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早晚教主腻了他,也不过是给手下人消遣用的。”
旁边人摇摇头,劝过已仁至义尽,他不听就怪不了别人。
迪迪一步步慢慢向前行,此去皇宫他没有一样可带之物,对于别人来说那是皇宫,金碧辉煌,对他来说那里是地狱,阴谋诡计,丑陋不堪。从小他就知道,同为皇子,自己地位最低下,他娘是皇上无意宠幸的宫女,即便怀上他,也只是给个最低的名分。母亲恨他,也恨皇上,每天毒打他来发泄仇恨。他一直盼着母亲死,他知道谁都指望不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是他的父亲,不是他的兄弟姐妹,全是恐怖无情的恶鬼。
母亲终于死了,没有人知道是母亲打他时被他推下湖,母亲不会游水,宫女太监早就对他们这对倒霉母子避得远远的。他亲眼看着母亲挣扎,看着她沉入湖底,又浮上来,他笑了,终于死了,早该死了!
一步步艰辛,他讨好兄长又亲手推他们进入绝望的深渊,他成了一个没有母亲,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却在皇宫里还活着的人。直到遇见不破陇,他张狂霸道,邪肆狷魅,皇上见到他顾忌三分,他想跟着这样的人一定可以逃离这个地狱,这个吃人的地狱。
他自荐枕席,不破陇只邪魅一笑就接受,这样的人没有真心,他也不是为真心,一切都是利益,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破陇带他回血月教,慢慢地一些事交给他打理,不破陇有很多男宠,只有他手中有实权,他以为对于不破陇来说他和那些男宠不一样,渐渐失了心。不破陇何等精明人物,自然看出了他的情意,只不过这成了更好拿捏他的把柄。不破陇的心是为那天下无敌而活,永远不可能装进任何人的感情,可他就算知道也已经挣脱不开,先爱上的人注定是输家。
迪迪知道,他成不了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也做不到站在高处光芒耀眼,他只能用阴谋诡计为不破陇策划。不破陇高傲,不屑用下流手段,他来,不破陇追寻更强的敌人,他找,背地里为他做过多少事,他已记不清。不破陇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认为他忠心可嘉吧。
只是,迪迪感到累了,付出太多也会有尽头。
进入传送阵,一晃眼,已身处萧氏皇宫。这里一草一木曾经都很熟悉,却让他几欲作呕,这里不是他的家,血月教也不是,他,没有家。
再华美的宫殿也进不了他的眼,迪迪向前走,不在意任何人,不停留一刻。
“喂,你不是萧迪迪吗?血月教不要你了,所以跑回来了?”
迪迪行至花园时,一个针对的声音响起,转过身看见两个渐渐走进,一人身穿白衣,一人身穿蓝衣,白衣人高贵自信,蓝衣人阳光帅气,说话便是白衣人。
“莫语风,我没碍着你,你也少管我的事。”
白衣人莫语风高傲一笑,口出讽刺的话,“谁不知道当年你缠上血月教教主,做了他的男宠,怎么,有胆做没胆让人说吗?”
“莫语风!”迪迪怒瞪他,莫语风毫不在意,依旧高昂着下巴。“别以为你是世家少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当我还是小时候被你欺负的小鬼么!”
莫语风没说话,迪迪气急败坏转身离去。
一阵沉默,蓝衣人爽朗一笑,轻轻摇头,“你若关心他,何必用这种方式。现在他指不定多恨你。”
莫语风嗤之以鼻,从小到大他还不知道萧迪迪的德行。“对他好他只会拿刀子捅你,我傻了才那么做。倒是你,秋子浩,你那么关心他干嘛?”
秋子浩淡笑不语,直挺挺站着,任他盯,有时候话说多了反而让人认为你心虚。莫语风见他不说话,觉得没意思,这人说他不懂人情世故,他总能适当地退一步,给别人留情面,说他精明,他又大大咧咧地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摸摸后脑勺,秋子浩无奈开口,“你要盯到什么时候?不怕月琅琊把我刺的浑身是洞?”
原本想秋子浩有可能是装的,他想扮猪吃老虎,一听到他说的话,立马炸毛。“月琅琊他敢,他跟我又没关系管得着我的事吗!”
现在轮到秋子浩盯着莫语风,瞧这口是心非的,“行了,你俩的事我管不着,你别故意害我就成。月琅琊可是第一刺客,万一真针对我,我还要不要活。”
“秋子浩,说了他跟我没关系,你听不懂是不是!”
“你们小两口的事谁知道,闹别扭不要拉上我啊。”
“秋子浩!”
