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饷看了他一眼,“冉大人请慎言。”
冉青道:“如果那布坊老板也和白啼有关系,诸位想想,推荐给雷将军这家药店的人是什么意思?”
季饷一沉吟,道:“双计策吗?仇道天一计不成,还有茗妃这边。”
“很有可能。”冉青点头,“无论如何,眼下事已成定局,再追究也没有意义了。”
“那女老板呢?指不定她就有解药!”
“早就失踪了。”冉青冷哼,“我第一反应就是找她,可惜……”
吴承也道:“既然那杯茶已经成功,肯定在那之后就……”
吴承小心看了季饷一眼,果然季饷一脸愧疚。
“都是我的错!”
冉青叹气,“谁也料不到会这样,大人也莫太自责,为今之计还是想办法救回皇上吧。”
说完,三人都沉默下来。
救?怎么救?
连太医房最老资格的胡太医都说了天亮之前如果拿不到解药,便是华佗在世也是无法。
他们三人光嘴上说,有什么用?
“找!”季饷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就是把王城翻过来!也要把仇道天和那女人找出来!”
【系统:……99.9%】
玄乐:“……”
这真是日了狗了。
另一头。
仇道天被萧风扔到虞子文脚下。
天边已经蒙蒙亮了,远处看起来仿佛被什么染成了一片雪白,有一种不知未来在何方的迷茫之感。
虞子文看着仇道天晕头转向,冷笑:“解药,拿出来,留你个全尸。”
“没有。”仇道天也冷笑,“你是何人?为何要关心一个昏君的死活?”
“我是何人你没必要知道。”虞子文道:“你把这个昏君弄死了,就有明君接替了吗?”
“自然。”仇道天道:“只有他才能拯救玄国!”
“别告诉我是二皇子长孙玄清,望兴王爷。”张康被气乐了,“你们是不是傻啊?”
“望兴王爷?”仇道天哈哈大笑,“这是我同顾璎珞那个女人说的,你们还真信以为真?怎么可能是那个傻子!”
“不错,不是他,是他背后的铁山鹰嘛。”张康转了转眼睛,道:“还是说,是古嵘?”
仇道天勾起嘴角,“都不是,是真正有资格继承皇位之人,也是最圣明之人。只要他继位,玄国将重返当年辉煌!便是荆国和虞国也只能甘拜下风,重新成为附属之国!”
张康冷笑,一脚踩在仇道天背上,“说得挺开心嘛,白日梦醒了没?”
虞子文眯起眼,想到一个可能性,“你背后的人不是铁山鹰,是白啼,对不对。”
仇道天一愣,似乎没料到剧情会这样发展,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白啼?”
虞子文冷笑:“看来我与白啼的仇,是不得不结了啊。”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白啸】
古嵘没有跟进内室,他站在外室窗边,目光看着庭外某处,表情平静。
与其他人或焦虑或担忧或无措比起来,他看起来实在太过悠闲了一些,仿佛皇上并不是危在旦夕,而是像以往一样溜出去吃宵夜去了。
“大、大人。”一个宫人小心端来茶,双手微微颤抖,“请、请用。”
古嵘单手接过,面无表情道:“之前除了季大人、胡太医,还有谁来过这里?”
“仇太医……呃,茗妃、珞妃。”
“还有呢?”
“没、没了。”
古嵘若有所思,轻轻啜饮一口茶,“皇上那边,没让你们进去伺候?”
“季大人不让进去。”宫人小心回答,“说怕打扰胡太医诊治。”
“嗯。”古嵘摆了下头,冷漠道:“知道了,下去吧。”
季饷从门里退出来,刚巧看到这一幕。
他眯了眯眼,几步走近古嵘身前,“大人不进去看看吗?”
“不了。”古嵘将茶杯放到窗台边,斜睨了他一眼,“我还要出去办事。”
“大人果真一点都不担心皇上安危?”
“我担心又有何用?便能将皇上治好了?”古嵘理了理衣襟,踱步朝门外走去,“事已定,也只能做好各自本份之事罢了。”
他在门口站定,挑起嘴角回首一撇,道:“尽人事,听天命。”
季饷对他这幅模样气恼不已,偏生又拿对方没有半点办法。
古嵘功夫高强,为人难以捉摸,加上他和顾长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季饷哪怕有一肚子质疑和怒气也不敢在这时候托大。
他看着古嵘从容离开,想到那群不知道到底听从谁命令的罪士官,心里有些不安起来。
古嵘该不会趁这个时候……谋反吧?
