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名虽然没有回头,但神识却保持在外放状态。见花娘没有不自量力地跟过来,他对这小丫头倒是多了几分满意。
在人世间厮混了这么久,吴名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好心办坏事。
人贵有自知之明,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清楚就擅自“帮忙”的家伙比袖手旁观还要可恶,因为这种家伙十有⑧九会把事情搞砸还不承认自己有错,甚至还会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就好像他or她才是受害者一样。
早年的时候,吴名还会对这种所谓的好人忍耐一二,后来次数多了,他就遇到一个弄死一个,永绝后患。
思绪偏转间,吴名已来到春晖堂的院子门口。
本该连只雄蚊子飞不进来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看门的两个妇人不由一愣。
其中一个可能在婚礼上见过吴名,愣了一下便脱口道:“夫、夫人……”
吴名却没兴趣和她们废话,双手一伸,抓住两人的发髻,然后就像打镲一样将两人的脑袋朝一起撞去。
“砰!”
两个妇人顿时眼前一黑,在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冲击下昏死过去。
吴名松开手,把两人丢在地上,迈步进了院子。
这会儿已近黄昏,院子里并没什么人在干活,只有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翘着脚在廊下点油灯。
吴名都走到正堂了,两个小丫头才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已近成年的男人。
“喂——”
其中一个丫头正想把吴名叫住,另一个丫头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
吴名也没理会二人,自顾自地进了正堂,与一个正捧着果盘向外走的侍女碰了个正着。
侍女顿时瞪大了眼睛,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叫嚷,吴名就从她的果盘里抓起一颗李子,迅速塞进了她的嘴巴。
“呜呜呜……”
侍女被噎得直翻白眼,下意识地放开托盘,想要把李子从喉咙口拿出来。
被放开的托盘立刻“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水果也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左侧的内室里随即传来一声呵斥,“怎么了?”
随着话音,一名妇人挑帘走了出来。
“没怎么。”吴名替那名侍女做了回答,同时将灵力聚于右掌,照着妇人的面门就拍了下去。
这一下看似轻飘飘的毫无力量,实际上却直接对头骨下面的大脑进行了攻击。
妇人立刻身子一软,没了意识。
后面的侍女被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就想放声尖叫,然而嘴巴里的李子还没掏出来,出口的也只是比之前更响亮了一些的呜呜声。
吴名只当没有听见,伸手挑开珠帘,迈步进了内室。
与正堂相连的内室是一处类似于碧纱橱似的小屋,正北方放了一张长榻,上面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左右各站着两个侍女,地上还跪坐着几个年纪更轻的侍女。
无论是看位置、看穿着还是看年纪都能看出正主儿肯定就是这个老妇人,吴名立刻咧嘴一笑,“郡守府的老太夫人?”
老妇人只在吴名掀帘进来的时候露出了一瞬间的惊容,紧接着就收敛表情,摆出一脸波澜不惊的古井模样。
倒是她身边的一名侍女大声叱道:“放肆,谁……”
“谁你妹。”吴名手指一弹,将之前从果盘里拿的另一颗李子丢进了那名侍女的嘴巴。
“呜呜呜……”出声的侍女立刻步了屋外那名侍女的后尘,痛苦捂住自己嘴巴。
余下的侍女顿时被吓得目瞪口呆,只有长榻左边的一名侍女忽地身形一闪,探出手指,抓向吴名的脖颈。
吴名早就防备着呢,立刻将之前准备好的御风术放了出去。
侍女顿觉脚下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赶忙停住脚步,想要先稳住身形。
吴名却趁机而动,右手一伸,扣住了侍女的脖颈,接着便咔嚓一声,毫不留情地捏碎了她的颈椎。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打晕也就罢了,但对于这种会武功的护卫,如果不在第一时间弄死她,就很容在之后的时间里被她害惨。
吴名吃过这样的亏,所以他一旦动手就再不会考虑什么怜香惜玉、尊老爱幼。
