉珠斩钉截铁:“不会。”
“那老僧何必费那白功夫去劝施主?”
被自己的话噎的无话可说的楼玉珠心气不平,伸出三根手指道:“想让我一心向佛也可以,老和尚回答我三个问题就成。”见老和尚抬眼,嘴角勾起笑眯眯道:“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只要老和尚能回答的出来,我就考虑出家为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