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云的确是我织的,但绝对不是一朵用来施雨的云。你分明就知道那云是用来干什么的,为何不与龙族说清楚……”
“天帝中意于你,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本宫都一再原谅你。但是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你竟还是不知悔改,还要狡辩。”西王母拂起长袖,向吱吱打去。
此刻,一个小黑点突然从凌霄殿里的门缝里飞冲里进去。
那小黑点就是巧黛,她看到吱吱要被打了,一时着急得不得了,拼了鸟命要挤进来。
巧黛高喊着:“吱吱,我来救你了!”就往西王母的袖子上一撞,西王母只一挥袖,就把那乌鸦精甩在了地上。
接着又一挥袖,这一次将吱吱打趴在地上,一口血喷出。
西王母落座,看着那乌鸦精落地的方向,冷声道:“就和你主子一样,上不得台面。”
听了这话,巧黛的胸膛一鼓一鼓,像是要起来吵架似的。但是小黄嘴里冒出了几颗血泡泡,还是动弹不得。
别仙冤枉她,王母打她,以前的友人欺骗她,曾经喜欢过的龙不移情别恋,吱吱都没怎么伤心 。但是一只鸟为了救她受伤,她却有些受不了,眼睛有点酸酸的,想哭。
前世或者现在现在,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总想靠着自己的一身正气硬撑着。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保护着的感觉。
吱吱被仙索捆着,像个毛毛虫一样向巧黛的方向挪去:“巧黛,巧黛……”
巧黛恰好落在了龙族的座位附近。
白练俯身,把小黑鸟捡了起来。
青澶起身,看了一眼妹妹,有些头大。
但他没有忘记正事。
“既然此事属实,我龙宫决不可能再娶一个行为不检的仙女。”青澶道,“青澶今日前来,正是为了退婚一事。求王母应允。”
“这是自然。本宫自然不会将一个罪仙,嫁去龙族。”西王母捏着眉心,道,“当初天庭许诺了龙族,要将九霄殿一半的治权做为嫁妆的。现在吱吱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太子有此要求,想来天帝也不会有异议。与此同时,天庭也会给东海水族以补偿。”
停了一会儿,又道:“罪仙吱吱酿成了如此大祸,本宫自当从严处置。”
青澶看了一眼吱吱,道:“若是王母允许,可否将这罪仙交给龙族处理?”
“这等顽劣不堪、不知悔改的仙,还是莫要麻烦龙族,天庭不会徇私枉法。”西王母道,“司法大神何在,这仙犯下这等罪过,当受何责?”
黑发黑须的司法神,早在那虾将上殿来的时候,便抖擞起精神了。此刻闻听西王母发问,连忙出列,道:“按天条,当受十二道天雷。再判万年幽禁,禁于蛮山。”
“既是如此。”西王母道,“还不将这罪仙押下去!”
“可这十二道天雷下去,恐怕……”那司法神一向最是不留情面,此刻也有些犹豫,吱吱仙女犯的可是从未有仙犯过的大罪,这惩罚也是从未有仙受过的,“恐怕吱吱仙子,会仙魂俱损,魂飞魄散……是否……是否要请示一下天帝?”
”你是在说,本宫做不得这个主?还是在暗示,天帝会为了这罪仙徇私不成!”西王母的神色一下子变了,一掌击向御座的手柄,险些震碎了,“你只管去做,若是天帝以后追究起来,一切都是本宫的主意。”
吱吱想,明明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又要死掉了呢?
一连两次都死得这么莫名其妙……
呼吸里一片血腥味,眼前发黑,她又有了仙力在不断流逝的感觉。
这个时候,凌霄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厉喝:“本座的仙,几时轮到你们商量着如何处置了?”
吱吱听出了这是净灼的声音。
凌霄殿门被一脚踹开了,两块厚实的门板躺在了地上,象征着九重天的门面,“匡嘡”一声倒塌。
惊起不少仙尘。
这门面上走来一个身影,银红色的长袍,一头乌发随风飘舞,身后隐隐约约有九道狐尾。在白日,手中却提着一盏灯笼。
这副样子,所有好好学过三界史的仙,都认出了这是那只有名得不能再有名的妖。
天仙们不由得忘记了仙容仙表,此刻也如同乡下仙一样窃窃私语起来。
“是,是妖王净灼。”
“我只在书上见过。她不是早就陨落了吗?”
“怎么会。都说祸害遗千年,这么大个祸害,至少得遗个千万年!”
