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紫青回过神来,察觉自己的目光太过直接,赶忙低下了头,眉头却皱了起来。
虞子文不想去考虑紫青在想什么,他望向窗外,眯起眼说:“张康。”
“是。”张康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突然催促马儿加快脚步,整个车厢一颠,紫青和玄赦都朝外看去。
只有玄乐依然睡得人事不省。
虞子文将他换了个方向小心搂着,确保他不会因为颠簸而不舒服或者撞到脑袋,这才单手握住了放在身边的剑,像一头随时入定的野狼,定定地盯着窗外。
片刻后,张康惊喜道:“是你!”
萧风出现在半道上,这让张康和虞子文都很惊讶,他们一直以为罪士官这次派出的人手被玄赦等人黄雀在后了,却没想到竟然无事!
萧风声音沙哑地嗯了一声,“爷呢?”
“在里面,那废帝也带回来了,放心没事。”
萧风又嗯了一声,似乎有些迟疑,“这里头……”
“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白啸。”张康啧了一声,“事情复杂得很,暂时说不明白,其他人马呢?”
“我没找着。”萧风咳嗽了两声,听声音似乎是受伤未愈,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虚弱,“我们走散了,之前因为白啸……”
他顿了顿,又道:“说实话我不知道他们还是不是活着。”
“那你……跟我们回去还是?”
外面一片寂静,半响之后萧风的声音道:“我再找找,你回去后想办法报个信,让人来支援。”
“行。”张康在怀中翻出一个小锦囊,“里面有碎银和药。”
“谢了。”萧风低低地应了一声,待马车经过时他单膝跪地,对着车窗说了一句,“恭迎陛下,属下护主不利之后会自行前来领罚。”
虞子文没有掀开车窗,只是隔着车厢说了一句,“保护好自己。”
虽然玄赦和紫青并没有看到外面的人长什么样子,可听这一段对话也多少猜出了一些东西。
玄赦冷笑,“不愧是虞皇,居然在罪士官里也安插了细作,估计我这笨蛋弟弟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该让他知道的,他自然会知道的。”虞子文露出一个宠溺的笑脸,似乎只是在陪着玄乐玩过家家游戏般,轻描淡写道:“只要他玩得高兴就好。”
玄赦皱起眉,冷冷盯着虞子文,半响哼了一声转开了脑袋。
虞子文看着他,倒是有些意外,“不打算告密?”
“为何?”
“按照他所说,以后这位置可是你的,不担心我深入玄国太深,以后要拔除反而难上加难?”
玄赦沉默片刻,漠然道:“他那番话到底是真是假还未可知,我还没蠢到只凭他一家之言就相信的地步。”
“也是……”虞子文点点头,“这天底下谁的话都能信,除了天子。”
玄赦浑身一僵,垂下眼眸,旁人再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这一路玄乐成了个被伺候的主,整整两天过去了,他还是只能躺着继续扮演半身不遂。
虞子文问过原因,玄乐也很茫然,只能说:“伤得太重,没死就算好的了,你还指望我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啊?”
虞子文没听懂后半截,不过大意明白了,想想也有道理,哪怕是神迹也总得有点代价。
况且玄乐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自己为所欲为这一点还是很让他满意的,所以他也不急着让玄乐赶紧恢复了。
可玄乐很不满。
现在连上个厕所都必须让虞子文抱着,因为上半身除了脖子和脑袋其他部位都不能动,于是解腰带,脱裤子和握住那啥……都必须由虞子文来搞定。
张康曾觉得这是侮-辱自家主子,想要代劳,却被虞子文赶走了。
第四天清晨,玄乐睡醒了要尿-尿。
这几天他都与虞子文同吃同睡,虞子文搂着他,在他醒的一瞬间也醒了。
“早。”虞子文吻了吻他的额头,起身掀开被子熟门熟路帮他上厕所。
玄乐一脸复杂表情,这人基本已经摸清了自己的生活习惯甚至是生理习惯……被一个大男人了解这些玄乐丝毫不觉得这值得开心。
晨-勃的迹象还很明显,虞子文手指恶劣地在上面弹了弹,玄乐一张脸憋得通红差点就要咆哮出声,虞子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吵醒别人。”
玄乐一肚子的骂词从喉咙上打了个滚,又憋屈地咽了回去。
等晨-勃逐渐消散,虞子文搂着他站在木桶前,一手扶着玄乐的小丁丁让他解手。
玄乐别开眼不去看,耳朵涨得通红,虽然这么多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可……他依然无法视为理所当然,尴尬一天多过一天,他现在已经尽量少吃少喝,除非憋不下去他才会要求帮忙。
解决完生理需求,虞子文洗了手又叫小二打热水来。
虞子文有睡觉前洗澡和睡醒了洗澡的习惯,这些天只要住的店不太差都会如此。天气已经逐渐热起来了,也就早上还剩一点凉意。
虞子文等水好了,先帮玄乐脱了衣服,然后将他抱进木桶里,再自己脱光也坐了进去。
玄乐面无表情,像个无知无觉的人形娃娃被男人抱着,虞子文拉着他的手在水面上打了几个水花,玄乐表情迸裂,忍无可忍炸毛,“你他妈几岁了!还玩!你还来?!还来是不是?!!”
