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柄手掌大小的铜镜,是去年生辰时周里卖了四只兔子给他买的,铜镜周圈雕刻着精致细琐的花纹,底部有四只铜质勾爪,轻轻一掰就能立起来,听说这是最新的款式,艾美收到时喜欢的不行,平时也舍不得用,为了保护好镜面,他特意做了一个大小合适的荷包套起来,平常不用时就放在这匣子里的第一层。
艾美面容干净,眼神清清,唇角的笑意渐渐拉升,手掌托起梅画送给他的珍珠耳坠,拿出一只在耳旁比量,真漂亮!心里不由的发出赞叹,这两颗珍珠均有母指盖儿大小,外表光滑莹润,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穿进耳孔的材质是实银,与珍珠的衔接处雕刻着两朵精巧的银色镂空雕花,艾美把两只耳坠全部带上,左右晃晃,眉目弯弯,在古人的眼中,他也是一位俊俏的小哥儿。
孤芳自赏一会儿,听到周里进门声,艾美自鸣得意的收拾好梳妆匣,确定了明天要戴的首饰,横竖思考一番,才去打开箱子准备衣裳。
“美子。”周里在外蒸干了身上的水汽,撩开帘子入眼的便是朝向他弯身的人,目光极其自然地移到丰润的臀-部,周里的眼珠颤了颤,他从不压抑自己对艾美的感情和欲-望,口水来不及咽下,风一样的速度旋到人身后,一个用力抱进怀里,快速反转,轻车熟路的含住了那片柔软。
“唔……”艾美心一惊,急呼的声音未出口就被堵了回去,顿时气的不行,双手用力推着坚硬的胸膛,奈何实力就是差距,简单的反抗换来的是那人的热情似火。
周里的大手熟门熟路的绕过衣衫抚上光嫩的脊背,另一只带着厚厚茧子的手掌滑进里裤狠命的抓取。
“嗯……嗯……”艾美急的直跺脚,这人把那事儿当成家庭便饭了么,昨晚上来两次还不行,今天还要,他是属耗子的么,就知道要要要,就算喜欢囤粮也没他这么频繁索求的。
周里力气大,艾美在怀里就跟抓了绑了脚的麻雀一样瞎扑棱,不过也只是瞎扑棱。
“呼……”终于能吸气了,艾美大口的张着嘴,眼角有些发红,气得!
周里狂热化地转移阵地,艾美的脖颈耳后和锁骨被他一遍遍侵洗,正待人眩晕前猛的一下抱起人就往大床走去,等把人放到床上时,他已经使用极其诡异的手法把人扒-光了。
“周里,周里,你听我说……”艾美实在招架不住这人疯狂忘我的热忱,屋内的灯光朦胧变幻,光着身子让他实在不适应,羞耻的恨不得钻到床底下。虽然两人算是成婚两年了,可真没有一次在有光亮时办这事的,哦对了,圆房当日应该不算。
周里变换魔术般的把自己脱个精-光,黏在艾美身上不断乱蹭。
“美子,我想要,我要你……”嗓音饱含情意绵绵,身上的火气四下游走。
真是没了办法,艾美无奈的闭了眼睛,心下却有些坚持,“你去熄了灯吧。”
“不,我不要,我就要看着你。”周里任性的有些固执,从床角拿过一个小盒打开,挖出一块有着菊花香气的黄色膏体慢慢涂抹沁入那柔软细腻的幽处。
冥顽不灵!
以前两人就经常为这一刻是否掌灯的问题有过无数次的争斗,每每以艾美拒绝行房为借口胜出,想必那些时候,周里心里一直在压抑吧,经久不衰的渴望换来了一次胜利,艾美心软了,退了一步,“那挂上帘子。”声音说不出的轻柔。
周里满腔火力就等着散发,一听有回旋的余地立刻活力四射,朗声道,
“遵命,我的夫郞。”
床帏放下,里面暗了下来,影影绰绰的感觉令人神情激荡,周里翻过艾美的身体,细心地检查湿润处的开阖,一边细细的碎吻两边的圆润,待感觉差不多了,他稍稍用力分开臀-瓣,扶着早就斗志雄心的标枪,瞄准目标,一触而就……
“嗯哼……”
艾美早已经习惯了自己男人有些粗鲁的动作频率和速度,可每次开始时还是期盼他能温柔缓慢。
哼哼声不断,粗喘喷气声不停,水润声啧啧……
*
“艾奇,我今晚上不洗澡了,一会儿洗个脸就行。”梅画进了院子就开始吩咐,其实他是嫌麻烦,要是有喷头什么的一开水就来,那就方便多了。
艾奇检查了锁好的门,小跑几步跟上去,“成,那你要热水么?”