净灼轻嗽了一声,众仙寂然。
三界以仙界为主,仙要守天条,其余两界也要在仙界制定的规矩里做事。仙们在其余两界面前地位超然,但是这妖王净灼,可不是一个守规矩的妖。
很多时候,她就是规矩。
毕竟这是一只从创世时代活到了现在的老狐狸。
不周山倒后,没被天洪淹死;十日之射时,没被烈日晒死;就连封神之后,对于狐族的清剿,也让她逃过了。
这狐狸不仅活得极好,还在这当中做了不少推波助澜的坏事。
众仙只是忍不住好奇,这妖王净灼最是不喜露面,此刻为何会赶到这里来?
对净灼的实力,就连西王母也有几分忌惮。
那只张狂的狐狸精袅袅婷婷地进来了,桃花眼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被捆在凌霄殿中央的吱吱身上。
就见那老不死狐狸精、三界知名大毒瘤,此刻那张极厚的老狐狸脸上,竟有了几分豆蔻少女般的羞涩:“我可找到你了。”
吱吱自从净灼进来之后,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听了众仙的议论,这才知道了这狐狸精果然是妖王。
此刻见净灼这副态度,不由得身子一抖。
她这会已经惹了不少事情,本就快死得彻底了,要是在这当口儿,偷妖王衣服、偷看妖王洗澡这事儿,再抖落出去,她是不定要被挫骨扬灰了。于是往后缩了一缩。
“看了我身子,就想这么走了,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净灼掩唇一笑,多情的桃花眼中,一派风流气度,“本座虽然是个狐狸精,但却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狐狸精,你既看了我的身子,就要对我负责。”
净灼的眼勾着吱吱,宣布道:“呐,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仙了。”
吱吱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唔……”净灼对她施了禁言,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净灼说话间,众仙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转。
先是同情这吱吱这熊仙子和谁熊不好,居然熊到了这妖王的头上。
既而是佩服,对妖王做了此等下流无耻龌龊之事,吱吱仙子居然还能活着回来,实在不易。
接着听下去,就觉得妖王这意思有些怪怪的……
但众仙也算是听明白了,妖王话下这意思,是要保下这仙了。
净灼伸手,抹去了吱吱嘴角的血迹,捏了捏脸,又温柔地将她额头上的乱发拨到一边。
吱吱瑟瑟发抖。虽然这狐狸精看起来很温柔的样子,但是为何她总觉得,对方会猛不丁地一口咬上来。
“本座活了那么久,什么恶心的事情没有见过……”目光一离开吱吱,净灼脸上的笑就收敛了。声音也变得低沉许多,冷酷而毫无温度的目光挨个地点过了在场的各个神仙,“身为老人家,本该平心静气的,此番却是实在忍受不得。”
“你们这些仙可真是要脸,居然联起手来欺负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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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走
净灼这几话一说,众仙皆有几分面上过不去。
仙们自诩正人君子,一向喜欢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批评三界事,岂料,这回居然被一个妖批评了去。
要是一个没什么威胁的小妖,他们早就怼了回去,可这是净灼,堂堂妖王,便也只好忍气吞声。
唯有缺胳膊断腿的虾将,已经不怕死了,自然不怕一个妖王,此刻虾目圆睁,硬着脖子开口:“难道我东海水族几万条命还不算重!十二道天雷,她罪有应得!”
“若是不好好查清楚,你水族这几万条命,才真的是白死了。”净灼道,“本座知道,你们仙最是擅长扣脏帽子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要陷害一个仙,本座随随便便就已经帮你们想到几百种方式了。但是,不管你们有什么所谓的证据,本座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吱吱渐渐开始觉得,净灼虽然是个狐狸精,但也可算是一个正直的狐狸精,和外面那些妖艳的狐狸精完全不一样。
净灼突然住,侧过脸来,涟滟的桃花眼含情脉脉。
为什么突然看她?还有,这什么眼神?
净灼接着道,语气暧昧:“一个月前,小吱吱分明就在本座那儿,将本座搂在怀里,和本座纠缠得难舍难分——难道你们会认为,有了本座,她还有闲心去做别的坏事不成?”
本来说得好好的,为什么,越听越不对味了……
突然,吱吱整个身子都腾空了。
不过半息,已经落到了净灼的怀里。
那妖精将她拥在怀里,发丝垂在她脸上,痒痒的。
吱吱觉得这姿势有点屈辱,她可是一个一千岁的大仙女了,怎么能被这只狐狸精像抱小孩一样抱起来呢。挣扎一下,脑袋不经意间埋入两团温暖又柔软的东西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