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笈的下半部分是一套剑谱,之所以会让淇奥惊讶是因为剑谱上的招式他实在太过熟悉,但又很陌生。
不知是怎样的因缘巧合还是金手指开太大了,这本秘笈的下部正好是傲祁那套裹着流花展云剑外皮剑法的余下部分。
傲祁向淇奥说过他那套剑法的来历。小时候他在后院自己一个人玩的时候,误入了一个荒废的房间,在房间的书架后面发现了一个密道的入口,剑法就是密道里面一个没有武功的老爷爷交给他的,只不过老爷爷经常神志不清,身体也很差,以至于他断断续续只教给了傲祁了一半就没再教下去,后来再去找老爷爷的时候老爷爷已经不知所踪了。
淇奥也知道有这么一个老爷爷,但是老爷爷只教了他流花展云剑就再没交别的,他也不觉得奇怪,说起来他们两这样相似而不相同的经历还有很多。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套剑法的后半部分竟然藏在这么一个地方,如果不是他们无意之中掉下来,估计傲祁一辈子也学不到剑法的后半部分。
从此以后就经常可以看见清晨的崖底,两个在少年并肩而立,一起练剑,远看像是在练习同一种剑法,走近了看就能分别出来这两人的剑法大相径庭,一个如绽放的花漂浮的云,一个像沉稳的山坚硬的石。
秘笈上没有写剑法的名字,傲祁也不愿在这种事上多动脑筋,就直接取了个“流云斩花剑”,得到了淇奥无奈的眼神一枚。
日子匆匆而过,转眼间在崖底也呆了将近大半个月,内功较之原来白白增长了五十年,傲祁也修习得一套新剑法,两者配合江湖上能排得上顶尖的名次,终于他们决定回到山庄。
然而当他们俩飞上悬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淇奥对傲祁说:“我不跟你回去了。”
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傲祁与淇奥展开了一场压制与反压制的运动。
傲祁用迷药把淇奥迷倒封住内力丢在马车里,又被淇奥冲开封锁留下马车超反方向飞去。
淇奥趁大半夜解开绳索蹑手蹑脚走到窗口,刚要从窗口跳出去被刚刚还在熟睡中的傲祁扣住脚踝拉回怀里。
最后淇奥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的,还是得好好的谈一谈。
但似乎没谈出什么效果。
傲祁同淇奥相识不过几十日,然则,他自认为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淇奥。
他知道淇奥和他完全不同,没有半点雄心壮志。淇奥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想着自己的生活要过得舒坦自如。但经过白焰山庄一事,傲祁发现自己需要有一个淇奥在身边,于是当机立断抓住淇奥的这一点,他心甘情愿的将淇奥伺候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他也明白,淇奥自己心里清楚一个人锄草种豆养花煮茶,不会比有傲祁在的日子过得舒服。
明明他已经摸透了淇奥的性情,一条条似乎都在他傲祁的掌握之中,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会让淇奥萌生了离去之意。
傲祁越想越觉得浑身不舒畅,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自己不能掌握。偏偏这一部分有独立的心,不但不听自己的话还能把自己说得完全没有辩驳的能力。
“我会让一个暗使跟着你。”他想不明白,也捆不住淇奥——淇奥的语气温和柔软,但他的内心却是无比坚定——傲祁做出了最后的让步。只要淇奥一天还同他在一个世界,他就要知道淇奥身边的一切事情。
傲祁还在这样想着,就听见对面的人毫不犹豫的答道:“好。”以至于傲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好。”淇奥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这样的回答让傲祁放心了不少,又觉得有些遗憾。
面具下的双眼描画过对面那张与自己一样的脸,又回想起那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踌躇满志,那时候的傲祁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那光芒太过夺目,在自己不经意间就射入了自己的眼里。
如果不是他察觉到跳崖前一闪而过的念头十分诡异,自己越是细细思量后越发觉得危险,他也不愿意选择放弃现在舒适的生活同傲祁分别,南辕北辙。
傲祁放在自己身边的人无非不是一个监视作用,对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影响,那这件事就随他的意好了,这恐怕是最后一件他能让傲祁舒心一点的事了。
想到这淇奥有些叹息,说话的语气也放柔了不少:“说不定我能在路途中找到一些关于我们爷爷的事情,其中有很大的秘密。如果有幸,我会再联系你的。”
