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了一个暗卫,又损失了一个,这件事归根到底要算在魔教的头上,戈乌近段时间自然是不好出现在傲祁他们身边,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放空,突然听见一个的脚步声从远到近,林间蝴蝶般轻盈,带着些难得的欢欣雀跃。
“你,你有看见淇奥么?”语气却不像她的步伐表现出来的那样,还是那么的冷漠。
商吕和零玖的事除了傲祁和淇奥之外,也就是戈乌大概知道一点了。其他的不论是宁子云还是蝶青青,甚至于寻骨风都一概不知。因此蝶青青对人也依然那一副样子,不远不近冷冷淡淡。
戈乌晃过神来,见眼前是蝶青青,有些奇怪,他眨了眨眼睛开口答道:“没,怎么有事么?”
接着,戈乌看见蝶青青脸上浮现起一点并不明显的红晕,而向来高傲的她居然向自己开口,还有几丝请求的意味:“那麻烦你站起来一下好不好。”
戈乌教里的女孩都是骨子里透着魅惑,各种各样的风情妖娆,倒是从没见过冰山被阳光微微融化时的美景,戈乌还没来得及惊讶,一张好皮相一时间居然也微微泛了红,一根银尖玉鱼竿能耍出花来的手这时候站起来都不知道往哪摆。
好奇的看完蝶青青的动作,戈乌等蝶青青都准备离开了才想起问一句:“你这是要做什么?”
蝶青青没有回戈乌的话,麻利的把东西手里的东西收拾好,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仿佛刚刚戈乌看见的一点羞涩全是他的错觉。
走了几步,蝶青青又忽然回过头来:“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得到戈乌的点头才满意地离开。
戈乌回想了一下刚刚蝶青青对他所做的,再结合进来蝶青青的情绪,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摇摇脑袋,再抖落一身被吓出的鸡皮疙瘩,戈乌刚要继续坐下继续放空,一声微弱的哨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戈乌低头犹豫的瞬间,哨声再一次响起,戈乌最后一叹气,携上自己的银尖玉鱼竿脚下使力,身影掩入了重重竹影中,一眨眼只留下了沙沙的风穿树叶。
“戈乌走了几日了?”淇奥在踏上盘腿而坐,待一口气顺着经脉游走了全身一遍,他缓缓睁开眼,向刚刚推门而入手上端着餐盘的傲祁问道,眼睛却盯着餐盘。
餐盘里是清粥小菜,一如这几天的清淡口味,多亏另一个碟子里一颗颗金灿灿圆溜溜的丸子让淇奥开心了许多。
“有七日了。”傲祁将餐盘放在桌上,给走过来坐下的淇奥递了一块热毛巾,“你功力恢复的怎么样了?”
淇奥摇摇头,神情里倒是没有半点难过着急,反而半开玩笑的说道:“现在的我怕是蝶青青都能制住。”拿热毛巾盖在眼睛上,淇奥又提起昨晚睡前的话题,“你觉得我昨晚说的方法怎么样?”
“一明一暗相辅相成暗中牵制是很好,只不过暗线恐怕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培养。”傲祁用筷子夹了一个奶心丸子伸到淇奥嘴边。淇奥不知道是什么,一口咬下去丸子里面满满的鲜奶流了出来,还好傲祁早就准备好另一块毛巾避免了鲜奶流到淇奥的下巴和领子里。
淇奥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拿着毛巾擦了擦嘴:“这倒不怕,若能达到我要的效果,花费再多心力都是值得的。这事我来负责便好,也不劳烦你再多分一份心。”
“那就等你把身子养回来,再提这件事。”对于淇奥的身子傲祁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也不知道淇奥的身子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淇奥的底子是不差的,偏偏恢复的速度非常慢。傲祁天天塞丹药给他也没见好转,那些丹药就像是被投入了无底深渊,连个落地的声响都没有听见。
这几天淇奥天天苍白着一张脸在傲祁面前转悠,衬着眉眼愈发有一种羸弱的感觉,出去时披着披风反而显得更加的瘦弱单薄,看得傲祁生怕一个没注意就让他被风吹跑了。
淇奥对此笑笑没说什么,轻声答着“好”,总觉得平常相比以前少了一股劲这种事他提也不敢和傲祁提,不过他倒也没觉得这对他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比从前更加懒得动弹了些也经不起累了一点,他懒骨头懒习惯了,自己在心底打趣自己说这是自己懒得更上一层楼了而已。
“我到时再让他们想办法打探到戈乌,也不用在这等他了。”对于淇奥没有反驳傲祁很满意,于是把自己的一些打算一起个淇奥说了。“明天我们就起程。”
“起程?去哪儿?”淇奥这几日一直在休息,除了想暗使的布置也没管其他事,都是傲祁在忙着,他也闲得开心。“还有宁子云,你打算怎么办?”