不不不,一定不会的。古嵘没那么笨,罪士官自古就是皇帝身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要是他反了,这位置他就是抢下来也坐得名不正言不顺。
天底下有哪个君王不看中自己的名声呢?历来高傲自负,不屑与旁人为伍的古嵘,更当如此。
这么一想,季饷又放下心来一些。古嵘或许有那个心思,但绝不会是现在。
“季大人?”冉青从屋里出来,看他盯着门口,问:“怎么了?”
“没事……”季饷沉默片刻,道:“望兴王爷府上怎么样了?”
“雷将军调了人去守着,目前没出什么乱子。王爷的心腹说压根不知道这么一件事,他们也从来没和铁山鹰联络过,这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他自己心里有数。”季饷眯了眯眼,“望兴王爷确实做不了什么,可他作为心腹……”
季饷也懒得多说,这根本就是不需要多做解释的问题。
“之后要看雷将军在铁山鹰府上能不能收出证据。”冉青道:“皇上这边……”
“胡太医还在想办法。”季饷看着天边已泛白的了天空,咬紧了牙根。
他不想放弃,不到最后一秒,他都不想放弃。
古嵘离开水殃宫,在水殃宫门口停下了。
他回头看着水殃宫的大门,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旁边一颗大树上。
四周很安静,风从男人和树之间穿过,仿佛打破了什么一般,原本窒息的空气一瞬间又活了过来。
古嵘收回目光,慢慢朝小路离开了。
直到彻底看不到古嵘身影了,又片刻后,那树丫里才探出两颗脑袋来。
“那是谁?”轩盟一身冷汗,只觉得刚刚似乎从生死边缘走了一圈回来。
“不知道。”肖睿也是摇头,同样一身一头的冷汗,“内力强劲,恐怕整个玄国都鲜有对手。”
“玄国皇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人?怎么以前没见过……”轩盟突然反应过来,“他的官服……难道是古嵘?”
“有可能。”肖睿刚才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掩藏自己的气息,完全没有余力注意其他的细节,“如果是他,就说得通了。”
“这人不能小觑。”轩盟定下结论,与肖睿一起继续朝水殃宫后方跃去。
花园里,仇道天已经被揍得奄奄一息。
张康揉了揉拳头,“妈的皮真硬。”
“呵、呵呵。”仇道天吐出血水,整张脸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来俊秀的模样了。
他黑发披散,衣襟也乱了,被张康一丢,瘫倒在地上,死鱼一样地望着天空,道:“没、没用的,咳,白啸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呵,口气挺大啊!”张康一脚踩在他胸口上,仇道天倒抽一口气,好似又噎住了,整张脸一下涨得紫青。
虞子文在旁边幽幽地道:“若这世上真有白啸,让他自个儿出来见我,躲在你们这些小虾小鱼后头算什么?还让女人出面帮他办事,我看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你懂什么!”仇道天怒道:“白啸的本事,岂是常人所能看破!”
“……话不投机半句多。”
虞子文懒得跟他废话,抽出长剑一剑斩断了仇道天一根小手指。
“啊——!唔……”仇道天仰头刚叫出半声,就被萧风一把堵住了嘴,声音闷在了喉咙里更显狰狞。
“解药,我只要解药。”虞子文冷冷道:“多的话我们之后再慢慢谈。”
仇道天眯起眼,仇恨地看着虞子文。
“我、我记住你了……”
张康一笑:“让你记住是你的荣幸,这辈子可没多少这样的机会,别人想记住还求不来呢。”
仇道天意识到什么,嘶哑着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虞子文准备再斩他一根手指,花园上头却陡然一阵阴风袭来。
杀气直逼面门,虞子文神情一凝不敢托大,一掌先将张康拍开,自己足尖一点瞬间后移出几米远。
萧风长剑已出手,就听噌一声金鸣之声,刚刚好挡住劈到头顶的剑锋。
寒光剑刃,似冰雕所造,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
那玲珑之感带着寒气直浸心肺,离它近了竟有些忍受不了。
萧风想抽身退开,却被那剑气压得动弹不得,虞子文同张康已经齐齐出手,那人披风一掀,全身而退的同时还将仇道天一把拉了出来。
“白……”仇道天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来人打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