这事基本每天早上都会发生一次,虞子文乐此不疲地以看某人炸毛为乐。
“欺负的就是你动不了。”虞子文咬了咬玄乐耳垂,玄乐倒抽一口气就想朝旁边让开,可除了屁股动了一下外并没有什么作用。
虞子文却没让他躲开,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七碗茶的地雷~感谢大家的支持,你们太让我感动了qwq 我爱你们!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玩玩】
这个吻来得太过突然,加上扭着脖子身子又没办法动弹,玄乐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
他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恼的羞的还是……憋的。
修长的双腿在水里乱蹬了两下,虞子文放开他的下巴,拇指在上头捏了捏,挑眉,“怎么?不舒服?”
“不舒服惨了!”玄乐怒吼,下意识想抬手去擦嘴却发现手不能动,倒是脖子像乌龟一样极其滑稽地伸了伸。
他愤愤道:“不带这么逗人的!我一个大男人我就搞不懂了,有那么好玩?”
“玩?”虞子文眯起眼,周身温柔的气息一下沉了下去。玄乐被他瞪得打了个哆嗦,还是梗着脖子道:“难道不是?啊哈哈,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我不信。”
虞子文没开口,屋子里的温度飞快地往下降,很快就到了冰点。
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玄乐甚至觉得木桶里的热水也要开始凉飕飕了。
虞子文这几个意思?以为只有他会瞪?自己难道不会吗?
玄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瞪得溜圆,还道:“你自己说的,这天底下谁的话都能信,只有天子的话不能。”
虞子文有些诧异,“你听到了?”
“抱歉啊,我没有你想得那么能睡。”
实际上在虞子文摸自己的一瞬间,他就已经醒了。他并不是一个多眠的人,相反自从穿越以后每天的烦恼事增多,尤其在琴山县这段日子,旁人看不出来,可他自己却知道自己心底有多焦躁,晚上失眠也是常事,外头只要有一点动静,他也能立刻醒来。
虞子文有些意外,“我没发现你是装的。”
“哦是嘛。”玄乐哼哼两声,“那说明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虞子文眯起眼,玄乐喜欢逞口舌之快,这从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就已经能看出来了。他警告过对方很多次,但很明显从来没有起到过作用。
他没有真的下手收拾,是因为玄乐偶尔的抬杠会让自己感到乐趣,他喜欢看到这样灵动的玄乐,把人噎得说不出话时愉悦笑起来的脸,眯起的眼睛,像只白毛小狐狸,可爱无比。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当自己明显不愉快的时候,还能继续纵容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尤其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看来我得履行自己的诺言。”虞子文叹了口气,手往水下滑去,轻轻覆盖在了玄乐腰侧。
玄乐上半身没有知觉,对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感觉到危险正在来临。
他茫然地问:“是什么?”
“我说过,你这张嘴说话要小心。”虞子文双手突然用力,在玄乐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转了个面,两人顿时脸对脸的坐在了一起。
确切来说,是玄乐坐在对方怀里。
虞子文双腿分开,让玄乐坐在中间。其实这木桶也并不是很大,可玄乐本身身子瘦弱,脱了衣服看上去更没几斤几两肉了,二人这么坐着居然也不显得拥挤。
虞子文靠坐在桶边,玄乐被逼无奈地将双腿从虞子文腿上搭过去,然后被虞子文拉着,微微屈起膝盖,二人一时靠得很近。
什么都没穿意味着坦诚相见,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
玄乐瞪着一双湿润的眸子,这一次连眉骨,耳朵和脖颈一片全都红了,眼里盛满了尴尬和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