“目的地还没定,只不过明天我们就不好留在这了。”傲祁本来想全盘托出,心里突然想到淇奥对这事一直表现出不甚赞同的态度,只好把话留了一半,“至于宁子云,我的意思是让暗使护送他回去?”
淇奥从怀里取出一张小纸条:“这是我让子夜这两天去打探的消息,依我看,宁子云最好先我们带着。”
纸条上写得明明白白,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人看见了宁子云跟在傲祁身边,并且告诉了水镜剑派的人,水镜剑派掌门勃然大怒,现在江湖上又两种传言,一是宁子云受到傲祁蛊惑自愿跟在他们身边,一是宁子云被傲祁禁锢了,不管是哪种传言,现在让宁子云回水镜剑派都是被关禁闭的份。
“再说了,那孩子挺乖的,照顾你也算是尽心尽力,带在身边就多一口饭吃而已。不可能总是让午城子夜他们又当暗使又照顾我们,有他能轻松很多。你难得做一次好事,别人可是当做天大的事回报了。”说道这淇奥兀自笑得开心。
傲祁被淇奥看着,抿抿嘴有些尴尬了,连忙岔开了话题:“今晚起凉风,你要是出去记得披上大衣,还有绕开主厅走,我答应白敛的一些事今晚要帮他解决掉。”
“我今晚就去小亭子里坐坐。”从他们这边的厢房到小亭子要经过蝶青青的房子,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是从蝶青青的房子后面绕着走,另一个就是经过房子前面也是正厅前面的一块空地了。
蝶青青房子后面是一堵院墙,上面爬满了青翠的藤蔓,月下看着也是一番美景,淇奥今晚就准备边走边赏。
这一下又让淇奥想起了多日不见的蝶青青,最后一次看见她时,蝶青青留给他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就快步走开了,留下淇奥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他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让蝶青青亲近自己的原因,如果说上一次的芷柔是因为自己英雄救美,和冉冉是他主动诱惑,那蝶青青实在是让他丈二摸不着头脑。
两人正在房间里歇息着,门突然被推开了。
“你们没有在做什么啊?真是可惜了。”不但这么说,寻骨风脸上还故意露出一个可惜了的表情,看得傲祁两人满头黑线。
消失的不只是戈乌,白敛也同时不见了,这让被折磨了好几天的寻骨风终于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不过寻骨风本身自己底子不错,所以才能让寻骨风整日整夜的折腾,这会儿白敛离开这么多天,寻骨风稍稍休整又能下床活蹦乱跳了。
淇奥想要起身让座,给傲祁在肩上压了一下,只好坐在原位看傲祁给寻骨风沏了一杯茶。
寻骨风坐下后一言不发,端着茶慢慢的吹着,留傲祁和淇奥两人面面相觑,看不懂寻骨风这是来干什么,这表情这阵势实在不像是来聊天唠嗑的。
待寻骨风喝完了这一杯茶,他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说话:“小敛他是不是回魔教了?”
淇奥对于这事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回答什么,用手肘推了推站在身旁的傲祁,傲祁有些不肯定的回道:“应该是的。”
“嗯。”寻骨风朝傲祁笑了笑,伸手抓过淇奥,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既然如此,就把淇奥借给我一用。”
没等傲祁答应,他已经扯着淇奥走出房间。
傲祁在身后有些不满地皱眉,拿上披风跟了上去,一直跟着寻骨风和淇奥到了后院的石桌石凳前,把披风给淇奥系上,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寻骨风毫不掩饰的挂着看好戏的笑脸看他们两个弄完,笑了一声:“你比我命好。”
淇奥正低头拢紧披风,听到这话不解的抬起头看向寻骨风,没等他开口问寻骨风一摆手岔开了话题:“起码曾经是,不过现在和以后不会了。”说完他脸上的笑变得憧憬和幸福了许多,带着这样的笑他继续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是我也就不明白我,我从来没有怪过小敛,他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走到这条道上也是我带的。”
淇奥斟酌着用词,慢慢的说出一句话:“寻先生是什么意思?”
“当时的我,你们也应该有所耳闻。与其说是放不下我师兄,倒不如是作为白敛的半个父亲,实在不愿他被我影响的走上这条路,你也知道在当今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上,这都是离经叛道的。”寻骨风说这话没有半点包袱,他已经放浪形骸了小半辈子,唯一在说到白敛时有一点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