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借口而已。”
谭韶诗明白了，却也心疼今天余芷受到的苛待，“总经理怎么这样？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跑到你办公室里骂人，直接把分公司的人提上来啊？”
比起她的怒火高涨，余芷倒是心平气和，“不生气，这很正常。”
“正常？”谭韶诗怀疑余芷真的病了，“有点脑子的领导都不会这么做吧。”
余芷轻笑，“对啊，所以我们公司一直是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谭韶诗愣了愣，却又不得不承认余芷说得很有道理。
余芷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你到哪里了？”
“快到了。”谭韶诗看看窗外。
余芷低低“嗯”一声，“你吃饭了吗？”
“吃了。”谭韶诗想到刚才不明不白咽下去，后来才反应过来的外卖还有点生气，“我以为是同事帮订的，没想到是谢经理……对不起啊，我吃了她买的外卖。”
“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谭韶诗抿抿唇，“算是你的竞争对手吧。”
余芷淡定说了三个字，“她不配。”
谭韶诗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再说了次，“对不起，我不大会说话。”
“你没错，我也没错，”余芷不希望她继续客气下去，“错的是他们，不要说对不起了。”
谭韶诗闷闷说好。
“我帮你煮水饺吧。”余芷说，“你要什么口味的？”
谭韶诗不饿，但不想拒绝余芷，想了想上回自己买的两大包，“三鲜的。”
余芷应声表示听到，一边煮水饺一边等她回来。
过了几分钟，谭韶诗终于到了楼下，连走带跑往家里赶。
余芷听到了她急匆匆的脚步声，笑了，“别急，我跑不了。”
谭韶诗呼吸急促喘着气，含糊不清答了一句“我想见你”，盯着显示的数字，恨不得电梯像火箭一样嗖的冲上去，把自己送到余芷身边去。
“回来啦。”余芷开门迎接她。
谭韶诗看到余芷就扑过去，捏着嗓子软软应声，“嗯~”
余芷摸了摸她的头，“水饺也煮好了。”
“一起吃吧。”谭韶诗洗了手，拉着余芷一起坐下。
余芷没反对。
她舀了勺汤，吹凉了喝下去，因为渐渐蔓延全身的温热长舒一口气，“比外卖好吃多了。”
余芷托腮瞧她，“是吗？”
“嗯。”谭韶诗生怕女朋友不高兴，不断点头。
余芷拿筷子夹了水饺，分开两半散掉一点热，给她喂了过来。
谭韶诗乖乖吃下去，不断打量余芷的神色。
“不用担心我。”余芷用纸巾擦了擦她唇角的汤汁，“我正好要休息一下。”
谭韶诗不信，毕竟总经理这个行为实在太无礼了。
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余芷。
谭韶诗吃着水饺，没怎么在意滋味，拼命想着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余芷。不知不觉，一碗水饺吃完了，余芷煮得不多，端起碗去清洗。
“我来！”谭韶诗连忙帮忙，“你休息。”
余芷看着一个碗一个勺子一双筷子不费什么功夫，没跟她纠结，转到客厅去削水果。
谭韶诗回来时，余芷正好切好了苹果，伸手喂了一块。
“嗯~“谭韶诗笑眯眯说，“好吃。”
余芷瞧着她片刻，凑上前吻了吻。
谭韶诗主动抱过去，摸一摸被亲过的嘴唇，忽而有了主意，“我也请病假吧。”
余芷笑了，故意逗她，“怎么病的？”
谭韶诗听到女朋友轻松的笑声，抱得更紧，一本正经说了句，“被你传染的。”
第33章 骄傲
“被你传染的。”
谭韶诗听到余芷笑了, 一高兴, 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板起脸用最认真的语气说了出口。
“真的吗？”余芷摸摸她的头，也跟着严肃起来, “让我看看。”
谭韶诗稍微松开紧抱的手, 抬眼去瞧，一对上余芷温柔的眉眼便破了功，忘记方才说了什么, 扬起唇角笑了笑，不用捏嗓子就软软撒娇了, “只能请病假了对不对~”
“对，”余芷蹭了蹭她的鼻尖, 轻轻一按令她挺直身子紧紧相贴了。
这就超出谭韶诗的知识范围了。
家里温暖，她们俩又吃了一锅热乎乎带汤水的饺子，上身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底衫。离得近贴近了, 谭韶诗便感觉到了余芷跟扣紧的指尖一样烫的体温，要融化在怀抱圈出的小世界里了。