这话说得让人很是动心,但这个“如果”实在过于遥远,傲祁第一次体会到一种握不住的挫败感。
这一餐饭到最后两个人都食不知味,干脆草草地趴了几口,一前一后回到了房间。
大半夜的淇奥半梦半醒觉得下腹涌起一股燥意的,耳边是傲祁火热的喘息声,淇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刚好对上傲祁漆黑的眼睛,可能是反射了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就算现在是深夜傲祁眼底居然也有忽明忽暗的光亮。
梦中的淇奥被身体里的一把燥火打扰了睡眠。傲祁一看淇奥醒了,大大方方的一把抓过淇奥的手熟练地按在自己下身:“帮我。”
上次他这么做是诱骗素兰帮自己生理发泄。
这次除了生理发泄外,还有种心理发泄的意味。更何况他们都是少年气盛,虽然不是热衷于这个的人,但是也不至于排斥,甚至于因为对方是自己反而放得开,撩拨撩拨也都受不住了。
更别说这次傲祁这次是一心使了狠劲,像是要把淇奥弄死一样。
“啊……快点……”两个人比谁先受不住,最后还是淇奥先发出了带着鼻音示弱的求饶声,把傲祁刺激得一口又咬在淇奥刚愈合不久的肩头。
总想在他身上留下些印记,指痕或者牙印都行,就像盖了个章一样,标明他的所属权。
第二天晚上淇奥在客栈里解开外衣拉下领子,掀开敷在肩上的药,看着从鲜红变成紫黑色的牙印咬了咬牙,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换上新药。反正像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总有一天这个牙印会消失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修改得非常多,很多事情曾经没有提到的,现在变得呼之欲出,
淇奥不是无缘无故提出离开的,其实这个时候还处于两个人的磨合期
☆、新友
距离分开已有几日,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暗使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资料是傲祁必做的事情之一。就算现在大哥二哥对他提高了防备,但也是把他当做“默默无闻一鸣惊人”的武功奇才,没有往多的方面想。
而现在,他所要求知道的资料里面多了一项——淇奥每天的行动。
走过了哪些地方,遇上了什么人,吃过什么喝过什么。他在深宅大院里将噬爪缩,偶尔回忆他完完整整站在那些人面前时他们的表情,这是他每日少有的闲暇乐趣,而另一个自己,淇奥,在阳光下同别人结伴同行,恣意烂漫,没有分毫还记得他的意思,怎能不让他看得牙痒痒。
暗使午城如同往常一样,详细的向傲祁报告着淇奥的日常,不知不觉间背脊开始一阵阵发颤,冷汗也大颗大颗的滚落了下来。
“主人,就这些了。”午城硬着头皮报告完,等着面无表情的主人下命令。
每次主人听自己报告公子的消息,总能让他体验一回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报告公子的消息比报告哪条商线出现了问题了还要难受,说着说着就有些神志不清了,也不知道主人为何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午城正在心里暗暗叫苦,傲祁终于出声了:“嗯,下去吧。”
今天救了个卖身葬母的可怜姑娘,过两天又在茶肆里惹到了娇蛮小姐,后面还能遇上个富家公子,四人同游倒是挺快活的,反倒是他一个人在这按局下棋。傲祁想着就觉得有些忿忿不平,明明是同一个人面对的环境未免相差太大了。
原来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傲祁将纸条攥在手心里,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他现在自然是没有力量将淇奥绑在身边,但一旦这边的事情能告一段落,他就有时间和淇奥好好算账了,他可没准备真的放过淇奥。
心底的打算现在是半点也不能显露出来,他把午城刚刚报告的回忆了一遍,打了个响指。刚刚隐身而去的午城又冒了出来:“主人。”
“把那三个人的身份查清楚。”傲祁下令道。
午城愣了一愣,有些慌张的从衣服里掏出刚刚遗漏的一封密信:“昨夜公子突然吩咐我们查了和姑娘、东方小姐以及慕公子的身份,还特意让我们多备一份带回来。”他在呈递的时候悄悄抬眼看了一样公子的神情,暧昧不明,看不出喜还是怒,却让午城觉得比刚刚还要可怖几分。
午城心底一惊,虽不清原因但也知道这次自己是闯大祸了:“属下知错,请主人责罚!”
直到午城呈上密信的手开始坚持不住的微微发抖,傲祁才从他手上接过密信,也不拆开,就拿在手中颠来复去的看,眉眼间那股阴霾倒是也慢慢散开了。
先是一声轻笑,然后像是阻挡不住似的,傲祁笑得越来越大声,带着一丝疯狂的味道,笑到眼泪都出来了才慢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