艾奇走在前面,进了屋先点灯。
“不了,凉水就行,唉你过来给我解开扣子。”梅画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绸带把头发绑起来,后背顿时传过一阵凉爽,这厚头发太腻糊了。
艾奇答应一声忙把油灯放好,双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才往梅画跟前走,“小画,你穿这衣裳可漂亮呢,我特别喜欢看。”
梅画一听,心内燥气急速攀升,真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跟他不对付,咬着牙一阵愤慨,可仰头看到他发自内心的憨笑时,梅画爬到嗓子眼的火球顿时只剩了烟雾,一阵虚脱后,翻了个闹心的白眼,梅画耷拉着眼皮别扭的看向一边。
“小画,明儿个不用起的太早,大哥早上过来做了饭咱们吃过后走就行,家里的园子你也别浇了,往日里我就不让你动,磨了手可不好,你要是想寻些有趣的事儿做,那你就跟大哥一起做绣工,只是别太伤神就行。”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放着别动!
梅画:“……”
要让艾奇学会看人脸色行事说话,变得通透机灵,估计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了。
艾奇觉得家里的气氛格外的温馨愉快,自己的身板略微挺-直了,最起码他说什么,小画不会反驳他了!
脱掉外面的长衫,梅画冷着脸自顾自地往外走,门口的小凳子上放着干净的木脸盆,里面的水已经舀好了,挽挽袖子爽快的洗几把,又脱了鞋涮了脚,自有早就侯再旁边的艾奇拿着干净的手巾子给他擦干水穿上鞋。
“画画你去躺着吧,我一会儿就来。”
喋喋不休……
如果床上铺着席梦思,梅画绝对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扔进去,奈何现在睡的是硬硬的床板,叹了口气,爬上铺着厚被子的床,左拧右拧去掉身上的累赘,翻身睡觉……
睡一觉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就是几分钟,身侧有动静,熟悉的气味入鼻,梅画的耳朵支起来又放下去。
“画画,盖上被子,夜里凉。”
“画画,肚皮不要露着,仔细伤了身子。”
“画画,腿放下来,小心冻着,等老了骨节疼。”
“画画,肩膀抬一下,头发被压住了。”
“画画,手指不要抓着被子太紧,仔细明个手肿。”
“画画,脚不要乱蹬,碰到床柱可了不得。”
……
……
你他妈的!
我服了你了!
你是唐僧的师傅吧!
梅画内心咆哮,恶狼一般拉过被子盖住脑袋,心里几乎滴血:能不能让他变成聋子!
☆、第50章
梅画顶着一张黑脸起床,本来没有起床气的他,终于在艾奇细致入微不苟言笑的体贴关怀下硬生生的给逼出来了。
小脸紧绷绷的,小嘴翘着的老高,明皓如月的眼睛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面纱,雾蒙蒙的还眯着眼,身上的冷气几欲凝结成暴风雪,从起床伊始就安安稳稳地坐在床上,运气!
一般情况下,梅画只要睡饱了,自然醒,都不会闹脾气,即使偶尔一两次被人扰了美梦他也不会火冒三丈的蹦脚跳高,实际上他不是小性子爱生气的人,宽仁大度,虚怀若谷说的就是他,能耐得住性子和寂寞的人是没有暴脾气的。
可是,他唯一最最不喜欢的或者说厌恶到可恨地步的就是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侈侈不休打磨璇儿!而且是不温不火滔滔不绝。
艾奇早就神清气爽的下地了,现在家里只剩下脑袋不清楚的梅画一人。
*
艾美今天也起的晚了,心里恨恨地把周里臭骂了一顿,捶着腰梳洗打扮之后,穿上一件藕荷色的开襟长衫,试戴了两副耳环,最终选择了梅画送给他的那对儿珍珠样式的,又插上一支银质的双流苏步摇,对着铜镜左右观赏一番,觉得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就跨上一个小腰包出门了。
先去的正屋,彼时周老么正在切咸菜疙瘩,
“阿么,我今儿个要去老钱村的姑么家,这就走了,晚饭前回来。”
周老么等他说完话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青春靓丽的艾美,最终目光落在轻晃的珍珠耳坠儿上,眼皮跳了一下,没有立即答话,等收回了目光,才听不出喜怒的说,
“怎的走这么早,早饭也不吃?你弟弟去么?”其实他想问他弟夫去不去。
艾美又不是老眼昏花,怎么能没发觉他婆么的停顿,只不过他也不想多生事端,懒得解释,便说,
“二奇和小画都去,因着小画是第一次去,有些事他不明白,所以我趁早饭的间隙给他讲讲。”那意思就是他弟夫管饭,而且饭好着呢。
周老么的心眼都在铜板上,多余外的事他连半分分担的精力都不想,“行,你去吧,早些回来。”
“好的,那我走了。”艾美轻盈旋步,脚下的衣衫画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