“别气,你生气了月琅琊找我算账怎么办?”
“你……”
他们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座假山后走出一个人,他眉目冷峻,样貌深刻,神色宛如刀般冷硬,他目光尖锐,眸子里深藏狂傲的风暴,这是一个眼中只有死人和活人的人,毫无情感,把自身当作了杀人的刀,锋利,狂暴。
他就是秋子浩口中的月琅琊,第一刺客,从无失败记录,不过,那是遇到莫语风以前。他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这一丝温柔让他整个人都温和起来,不如先前硬利,反而多了份让人嫉妒的温情。
他一直跟着莫语风,远远看着他,他只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看着。
九、冷呆
躺尸了几天,季夏不觉得无聊,只是今天起来心情莫名烦躁。
缘儿伺候他起床洗漱,坐到桌前,丫鬟们将早餐摆到桌上,缘儿盛碗白粥递给季夏,季夏接过,随口一问:“苍苍去哪里了?平时不都是他伺候?”
缘儿望一眼季夏,见到真是随口一说,才回答:“苍护卫一大早就出去了。”
“你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了?”季夏目光如刀看向缘儿,缘儿急忙跪下,众婢女一并跪下,缘儿低垂着头回答,“是。”
‘啪——’一声,季夏摔掉手中的碗,他手指一动,整个桌子翻转,桌子连同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到地上。巨大的声响,破碎的碗,一地的狼藉,众婢女不敢出声,即使被碎片波及也不敢动作,她们不知道这个好像什么事都不在意的二少爷也会发这么大的火。
季夏心里有团火,烧得厉害,找不到出口发泄,“这里不用收拾,我就坐在这里等,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婢女们大气不敢出,今天的二少爷太可怕了。
此时的沧魇正在茶楼悠闲喝茶,对他来说,这些日子虽然伺候季夏,被当做下人,可他克服心理障碍放下身段后,到是混得不错。今天出门是因为冷呆传信说将到,说不定他的解药已经有下落了。
冷呆走进茶楼,一楼空旷,大清早还没有人来喝茶,抬头看见沧魇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一笑朝他走去。看他身着不知哪家的护卫服,可想而知他已找到栖身之所,想想他为人看家护院不免好笑。冷呆哪里知道他不仅看家护院,还贴身服侍,如果知道,一定嘲笑他这机会可难得。
“怎么,你家主子准你出来放放风?”玩笑般的话语,冷呆便说边坐下。
沧魇赏他一个白眼,放下手中的茶杯,“瞧你心情不错,解药有着落了?”
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一杯茶,冷呆笑言:“你中毒,却要我忙活,你倒是好算计。”
伸手将茶杯放在冷呆面前,让他替自己满上,沧魇手托下巴,直视他。“你来找我,是看我死了没,还是看有多少日子可以拖?”
冷呆为他倒满一杯茶递给他,不回答他的话,其实两人心中都有数。
接过茶杯,沧魇浅浅喝一口,别人倒的果然比自己倒的好喝。“你到底为什么怕见他?怕见偏偏又整日整夜想着他,何苦?”
嘴角微笑不减,冷呆还是没有回答,他是害怕见他,更加害怕见了便离不开他。银色人鱼啊,深海唯一的一条,千古以来的传承,他怎么忍心因为自己而害了他。情之所钟,情之所至,不过是把他看得比自己重。
“那你打算怎么找解药?”知道那个话题他不想提,沧魇问道。
“我不想替你找。”冷呆手抚摸茶杯边沿,眸色中闪过决绝。
“你想让我毒发?”沧魇正色盯着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貌憨厚的人今日做这种决定。
“我是来陪着你的。”
‘啪——’沧魇手中茶杯摔落地面,碎了。气愤地看着冷呆,沧魇嘲讽一笑,“你想陪我一起死?”
冷呆安静坐着,不说话,现在这个时候什么话都多余,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用他一命赔沧魇一命。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你以为你有资格陪我死吗!”沧魇怒不可遏,这个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既然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那个萌夜就那么值得他维护,不过是一滴眼泪,他也不愿去取。
冷呆抬起头看着沧魇,不同沧魇的愤怒,他神色自然,语气淡漠。“少主身份高贵,我一人陪葬恐不够,只要少主开口,不管是十人,百人,千人,或者万人,冷呆都会亲手裁决,为少主分忧。”
“你——好,好得很。”沧魇踱步到冷呆身边,双眼含火,语气强硬,“你不愿去,自有人去,就算没人,我自己也可以去。冷呆,因为一个萌夜,你打算众叛亲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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