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顾修远用指肚稍用力按了按,韩小天这才觉得舒服,“就是这样,舒服,再用些力。”
顾修远见他顾左而言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就按着巴掌印使劲按下去。
“啊,疼,你干嘛?”
“我干嘛?都给人打肿了,你干嘛?”顾修远怒吼。
“肿了?哦,想起来了,七叔拍的,怪不得后来背上老刺痒刺痒的,七叔手劲太大了。”韩小天这才知道顾修远的怒气所为何来,肯定以为别人欺负他了,嘿!这小孩越来越懂得关心他了。让他心里怪高兴的。
顾修远瞬间哑火了,七叔是大辈,应该是和小天闹着玩的,只是,韩小天皮肤太细嫩了,错估了承受力,两下就红肿了。他轻抚着韩小天的后背,华润的肌肤滑过手心,他再次感慨他的年纪,为什么不让他长大的时候遇到他呢?
韩小天被弄得整个后背都酥麻起来,他扭了扭身体:“喂,好了没,好了就出去。”
话音刚落,就觉得后背被一双柔软的唇细细吸允,红肿的皮肤更加敏感,刺激的他脑中空白,小兄弟直接起立敬礼。
“够了……,你给我出去……”韩小天声音细碎,威胁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仿若呻吟。
顾修远一路向上,双唇爬上他的耳廓,整个含到嘴里,用舌慢慢添噬,“我出去了,哥可怎么办呢?”
“不用,你管,出去。”韩小天挣扎着拽过顾修远的衣襟,将他推远。
顾修远舔了舔红润的双唇,冲着韩小天摇了摇头,一脸遗憾的说道:“真可惜。”
这才转身离开。
韩小天恼怒的瞪着他离开,这才垮下肩膀,看着自己的小兄弟发呆,你说你这么精神干什么,不知道你的主人还不想用你吗?真是的!
小兄弟表示,立起来真的太容易中枪了!
吃过晚饭,韩小天将韩华的事和顾修远说了。顾修远终于如韩华所愿的那样激动了,可惜他看不到。
“真的?皇上竟给父亲‘文正’的谥号,爹爹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顾修远脸色潮红,一面伤感,又一面兴奋都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不就个谥号,看你兴奋的,那是咱爹应得的,你不用太感恩戴德。”韩小天无法感同身受,人都死了,再封个什么名号,唉,这代沟差的太大了。
顾修远和时超听他那样说,全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时超更是大叫一声:“你个土包子,‘文正’是随便个人就能得的吗?那得是大儒,立过大功的,品德高尚的……之类的人才能得的,百年来我朝就只一人,顾阁老是第二个,你说该不该兴奋,这是对顾阁老最高的褒奖了,果然土包子一个!”
韩小天这才恍然,顾齐泰居然有这本事!当下一想,这事他可做不得主,还是找个能做主的人吧,当下带着顾修远就去了顾齐福家。
说明来意,韩小天就说:“五叔,您说这个事该怎么办?”
顾齐福如同顾修远、时超那样,也是情难自已,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三哥的荣耀啊,也是咱们顾家村的荣耀,当然要好好办,明天先听听韩大人怎么说,用人用车,咱们村里都支持!”
“可是,他说修墓,是不是还要移坟啊?”韩小天犹豫的说道。
顾修远猛一下的转过头看他,韩小天摸摸鼻子,被他的眼神摄到,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其实只是顾修远突然被韩小天提醒了,之前光顾着为父亲伤心了,欣慰了,高兴了,没想到移坟的事,在他看来,入土为安就不应该再去打扰,虽然这是无限荣宠的事,可打扰父亲安眠,还是心里有些不痛快。
顾齐福点头:“如果墓修好了,那当然要把三哥移到新墓,这样也好让后人祭奠。”
“不用!”顾修远皱眉说道。
韩小天和顾齐福都看向他,“我说,不用把爹的尸骨再移到新墓,我不要爹睡的不安稳。”
“这恐怕不好吧?”顾齐福有些不确定。
韩小天没那么多顾虑,他可不想移坟,把坟挖开,再换个地,只是为了后人祭奠,有什么用!他大大咧咧道:“我听说过衣冠冢,到时候里边放进去爹常用的衣物笔墨之类的就行了。”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就这么定了,人埋之前干嘛了,埋都埋了又要修坟,要我说皇帝也是……”话没说完,就被顾齐福和顾修远捂住了嘴。
“慎言。”
韩小天呜呜呜的点点头,二人才将手拿下。他翻个白眼,终于确定了他跟这些个官啊,皇帝啊犯冲,以后能离多远离多远,能不挂嘴边就不挂嘴边。
顾齐福叹一口气:“明天还是问过韩大人再说吧,这些不是你我说的能算的。”
“好了,别再想了,明天我去你家和韩大人说,都回吧。”
“好,那五叔明天见。”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顾齐福就到了韩小天家,等了不一会儿,时越就带着韩华过来了。
时越给韩华和顾齐福互相介绍后,顾齐福就跪地行礼,韩小天在其身后尴尬死了,你说你磕头也不打声招呼,这他是跪还是不跪啊,更重点的是顾修远和时超也着顾齐福下跪了,韩小天只好低头下跪。
好在韩华及时扶住了顾齐福,而且制止了顾修远和时超,韩小天自发的站了起来。
韩华对他的小九九也没放在心上,几人落座,就开始商讨修墓之事,顾齐福将三人昨晚商量的事和韩华说了,韩华有些为难。
“不是韩某要推脱,这乃圣上钦定之事,如此行事,岂不是欺君?”