余下的侍女大多还处于惊恐之中,真正意识到这名侍女已死的……只有一个。
一听到咔嚓声,原本站在老妇人右边,见吴名进来也只是向老妇人靠近了一些而没有妄动的侍女便变了脸色,双手也迅速缩回到宽大的袍袖之中。
吴名一直关注着屋内每个人的动向,一见那名侍女有了异动就知道她也是名女卫,当即将手中的女尸向前一抛,砸向那名正试图使用武器的侍女。
任谁面前飞来一具尸体都不可能站那儿挨砸,这名侍女赶忙抬起手臂,将女尸从自己面前击飞。
但就在这一瞬间,吴名已经使用了缩地成寸的法术,一个抬脚就到了榻上,轻轻松松地将老妇人的脖颈扣在手中。
“大胆!”装扮成侍女模样的女卫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用言语警告吴名。
“我胆子确实挺大。”吴名掐着老妇人的脖子,笑眯眯地看了看那名女卫,接着就低头向老妇人问道,“不过,你们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
“你是何人?”老妇人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他是新夫人!”一名跪坐在席子上的侍女脱口答道,显是认出了吴名。
“衡郎新娶的男妻?”老妇人冷冷一笑,“身为孙媳,竟然敢对长辈不敬,你家的长辈就是这么教……”
话未说完,吴名空闲的那只手就化作拳头,砸在了她的鼻梁上。
老妇人顿时一声惨叫,鼻血横流,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风度表情。
“你孙子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张狂个狗屁!”吴名嘲弄地冷笑,伸手从老妇人的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对准了她的下眼角。
“你……你……敢……”老妇人终于被吓得浑身发抖。
“我没什么不敢的。”吴名故意将发簪在老妇人的脸颊上划来划去,“倒是你,之前有胆子对我的人动手,这会儿却没胆子承受动手的后果?”
“我……我要让衡郎休了你!”老妇人惊恐之余仍不忘威胁。
“就好像谁会在乎似的!”吴名嗤笑一声,将体内灵力灌入发簪,猛地将其从老妇人的左颊刺入,又从右颊贯出。
18、十八、报仇 ...
“住手!”
随着发簪的刺入,老妇人再一次发出的惨痛哀嚎,那名女卫也顾不得自己的行动会不会激怒吴名,纵身就朝榻上冲了过来,手中亦是寒光一闪,一柄短剑直刺吴名面门。
吴名立刻将老妇人拉高了几分,挡在自己身前,抵向女卫的短剑。
女卫不敢伤及老太夫人,只能中途变招,改从侧面刺向吴名。
吴名则趁机将发簪拔了出来,甩手朝女卫丢了过去。
女卫立刻如条件反射一般地挥舞短剑,想要将发簪击飞。
然而吴名并非和她一样的武者,从他手里放出来的东西也不像寻常的暗器那样只走直线和抛物线。
于是,剑挥出去了,却没能碰到发簪。
女卫不由一愣。
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发簪已先拐弯再加速,嗖地一下钻进了女卫的咽喉。
“呜……”
女卫并未马上断气,一手捂住咽喉,一手继续挥剑,试图在死前与吴名同归于尽。
吴名却轻启双唇,吐出了一个无声的“爆”字。
嘭!
女卫的咽喉立刻炸开了一个血洞。
咣当!
女卫的身体跟着摔倒在地,短剑也从手滑落,与地面的石砖碰出一声脆响。
“呀啊——”
余下的侍女齐声尖叫,有两个胆小的更是眼皮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相比之下,榻上的老妇人虽然满脸是血,痛到流泪,但表现却远没有侍女们那么慌乱。甚至于,当吴名与女卫交手的时候,她竟颤颤巍巍地拔下另一枚发簪,朝着吴名掐住她脖颈的右手就刺了下去。
可惜的是,神识不像五感,不存在方向的限制,老妇人的一举一动都未能逃过吴名的注意。
正好她抬手的时候,女卫已经倒下,吴名一手扣着她的脖颈不放,另一只手迅速回转,在簪子碰到右手之前便抓住了她的手腕,放出灵力,重重一捏。
只听“咔嚓”一声,腕骨处便传来了碎裂的声响。
而就在这时,内室的门外也传来一声断喝。
“住手!”
紧接着,门帘一掀,严衡已带人闯了进来。
老妇人顿时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大叫起来,“衡郎,救我!”
然而话音未落,嘴里就多了一团东西,却是吴名顺手拿起榻边案几上放着的一块凉糕,塞进了她的嘴巴。
看到老妇人满脸是血,腮帮子上多了两个大洞,右手的手腕也软塌塌地垂了下来,严衡脸上却没有露出暴怒或者焦急的表情,反而一脸无奈地对吴名道:“夫人,适可而止。”
“凭什么?”吴名冷冷反问。
严衡只好继续解释,“你我成亲还不到一日,若是她在这个时候意外身陨,很容易会让人误以为是你将她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