“你……请了几天假。”谭韶诗觉得这么下去，衣服会被渐渐发烫的身体烧化了，不敢直视余芷的眼睛, 小心翼翼地转开话题。
“我没说具体的, 但我这么做跟辞职差不多了。”
谭韶诗抿唇，“也是，我们在这么敏感的时候请假……已经在表态了。”
提到工作，余芷会端正态度, 即使声音依然温柔，语气和措辞也会有一点改变。余芷揉了揉她皱起的眉心，思忖片刻，好好与她分析了目前的情况，“公司不会等我们回去。”
“嗯。”谭韶诗犹记得每一年汹涌而来的毕业求职大军，算算日子，“现在是年底，公司随便一招，就会有实习生来做廉价劳动力，对我走不走根本无所谓吧。”
余芷松开了怀抱，往沙发一靠，瞧着天花板的顶灯出神，“是我们。”
谭韶诗头一次看到余芷恍惚的模样，慌了，凑过去捏捏肩膀，“怎么会呢，你跟我不一样，是领导团队的总监啊。”
余芷按住她乱捏的手，“今天换领导了。”
“不不不。”谭韶诗摇头，从各个方面开始说谢经理的坏话，“谢经理根本不适应总公司的节奏，花了几个小时看资料还没弄明白，靠着请外卖来收买人心。唉，她的审美被网络专款养糙了，想的全是p图打折的噱头，眼界窄格局小，只会弄得一团糟。”
余芷没什么反应，有一搭没一搭勾着她的指头玩。
由着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想开来，谭韶诗忽而记起看过的一堆哄女朋友的经验谈，发现自己傻了吧唧在跟余芷分析当前情况，一点也不体贴。
其实，余芷离开公司是注定的事情，而谢经理的实力不行显而易见，她把事实重复了一遍，再怎么有理有据、逻辑清晰，还是没有安慰效果。
谭韶诗改一改思路，索性做个感情用事的人。
她狠下心，总会有超常发挥。
“不要不开心嘛，”谭韶诗依偎过去，小声说了句肉麻话，“你永远是我的领导呀。”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硬着头皮把话说得甜甜的。
余芷扑哧一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
谭韶诗被余芷这声无奈的宠溺音惊了惊，高兴之余有点纳闷：她想了半天，千辛万苦挤出来的几句话怎么就没有余芷的两个字勾人呢。
她服输，扑到余芷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窝着。
她们俩常常冷场，此刻没有话说，却是相互依偎的自在状态。谭韶诗感觉到余芷用指头梳理自己的头发，配合地歪了歪头，余芷帮她抚平翘起的头发丝，指尖游到下巴轻巧一挑，便寻到偷笑的唇瓣，低头吻住。
谭韶诗发现她们没话说是有原因的。
一言不合就亲亲，没空。
“唔。”她品到淡了许多的苹果味，记起削皮切块就被冷落到一边的苹果，在空隙间轻声提醒，“苹果没吃呢。”
余芷放开她，帮着把切好的苹果拿过来，你一口我一口吃掉了。
苹果块恰好是单数。
余芷端着碟子没动，谭韶诗想着女朋友高兴是最重要的事情，咬着送上，又腻腻歪歪缠到了一块儿。
她们是被来电打断的。
余芷扫了一眼，皱皱眉还是接起来，“你好。”
谭韶诗听到了谢经理辨识度极高的尖细嗲嗓，警惕心起，贴上去想听谢经理到底说了些什么。谁知，谢经理真如传说中那样空有一张艳丽的脸蛋，说个话都不清不楚，问个密码和文件存放都翻来覆瞎掰扯，极其考验人的耐心。
“密码和文件是吧。”余芷没听下去，直接给了总结和答案，“你去问石助理。”
“可是……”
“咳！”余芷假装咳嗽，而后用一把虚弱无力的声音，“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舒服，咳咳……”
谢经理就这么信了，不敢叨扰，还要给余芷道歉。
谭韶诗瞧着余芷一秒变回原状，感慨出声，“演技不错。”
“你也得想个理由了。”余芷说，“别人问你生什么病，你要说跟我一样吗？”
“……”谭韶诗一想有理，摸下巴开始纠结。
她想的第一个问题是：跟谁请假？
总经理这次的冲动决定让她的直属上司余芷一怒之下请了病假，谢经理算个代班，初来乍到却摆出了接任的架子，却连密码和文件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余芷，她实在不想理会。
“明天一早，我就跟石助理请假。”谭韶诗思来想去，把时间和对象定了下来，“说个感冒发烧，他心里有数不会追问，还能帮我们圆谎呢。”
余芷叹气，“石助理比谢梦雨的能力强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