顾修远紧皱眉头,小手死死的攥住韩小天的食指,一言不发。
韩小天手指都被攥疼了,看了他一眼,只好说道:“既然是圣上的恩宠,他肯定是要让后人们感念恩德的,怎么能留下瑕疵,让后人垢诘,不如韩大人给皇上写封信,问上一问?”
韩华对韩小天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很感意外,“不瞒贤侄,这开国至今就没有这么做的,韩某贸然去信,且不说往返耽误工期,就是圣上看了,恐龙颜大怒,得不偿失啊!”
“你不问怎么知道?兴许皇上就恩准了呢?”韩小天不死心说道,在他心中,那个皇帝生气就生气了,大不了不给修墓,还省得折腾顾齐泰了。
顾修远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冲他摇了摇头,他早已发现,韩小天对权贵官宦没有阶级的观念,对谁都一个态度,一种礼数,在这个偏远的地方,这样也许没事,可是在那个遍地权贵的京都,这样可是作死的节奏,而且,雷霆震怒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父亲已经去了,不能再跟着一个坟墓而断送了整个顾家村人的命!
“哥,不要说了,随韩大人的意吧。”顾修远第一次萌生了入仕的想法,底层老百姓,过得再好再有钱又如何,抵不过权贵的一句话!他一定要向父亲那样,权倾一方,保护好哥哥。
韩小天可不知道顾修远心中已经转了这许多的弯弯,只一想到顾齐泰临死受的罪,就不想再让他人死了还不得安生。
“小远,我们还可以争取一下的。时大人,你说呢?”韩小天最后把目光落到到时越身上,希望他能帮忙说上几句好话。
时越心中一番挣扎,唐文斌的信上隐约提过顾修远的身世,只说位高权重,但现在无法接他过去,也许可以走那人的门路,可是求亲爹孝敬养父,这亲爹可怎么想?会不会答应?
“不若我们先选址,然后修着,反正一时半会也修不好,我先给老师去封信,让他探探皇上的口风,再行行事,你们看如何?”时越打定主意,回去就给老师写信,看老师如何定夺。
韩华思索半晌,最终点头同意。
顾修远总算露出了点笑颜,韩小天松了一口气。他就怕这孩子犯轴,自己再憋出事来。
商量完毕,选址,式样都是需要的前期准备,都有专门的人来做,只需要韩华最后点头就行。他现下无事,就想去祭拜顾齐泰。
韩小天给他准备了祭拜的纸钱和贡品,和顾修远一起领着韩华到顾齐泰的坟上。
韩华将纸钱烧掉,贡品摆上,这才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瓶,整个瓶身光洁无暇,线条流利,口处用木塞塞着,他用力将木塞拔下,酒香就飘散开来。
正在拔草整理的韩小天闻到味道,不免吸吸鼻子,“好酒啊。”
“贤侄也懂酒?”
“不懂,就闻着香。”韩小天摸摸鼻子,他不好酒,再好的酒到他嘴里也就一个辣字,不过这酒闻着可真香,生生把人的馋虫勾上来。
韩华将酒洒下:“阁老生前最爱的就是天香酒肆卖的这种梨花白酒,有着梨花的淡香,却又是最浓烈的烧酒。就如阁老此人,生性淡雅,却最嫉恶如仇,待民如子。韩华敬阁老一杯。”没有说出口的,是韩华十多年的坚持,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
所有的感情都该放下了,也该成个家,生个娃,让母亲高兴高兴了。就连你都养了个孩子,不是么?